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dldir1v6.qq.com/weixin/c ... 11533a600.png");">
想把乐队的名字“Mola Oddity”贴在自己的头上:
责编:陈子文、倪楚娇
王琳参加综艺《乘风》,被问到“参加节目做的准备”,她自嘲:“腰封、药膏、药片”有人说我靠“雪姨”吃一辈子,这是我的幸运。有很多演员演了一辈子戏,观众只知道他是谁,但不知道演过什么戏。而我正好相反,我是谁?——不知道,但雪姨我知道。《情深深雨濛濛》给了我一个无限的表演空间,在剧组待久了以后,你可以不去揣摩这个角色了,这个惯性使得你已经成为了这个角色,一张嘴就能骂人。你知道演员跟精神病有什么区别吗?前面有一条线,那边是规定情景,导演说cut,退回来变成自己,这是演员;精神病就是没有人喊cut,没有人让你出来,就变成了精神病。
从剧组出来,我回到家里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睁眼我就会问: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平时说的那些话去哪儿了?我告诉自己,我要说回我生活里面要说的那些话了。
那个时候我也是这个样子,我想演方瑜也好,演可云也好,但是在别人眼里的我竟然是雪姨。有一个导演朋友跟我开玩笑说,你的五官可能太立体了,长了一张坏人的脸,我说,OK我认了。自从演完了雪姨以后,找我所有的角色都是类似于这样的。到底演了多少,我已经数不出来了,最后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想接戏了,因为我觉得这不是艺术了,变成技术了。
我是一个技术工人,甚至有的时候,我在这个戏里面说的台词,我说导演,这个台词我好像在上一部戏里说过?
▲
王琳热爱做菜,曾在美食竞技真人秀《星厨驾到》第二季中斩获亚军那个时间也正好,我想要多陪我的孩子,我就拒绝了很多戏。孩子爱打网球,我就一直陪他打网球;他小的时候爱玩游戏,我就跟着他玩游戏,因为我不想跟他有代沟,我想成为他的朋友。为什么我会给我儿子那么多的爱?因为我们这代人,从小到大其实都是缺爱的。我们这一代的父母的一个特点就是羞于去表扬,羞于去说爱。当儿子长大了以后,渐渐地我需要去找回自我,于是我的重心又变了。现在,我觉得我比以前更自信,如果我不自信的话,我不会去走秀,如果我不自信的话,我不敢来浪姐。以前我唱歌不好,跳舞也不是太好,年轻的时候一直在拍戏,没有时间学。想不到年过半百,又过上了学校的日子。初舞台我选择了《卡门》,因为我平时爱跳国标,《卡门》这个旋律又是一个Tango的旋律,我本来是想唱几句就表演一些Tango,后来节目组说初舞台的时候只能姐姐一个人,不能有任何的伴舞。我自己觉得有点尬。有的时候傻傻得分不清自己的年龄,好像被魔幻罩住了一样,可是在大量的运动以后,这里不行了,那里不行了,关节告诉我说,哥们醒醒,不年轻了。▲
今年年初,我去上海时装周走秀,其实是非常偶然的一个契机。设计师华娟,她已经约了我很多年,她说,琳姐,你能不能帮我走一场秀?我觉得我那么一个小的个子,又那么老,走什么秀。去年我去看她的秀,我其实挺震惊的,梁家辉什么的都在走。
所以就鼓足了勇气,结果我很忐忑,模特个子都特别高,人家走一步,我就得捯好几步,然后又要装酷又要捯,心里又紧张。所以很多网友调侃我说,你看雪姨走秀,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还有人说,你袖子里头是不是攥着拳头?你要去砸门去是吗?
我喜欢在网上看他们对我的评论,我觉得他们都挺可爱的,都很爱我。▲
大二那年,王琳因成绩优异,获得了去莫斯科公派留学的机会,当年全国仅有50个名额前段时间,我在网上还看到了我写的一些东西,我还挺感动的,曾经真的是文艺青年。
我当时被公派到莫斯科的时候是怀揣着梦想的,这个梦想到底是什么?我现在也说不好,只是当时觉得自己能够做很多很多的事情。每一个景,我都有一种诗一样的感受,会把它写下来,几乎每天写日记,给家里人写信都是非常有诗意的。
前两年我翻了一下我的日记本儿,我竟然很诧异,为什么年轻时候的我,到现在已经完全是面目全非。以前那种在精神上的追求,好像渐渐被生活给磨灭了,没有了。可能是因为生活当中有太多的问题要解决,孩子、父母、挣钱、养家,还有很多人际关系,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们那个时候有人说过一句话特别准确,“一辈子只来得及爱一个人”。现在的网络太发达,今天发个消息,明天发个消息,没有距离产生美了。我已经50多岁了,也很难再去想象这种“距离美”的恋爱了,我现在觉得我一个人很好,我不需要去照顾别人,我也不需要别人照顾。▲
我一直说的一句话,(演员是)在别人的生活里流着自己的眼泪,其实我们去塑造的是别人,而不是自己。我的人生就是我的人生,不可能有那么好的一个剧本就是为你而写,因为我的人生有几个人了解呢?
