問:那麼你當自己是中國人,還是英國人?
答:這個問題,是我內心深秘的私隱, Irrelevant需要公開交代嗎?你只須爭論我的論點有沒有邏輯,有沒有道理。正如你看占士金馬倫的《阿凡達》,看特技場面,看人文主題,占士金馬倫如果站在你面前,你會問他拍戲的時候有沒有三個月便秘嗎?一個優秀的創作人,功夫上乘之處,是達到「無我」之境,像巴赫,為教堂作曲,為了生計,為自己而作的高登堡協奏曲,一樣出色。莫扎特也一樣,本來為皇室作曲,但也作得出歌頌淫亂英雄的《唐璜》,也作得出如聖如仙,此曲只應天上有的六百二十二號單簧管協奏曲,莫扎特是「人格分裂」嗎?只有中國人, Only Chinese,才會離開產品,專注揣測和誅心地攻擊推出產品的創作人。當然,你的產品如果沒人看,你也不會成為背後許多人議論的對象,你比許多平庸的人成功。
問:有時候,揹負着「中國人」的包袱,評論中國,不但有血統的 Conflict of Interest,還會受感情左右,有維護中國的偏見。
答:對了,小朋友,你有一點開悟了。正如當閣下還是特區政府的什麼問責高官和智囊,叫你評論特區政府和曾蔭權,你的觀點,一定不中肯。脫離了這個殼,像王永平,就超然而公正了。所以,當你在評論中國政治文化如皇帝奴才之類的深層時,完全踢開這個強加在你身上的殼,就客觀而公正了。我幸運地在外國住過十六年,而且不住唐人街,我可以思想換血,精神排毒,像胡適、林語堂等少數智者一樣,我很幸運,哈利路亞,我有這種能力,我感謝上帝。
我不必擦英國的鞋——我在英國沒有投資,英國皇室沒有定期招待我到他們的「人民大會堂」白金漢宮吃喝,英國政府沒有委託我替他們傳揚什麼國威,讓我得到免息貸款,在蘇格蘭圈地「發展房地產」以回報,我沒有、也不會,領半點「着數」。我喜歡做一個中西文化邊緣的地球村人,左擁右抱,同時熱愛中國的宋詞和水墨畫,也背誦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我沒有包袱,我說真話,為中國人的潛意識發聲,我活得開心,挑,吹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