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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云也退:指望一个领袖来护送民族走向圆满?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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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9-30 06:47 A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云也退:指望一个领袖来护送民族走向圆满?这不可能 

 2016-09-29 云也退 大家


文 | 云也退


“祝你活到120岁”,这是犹太人常说的一句祝福语,不只说给老人听,也说给年轻人听,因为《旧约圣经》里先知摩西寿120岁而终,故而活到120岁,一个人即为圆满。

催生现代以色列的犹太复国主义运动跟7有缘。1897年,复国主义之父特奥多尔·赫茨尔在巴塞尔组织了史上第一届犹太复国主义大会,确立了建立一个现代犹太国的大计;1917年,英国的贝尔福爵士将一份史称《贝尔福宣言》的文件发给了罗思柴尔德,让犹太人拿到了在巴勒斯坦定居的许可;1947年,联合国通过巴勒斯坦地区分治决议,犹太国的问世有了合法性。本来犹太人一年就要过很多宗教节日,加上这些逢十纪念的政治事件,2017年,以色列人将会淹没在庆典的汪洋之中。

他们早已期待着,在来年接二连三的大庆典上看到西蒙·佩雷斯挺拔稳健的身影,听到他洪亮的嗓音,接受他依然带有意第绪口音的希伯来语祝福。


以色列初建之时,人们急于用纯正的希伯来语来确立一国一民族的感觉,偏偏佩雷斯的话音里总带着来自东欧的口音;人们以战士、工人、农民自居,守卫家园,开垦荒地,偏偏他总是打领结,穿西服,仍然像个常年漂泊的“流散犹太人”。


在每一朝政府,佩雷斯都像个局外人,从来不是个绝对的一线领袖,但以色列的一桩桩事业没了他还真不行。他一直坚持着,直到他的形象成为国家形象,他的精神成为国家精神。

人都是有点迷信的。在如此重要的2017年前夕,佩雷斯突然病倒,是一个不祥之兆吗?那个最配得上庆典场合的人不能出席了。一个个象征着圆满的数字,也将不圆满。



▲2016年9月28日,以色列召开特别内阁会议,悼念逝世的以色列前总统佩雷斯


佩雷斯是“国父”群中最后的人物。在本-古里安的同志和追随者中,摩西·达扬、果尔达·梅厄、伊扎克·拉宾都已故去,本-古里安的敌人,但同样将人生精力贡献给以色列的梅纳赫姆·贝京也早就去了另一个世界,连他的追随者,铁血的阿里尔·沙龙也走了。


虽然说,民主国家的命运一般不决定于个别领袖的悲欢好恶,但开国那一代的气质仍然由个体所承载、体现,渗透在国家的每一个方面里。一早起来,想到佩雷斯正端着咖啡,用他深邃的两眼注视着这片自己参与改变的土地,人们肯定能感受到来自昔日“峥嵘岁月”的激荡心胸的力量。

佩雷斯是个好人,即便他也背着每个以色列政治家都背着的骂名——虚伪。1956年西奈行动,他给装备不利的以色列军队找来了武器,2007年,正在当总统的他出访克法卡珊姆,一个在1956年行动中被以色列国防军屠杀过的阿拉伯村子,他在那里为五十年前的暴力道歉。


一手驾鹰一手托鸽子,保持这种姿态,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困难:以色列同阿拉伯解放组织签《奥斯陆协议》,他是仅次于拉宾的二号功臣,同时,他又是为以色列打造核武器的主力负责人。

“虚伪”对政治家是一种完全无力的指控。一个人如果假公济私,以公之名来满足私欲,他就不配做政治家,但佩雷斯那一代以色列领导人,可以违背先前的许诺,但你抓不住他们谋私的把柄。他们会有战略上的失误,有时甚至有负众望,但他们从来没有为了满足个人的野心、为了给自己打造英雄形象而让国家付出代价。


拉宾和佩雷斯,对他们最严厉的指责是,他们不该向阿拉法特这样的人物献上诚意,将他及其武装力量从突尼斯请来。这可能是个错误,站在《奥斯陆协议》二十年后回看,这场经验最大的功绩,只不过是验证了一条路走不通而已;但是,即使是激烈反对的人,也得承认自己看到了拉宾和佩雷斯的勇气,这份勇气建立在远见的基础上,不能因为悲剧的结果而被打为鲁莽。


1995年9月25日,阿拉法特手持草签的奥斯陆第二协议,旁边坐着佩雷斯。图源:REUTERS


尽管在巴以和谈一事上联手,拉宾和佩雷斯其实是势如水火的一对。拉宾受到全民爱戴,是因为他是标准的以色列人,而佩雷斯怎么看都像是从国外“邀请”回来的,就像第一任总统哈伊姆·魏茨曼那样,是因为名望而获得的荣誉。


他们互相看不惯,拉宾蔑视佩雷斯,佩雷斯也蔑视拉宾,不过后者的蔑视掺杂了羡慕,因为佩雷斯希望以色列人像爱拉宾一样爱他。但他怎么也得不到这种爱,因为佩雷斯不可能放弃外宾式的风度,而去培养拉宾式的土气。


拉宾(左)和佩雷斯,摄影:Natan Alpert, GPO


他总是“差一点”成为英雄:他能够短期接任最重要的工作,尔后下台,让给新当选的人。他总是一个过渡人物,给人当副手,在主将被解职后尽量有条不紊地料理事务,等待新人赴任。他被誉为八面玲珑的“不倒翁”,自带老好人属性,善于取悦人、感染人,却从不会力排众议,两只手攥不起一个强力的拳头。


所以他总是同他最仰慕的东西擦肩而过。他可以赢得别人的尊敬,但拉宾,一个完全从人民中走出来的人,则能轻松地得到人民的爱。

只有等到同代人都过世了,“国父”的薪火再无处可传了,他才能接掌领袖的位置——以一种温和的、自然的、会心一笑的方式。继承遗志,佩雷斯谈不上,但保持住人民对开国一代的情结则是绰绰有余。


八十多岁时他当总统,这一段经历,在一个已经变化了的、不再以工农兵精神为荣耀时代里,终于让他感觉到了来自人民的爱:没别人了,这爱只能安放在他的身上,妥妥的。

摩西带领以色列人出埃及,但摩西未能亲自看到迦南土地。上帝为何这么安排?西蒙·佩雷斯在2017年前夕去世,让以色列人领悟到了其中的教训:不可能指望一个领袖,像保育员一样护送民族入得圆满之境。


让佩雷斯早一步走,而不是“圆满”之后在走,仿佛是上帝在警告以色列人:犹太复国主义并非老一辈结束了的任务,而是要在你们手中延续的事业。那么接下去,该以色列人讨论谁是“我们的约书亚”了。

(原标题为:《为什么摩西没能看到迦南的土地?》)

【作者简介】

云也退 | 腾讯·大家专栏作者,独立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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