如果真的去演自己的话,很难,因为你看不到自己是谁,你不明白自己是谁。
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很感谢真人秀,它像照妖镜一样放在你的面前:这个是我吗?为什么我对别人有那么多的要求?自己竟然是这个样子?它让我看到了自己。
2019年的时候,我很强烈地感受到自己一直在空转。接受访问的时候,我已经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可以分享了,我的五官没有什么感觉,对任何事情也没有期待。这不是某个具体确切的事件引发的,而是一种持续累积的过程。
刚出道的时候,我完全不熟悉这个环境,那时候会有很多的教导或指引,比如说你应该珍惜你拥有的自我介绍的时间,在最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让大家认识你。你需要用所有的办法来把“标签”贴上,反反复复地去灌输这一切。不管是2007年的“优格女孩”,拍的广告和露出形象都是很甜美的,还是后面随着电影角色而来的各种标签,当它立在那里的时候,你确实就很难脱掉了。
有时候回到家之后,看自己的采访,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很想捅死自己,觉得很陌生,挺难受的。
这样的一个循环也导致最后我实在承受不住了,心里想着,要不干脆就离开了,干脆就隐退。
你说重启,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是一个非常如常的时刻。就是2019年的一天我跟朋友去了台北的一个植物园,晚上9点,天气非常凉爽,就这么突然走到了一个荷花池,我觉得自己瞬间闻得到那一整池子的藕香了。当时我直接流下泪来,好像整个人被解锁了,被自然给拥抱了,它在告诉你说,这才是这个世界要给你的礼物。
这一切的新篇章,确实是以我搬离台北到北京生活作为一个起点。那是2020年的五六月份,其实飞机也就三个小时到了,但是那趟出发跟过去的意义完全不一样。郭采洁为我们介绍工作室里的各种玩具和小乐器,他们会把所有的东西先录起来采样Mola Oddity的乐队成员有的在上海,有的在呼市,有的在北京,所以我们总觉得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工作室,让大家可以回来集合。
最后找到了这个地方,我们当天去看就定了下来。我们给它取名叫“洞”或者“Cave”,它是一个长条形的空间。最外面的墙是绿色的,因为绿色给人很平静的感觉,(还可以当一个天然的抠图绿幕,)中间的过道用自流平漆成了蓝色。要保留窗,保留日光,但是又能够做到很好的声场,这个是花了最多心力的。我自己本来就很喜欢二手的家具,像桌子、椅子、沙发这些,都是在北京和上海特别靠谱的二手店淘过来的。
右二:去年郭采洁摔断腿,决定用设计师Tengis老师设计的“注意脚下”提醒自己新的一年“注意脚下”为了不太被打扰,我们把窗户贴了雾面,但又很想有一些自然的生机,所以我就把我很喜欢的这幅大村的画《冬雪》带来排练房。
我很喜欢打扫,日常大家排练结束,我就来担当那个清洁阿姨的工作。我觉得把这些把时间投入在这些事情上面,让我可以打从心底里快乐。去找找那些物件,花很少的钱,买到一个很稀有的东西,这个过程非常有成就感。
工作室的窗帘来自印度,地毯都来自土耳其
我是个很宅的人,能量很低的时候,我会去洗澡,就感觉好像把这片植物给浇灌、冲刷,让自己重新回温。
我和世界连接的方式之一,其实是电影。在工作之间的喘息,总是很想要大躺在沙发上面吃外卖,看一天的电影。我现在的创作里也总是会受到电影或文学的启发,在编曲完了开始正式写词的时候,这些原本已经在脑子里的信息,自己跳了出来。新专辑里特别能表达我心境的,可能是《Pop-up Life》的“Build! Anyway”这句歌词,它的意思是说,无论如何,你继续创造。可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种爱其实挺不现实的,对吧?但是我们让它成为真实。说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可以做现在在做的事。我们无论编曲、作曲,还是词,都是在很短的时间里“啪”地一下子流出来了,我以前没有经历过的那种满足感也很自然地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实在太富有了。
郭采洁邀请艺术家大村为单曲《2.Oak》创作的封面设计原稿现在真的是一个完全独立的状态,所有事情都是我自己亲力亲为。我可以通过专辑来邀请到各个圈层里我欣赏的不同的创作者,这太幸福了。去联结的主动性来在于我觉得他们都好可贵,就觉得一定要想法设法认识他们。好像自己只要接近了,就可以成为守护这种可贵的其中一员。其实从2021年发《Vol.13-1986数羊》,做那一轮的巡演,一直到后来2022年参加浪姐,都是一直围绕在我重新介绍我自己,而现在我想要把“Mola Oddity”贴在郭采洁头上,所以现在是我靠身边的大家的力量,希望大家茶余饭后聊到我的时候,可以很直接地说,她现在有个乐队挺不错的。2005年,林依晨因在《恶作剧之吻》中饰演袁湘琴成为一代人的青春我是一个非常热爱冒险的人,所以很不想要做重复的事情。2011年那时候,已经陷在傻白甜偶像剧女主角的状态太久了,就很害怕我到底能不能接到更成熟、更丰富的女性角色,会有那种等不到的恐惧感。程又青算是一个最明显的界线。当时誉庭姐(徐誉庭,导演、编剧)在《我可能不会爱你》这部戏里担任编剧,那时候我还没有很轻熟女的形象出现过,她会有点担心我不能胜任,但是后来结果比她想象中的好。所以到了今年《不够善良的我们》里,简庆芬这个角色,她是完全信任我,跟我说,戏里的这个角色就是为你而写的,马上就开始跟我讨论细节。我很开心在适当的时机点她来到我面前,我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太过瘾了,我一定要演。庆芬这个角色,还蛮会主动出击去积极争取自己想要的事物的。她身上多了一些灰色,有很多猜忌的色彩。誉庭姐希望我在扮演她的时候,脑海永远哼唱着天鹅湖这样的曲调,在初期可能很轻快,但是经过了十几年的婚姻之后,变成了一个嘴里哼着变调的天鹅湖,但是手里又在熬着毒药的少妇。
