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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史艺丛] 大家书架 | 张丰:三个人,三个国家,三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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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8 09: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源济 于 2016-1-28 08:37 PM 编辑

2014-04-17 张丰 大家





——【编前注】——

读书是件很私人的事,各种趣味读者自知;读书又是件可以分享的事,美丑优劣方家各言,从者众。

“大家书架”意在把读书这件很私人的事分享给大家,力邀腾讯《大家》多位作者参与评选“2014年世界读书日大家好书”,共鉴精华。

操作流程大体为

编辑部跟多家书店(上海季风书店、南京先锋书店、北京时尚廊、亚马逊中国等)沟通,由他们提供2013年以及2014年第一季度该书店图书销售排行,按照电子书和纸书两个类型,以“人文社科”和“生活文艺”为类别,筛选出“人文社科类电子畅销书”和“生活文艺类电子畅销书”各25种,“人文社科类好书”和“生活文艺类好书”各30种,以此为备选。

请作者们从中挑选出自己已经买过、读过并愿意推荐的书。

最后,编辑部根据作者们的评选数据,统计出“2014年世界读书日大家好书”之“人文社科类电子畅销书”、“生活文艺类电子畅销书”、“人文社科类好书”和“生活文艺类好书”各5种。

当然,《大家》的作者们不仅评选了图书,还晒了自己的阅读书单,做了推荐,并给自己喜欢的书写了推荐或介绍,借用“大家书架”,并通过《大家》主页、微信<ipress>、微博等多渠道,每日一篇如约与大家见面。

此外,《大家》的电子书系列也会很快跟大家见面了,究竟是怎样的呢

期待这月底的揭晓吧。

…………………………
大家书架vol.1 | 三个人,三个国家,三个故事

文/张丰

2013年,我的阅读仍然有意识地按照两条线索进行,一是有关极权主义的反思,二是自由主义本身的成长与困惑。

相比之下,沿着第一条路向前,遇到了不少好书:既有期盼已久的《曼德施塔姆夫人回忆录》,又有让人耳目一新的对纳粹德国进行反思的《第三帝国的语言:一个语文学者的笔记》,还有遭遇过纳粹和苏联双重占领过的波兰体验——诗人米沃什的杰作《被禁锢的头脑》。

三个人,三个国家,三个故事,展示了个人面对极权的三个面向。



【第三帝国的语言:一个语文学者的笔记】


《第三帝国的语言:一个语文学者的笔记》,不是严肃的语言学专著,而是一本有关纳粹德国的“语言批评”。作者维克多·克莱普勒倒是想写一本专著出来,但是历史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战时,作为犹太人,他不但失去教职,自己的藏书被全部没收,而且连去图书馆借书也很困难——多亏他的雅利安妻子可以帮他借书,不然连这种秘密笔记的写作,也是不可能的。

纳粹最强大的影响力不是来自一个个演讲(尽管希特勒和戈培尔都是这方面的天才),也不是通过大量的文章或者传单、无数的标语或者旗帜来实现的,它所依靠的,不是任何人必须有意识地思考或者有意识地感受才能够吸收接纳的东西,而是通过一句句常用语、常用句型潜入众人的肉体与血液。它通过成千上万次的重复,将这些用语和句型强加给了大众,令人机械地和不知不觉地接受下来。

当然,这只是狭义上的语言,第三帝国的语言还包括广义上的各种符号,甚至姿势、体态等。它带有一种十分可怕的一致性,这种一致性出自它所有的表述和遗物:豪华建筑无度的夸耀及其废墟、广告牌上的冲锋队和党卫军士兵、高速公路和殡葬合墓。这些都是第三帝国的语言。

对犹太人来说,最可怕的一种纳粹语言并不是一句话,一个词,而是“黄星”。一块黄色布块上印着黑色的字迹——“犹太人”,框在两个套在一起的三角形里,由粗体印刷字母组成。克莱普勒曾调查过很多幸存下来的犹太人,最苦涩的日子是哪一天?答案惊人的一致:1941年9月19日,从那一天起,犹太人都必须佩戴这样的黄星。

黄星这种纳粹符号,把所有犹太人与雅利安人区分开来,这样,犹太人是分散还是聚居在一个小区,已经不再重要。歧视和迫害,可以随时随地进行。

克莱普勒就是通过对这样具体的符号和词语的分析,揭示了第三帝国语言的可怕。它就像毒素进入了自来水,每一个人都难以幸免。很多看上去善良的人,会在不经意间显示出中毒迹象。

克莱普勒曾被分配到一个厂里做工,戴黄星的犹太人和别的德国人一起工作,其乐融融。有一天,他生病了,一个女工过来关心他,给了他一个苹果,真是让人感动。这名女工问:“听说你太太是德国人,她真的是德国人吗?”克莱普勒瞬间冰冷。这就是普通人受到的影响,德国人和犹太人是不同的人类,这个观念已经深入到了工厂女工的内心。

语言甚于血液。对普通人来讲,很难摆脱强势的、官方话语的影响。也许是犹太人面临的特殊情境,让克莱普勒保持清醒。他和妻子熬过二战的煎熬,纳粹覆灭了,最后他们居住在民主德国,恢复了教职。《第三帝国的语言》得以在东德公开出版,影响很大,它成为民主德国用来攻击纳粹历史的武器。

但是悲剧的是,换了一个环境,犹太人的身份不再敏感,面对东德意识形态的宣传,克莱普勒却没能继续保持清醒,他不但入了党,而且也成了新意识形态——另一种极权话语体系的鼓吹者。

至少在语言的层面,19世纪是一个缓慢发展的世纪,而20世纪,德语、俄语包括汉语,都受到了摧毁。20世纪30年代的左翼文学,最后发展为革命文学,现在看来,很多革命文学作品已经难以卒读,但是我们没有意识到的是,我们已经中毒很深。

2013年,“王鼎钧回忆录四部曲(《昨天的云》《怒目少年》《关山夺路》《文学江湖》)”出版,尤其是前3部,清新纯粹到让人落泪。这种感觉,可以从克莱普勒的角度得到解释:那是从古代汉语自然生长的汉语,那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汉语。

【作者简介】
张丰,腾讯《大家》专栏作者,读书人,媒体人,现居成都。

注:因文章篇幅所限,《大家》官号仅摘取部分,有兴趣的读者可点击【阅读原文】阅读完整版。

…………………………

附,图书信息:

书名:第三帝国的语言:一个语文学者的笔记

作者:(德)维克多·克莱普勒 (Victor Klemperer)

出版社:商务印书馆

译者:印芝虹

页数:392

定价:52.00元
ISBN:9787100099905

出版年:20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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