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泽瑜(左1)、钱雨菲(右1)与 Marcela Godoy(左3)合影。Marcela Godoy是上海纽约大学交互媒体艺术学艺术副教授,关注月经与环保的交叉议题,曾与她人合作提出“可持续经期护理倡议”。 作为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项目,由许泽瑜等四位女生组成的“Wavelet月潮”正在尝试一点点改变眼前的世界。 她们曾收到过一位想尝试月经碟的女性网友的私信,为她详细解答了如何找到子宫颈的问题。后来,那位网友又找到她们,感谢她们让自己知道了月经碟,还学会了它。 她们还整理过一篇介绍世界上月经平权组织的帖子,在评论区收到了“有什么渠道可以支持她们”的询问。那一刻,许泽瑜有一种自己和其他组织被更多人看见的感动,觉得也算是“出了小小的一份力”。 除了传播工作,她们也做调研,根据收集到的女性使用体验协助月经碟厂家改进款式。目前,她们已经拿到了一件样品。
”Wavelet月潮“制作的月经主题文创周边 用于赠送给参与调研的受访者 不过,每个女性的身体都是独特的,并非所有人都适合目前市场上的置入式卫生用品。 周品杉用过棉条和月经碟。不同的棉条在尺寸和吸收力上都有差异。在满足经期流量的前提下,选择吸收力弱的棉条会让放入和取出的过程更加顺滑,也更能避免由于过度吸收而损伤阴道内壁的情况。因为经量偏少,棉条与阴道摩擦的阻塞感让周品杉不太舒服,她转而尝试月经碟。 月经碟尺寸的选择,与女性子宫颈的高低有关。过大的月经碟可能无法在体内展开,从而无法很好地承接经血,甚至可能会顺着阴道滑出。如果伸入不到两个指关节(约小于3-4.5cm)就摸到了子宫颈,就属于低子宫颈,一般需要选择小号的月经碟。 周品杉觉得自己是“超级低宫颈”。她买了在市面上能找到的最小型号,月经碟依然会掉出来。她还会感受到月经碟抵住了子宫颈,让她感到疼痛。最终,她换回了卫生巾。
“Wavelet月潮”制作的月经平权海报
在决定使用月经碟之前,许泽瑜也考虑过棉条。她算了一笔账:不算运费,相比卫生巾,棉条每根的单价更高,平均在1元以上至3元之间;而医用硅胶的月经碟单价约在10元到几十元不等,却最长可重复使用10年。 这样看来,月经碟是更经济的,为她省下了一大笔每月屯卫生巾的花销。
世界银行在2021年的统计表明,全球约有5亿人口正在经历严重的月经贫困(指处于经济弱势的女性因无法获得足够且合适的生理用品、卫生管理隐私或月经教育,而损害生理、心理健康,且在学业或事业上遭遇阻碍)。同时,月经贫困长期影响女性的生活,女性因此陷入各方面性别不平等的恶性循环。
奥斯卡获奖纪录片《月事革命》 第一次将“月经贫困”一词曝光在主流媒体
中国社会福利基金会曾依据国务院办公厅印发的《国家贫困地区儿童发展规划(2014-2020)》做过推算:在全国约4000万贫困儿童中,12-16岁女童约占10%。这意味着大概400万女孩因为经济困难而经常使用劣质卫生巾、旧布条甚至作业纸来应付经期,面临妇科感染、自卑抑郁等健康风险。钱雨菲也会想象,假若月经碟被大众接受,一些负担不起一次性卫生巾的山区女孩,或许就可以选择性价比更高的月经碟来度过她们的经期。 在金钱考量之外,多元的经期卫生用品意味着女性拥有更多主动的选择权,能够根据自身需要选择健康、舒适的产品,而非陷入即便产品有问题也找不到替代方案的境地。 在中国台湾有“月经一姐”之称的凡妮莎,曾在台湾地区推出第一个月经杯和月经碟,打破了当时台湾经期卫生用品选择匮乏的局面。她还长期从事月经平权工作,鼓励女性知晓、行使自己的选择权,主张“赋权在己”。 在凡妮莎的自我介绍中,她写道:“就算最后你选择的是卫生巾,WHY NOT?至少它是一个自我实验过后的选择,而不是知识垄断后的结果。” 周品杉非常认同凡妮莎的观点。她说,即便自己还是只适合用卫生巾,她也会支持月经碟等更多卫生用品的普及—— “不选择它和没有选择它的权利是两回事。” 注:Yuming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