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弹模式的两个明显例外是连续的两个大牛市,即1927年和1928年。往最坏的情况说,1926年市场持平,表明1924—1925年的繁荣已经走到尽头。但多亏了柯立芝繁荣,美国并没有陷入绝望,而是保持了乐观。鉴于“新时代”的反例,“行动反应”主张本身无法解释20世纪最大的年度回报。除此之外,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还曾在另外13个年头下跌了15%以上,而这些年头也并未出现在20世纪任何一个大牛市之前。显然,除了“反弹时买入”这一简单策略,故事里一定还有别的奥妙。“宽松信贷”条件最有说服力。在总回报率最高的年份里,它一贯存在,且经常带有通胀的色彩,只是信贷宽松的形式各有不同。在不同的时期,发挥主导作用的分别是银行家、政府部门或联邦储备系统。1907年,如果皮尔庞特·摩根没能解决银行危机,当年的恐慌就不会结束,股市也不会反弹。第一次世界大战从熊市事件变成牛市事件,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伍德罗•威尔逊终于允许美国为交战双方提供资金。当时的观察人士认为,1927—1928年的牛市与本杰明•斯特朗扩大信贷的决心存在着明确无误的联系。在他看来,最重要的目标是把英国从回归金本位制的灾难性行动中拯救出来。商业贷款需求过于温和而无法适应流动性大幅增加的事实,并未阻碍斯特朗的意志。最终结果是,保证金贷款激增,股价飙升至1954年之前都未能恢复的高位。1929—1932年的大崩盘表明,斯特朗的确用了一剂猛药,而且药效之猛,让20世纪产生了仅有的两个连续大牛市,启动时甚至无须市场萧条助力。尽管货币贬值的前景在1932年被视为不利于股市,但通胀热是1933年的反弹口号。富兰克林·罗斯福放松了美元与黄金的联系,同时也依赖美联储维持稳健的货币扩张政策。对于1935年股市的上涨,人们认为原因之一在于黄金流入,美国银行储备增长。同年,最高法院支持废除黄金支付条款,削弱了通缩的威胁。最后,货币扩张主义者马瑞纳·伊寇斯任美联储主席时,正值《1935年银行法》扩大了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权力。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以非教条主义的态度对待货币政策,这带来了1954年中期的宽松政策,推动了当年的反弹。1957年11月,马丁又突然改变路线,出人意料地下调贴现率,这一举动震惊了市场,从而帮助启动了1958年的上涨势头。进一步降息维持了人们普遍感觉先于商业复苏出现的股市看涨趋势。美联储的宽松政策也引发了1975年的股价飙升。当时,美国刚刚遭遇了截至当时最严重的银行倒闭事件。与1957年一样,美联储的方向变化来得很突然。1995年,货币政策又出现了一次出人意料的类似逆转,这让投资者措手不及。美联储持续提高利率,直到1995年2月1日。2月还没结束,格林斯潘暗示经济正在减速,令许多专家感到困惑。(威胁要蔓延到其他新兴市场的墨西哥金融危机,或许是背景中的一个偶然因素。)就全球范围而言,信贷宽松是日本大幅降低利率率先推动的。获胜公式展望未来,最有可能预见下一轮大牛市的公式,应该是两件事相继发生:低迷的价格+突然的信贷宽松。股价处于低迷水平,这反映出外界担忧对通胀敏感的央行官员将施加更多痛苦。突然间,一场金融危机到来,让价格水平变成公共政策的次要考虑因素。随着美联储对金融系统进行流动性调整,股市迅速而彻底地适应了变化的环境。由于急于预防崩溃,货币当局不可避免地给股票投资者带来了一笔意外之财。当大量信贷突然进入美国金融系统(不管是来自美联储的行动,还是其他国家中央银行的政策导致),它必须找到一个出口。在20世纪,资本市场有几次提供了这一出口。在这些情况下,发生通胀的是金融资产,而非商品和服务。著名利率观察家詹姆斯•格兰特对这一现象进行了详细的记录,并将相关的理论见解归功于奥地利经济学派。一如最高法院的大法官,美联储理事可以解读选举结果,这为危机诱发的信贷宽松所扮演的角色增添了可信度。央行官员虽然也是政治体系的一部分,但这对他们的诚信没有任何损害。经济学家丹尼尔·温施尔(Daniel Vencill)在对威廉·麦克切斯尼·马丁的描述中,赞同性地引用了西摩·哈里斯的评论,即“存在一定的独立性”。哈里斯还指出“为满足对独立委员会的要求,特别是金融界人士对此方面的要求,美联储必须要给人留下独立的印象,虽然事实上这种独立性并不普遍”。温施尔说,美联储并不面临支持或反对政府政策的严酷选择,因为美联储的声明有助于该政策的制定。总而言之,一旦出现某个压倒性的经济问题,美联储主席会认为有理由暂缓价格稳定之战。倘若在股价低迷时察觉到这种压倒性的经济问题,便有很大希望在股市上准确预测一轮大牛市。在监测常规指标的精明预言家中,没人能一以贯之地预测到35%以上的年回报率。(读者可以自己判断,因为每章都记录了权威人士的成绩。)这并不是说跟踪企业利润和常规经济数据对投资者没有价值。这样的分析在普通年份可能是判断市场的关键;而在市场表现最佳的两个年份之间,最长有可能隔着20个普通年份。出于同样的原因,为提供同等回报率的大牛市再次降临做好准备是非常值得一试的。在这样的一年里投身股市,可以抵消其他时期的许多糟糕的股票选择。令人振奋的消息是,虽然两个大牛市出现相隔多少年并无规律可循,但前提条件显示出相当强的一致性。兴许,投资者最终真能从经验中获利。《牛市的理由》原名:It Was A Very Good Year:Extraordinary Moments in Stock Market History作者:马丁·弗里德森 译者:闾佳 出版社: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文|马丁·弗里德森 编辑|彭韧 (本文内容仅供参考,不构成任何形式的投资和金融建议;市场有风险,投资须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