出道22年以来,我跟过去的那些角色是相辅相成、互相成就,她们帮助我融入我现在的状态,而我的经历或许也为她们增添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袁湘琴真的是蛮形神合一的一个角色,她的脸型、口音、姿态、想事情的思维模式,蛮深刻地刻入了我当时私人的状态。现在大家都会追剧,就会发现女性的角色就越来越多可能性,有大龄不婚的选择,有自己创业的选择,有女强人御姐的选择,每个人都有需求、有弱点,也有欲望。对我来说是很乐见,也很希望自己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像我结婚就多了妻子、媳妇的角色,又生了小孩,再多了母亲的角色,以后或许变成制片人,也许变成祖母。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接的剧本角色更加多元,你其实就能感受到社会氛围的不同,也会看到更多女性面临的处境,这种感受只会越来越深刻,因为我们的身份会一直叠加、复合。《同棲散策》讲述了一对结婚十年的夫妻在婚姻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与挑战我最想要探讨的东西,比如说亚洲人比较难以启齿讨论的“性”。但你越避讳谈,可能你的孩子就越容易陷入危险,对成年人来说,越不敢讨论,其实也是另外一种压力跟不良情绪的累积。我们是认真地在讨论它,让大家知道它是什么,可以有什么样的选择,怎么做是不互相伤害、让彼此快乐的。以前我是一天会排非常多事情的人,一年有11个月都在外工作。工作量最大的时候是在内地拍古装戏,第一部第二部的时候是最累的,几天几夜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那种高压的状况是你不自觉就会流泪,更别说回家跟家人相处了。最忙碌的时候,2009年,身体就发出了一些警讯。于是才停下来,做了一个手术,摘掉了脑部一个顽皮的小囊肿,在休养的时间里,出了两张专辑,写了一本书,演了舞台剧,然后才慢慢回到熟悉的电视圈。自己组建了小家庭,又有了小生命之后,最明显的变化是工作和生活的比重完全相反了,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陪伴家人,工作上精挑细选,一年接一两部戏。变化最大的应该是心态上面,以前我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有一些执着和控制,这些东西放在育儿上面是非常不利的。因为孩子是自由的灵魂,你越想要操控其实会适得其反,必须放下执着,才会有更惊喜的东西发生。我就跟着变化的流这样走,我学会了慢下来,不要有过多的期待。我的小孩很喜欢跳舞,有的时候会有点危险,比如说在蛮高的尿布台跳,可能大部分父母都会制止,因为怕摔下来,可是我就希望能够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让她尽情地舞蹈。结果她就会做出各种不同节奏、不同情绪的舞姿。以前我是那种一听见闹钟绝不赖床,算得准准的,我几点要出门,提前半个小时起床。现在我试过好几次跟她懒懒地躺在床上赖床,那种很幸福的感觉是我在以前急躁的生活中比较难体会的。成为妈妈是一个身心灵完全碎裂解体,又再重组,进而升级的过程。外界可以简单地用那些词那些标签贴在我身上,但我不应该觉得那些标签是我,我也不会很积极地想去解释或者反驳。因为老实说每个人对好媳妇或孝顺的定义都不太一样。所谓“贤妻良母”,你会觉得她都是在家里,可是我还是有很多时间都在工作。你说孝顺吗?没有啊,我妈妈一直希望我退出演艺圈,但是我一直没退出。要是说“长姐如母”,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比我弟还小,没有姐姐的样子。
在冰川徒步
我很喜欢游泳,因为现在的另一半也去学了潜水。在水里你会更专心跟自己相处,潜水潜到深度的时候,你会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就好像一个“内太空”一样。我一直跟另一半说,我们应该要安排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潜水之旅,选一个我们一直超想去的地方,不带小孩。我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长出什么特别的样子,能做到什么样的事情,可是我就没有给自己设限,也没有想要特别去反抗某些标签。老实说如果回到十几二十岁,我还真没把握确信自己想要回去。我很珍惜,也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变老是必然的,可是它也是变丰富,变更有趣的同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