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润的源头在哪里?

卜丁

摩根大通嘉诚(JPMorgan Cazenove)与Pension Capital Strategies的一项研究显示，6年之内，英国私人部门的最终薪资养老金(final salary pensions)将不复存在。美国企业的固定收益养老金计划(defined benefit schemes)也将遭遇同样的命运。感到担忧的不应该只是私人部门的员工。从美国到英国、再到希腊，公职部门雇员也被警告：自己曾经可以信赖的养老金难以持续。

不管身处哪个国家，人们都将不得不对自己的财务状况承担更大的责任。转向固定缴款养老金计划(defined contribution schemes)，意味着他们将需要在一系列投资产品中做出选择。

他们将阅读很多东西，并做出众多的决定。留给他们管理银行账户的时间不会太多，而银行账户又需要密切的关注。一将目光从账户上挪开，那些曾经诱人的储蓄利率就会无影无踪。约三分之一的英国人负责任地将钱存在免税个人储蓄账户(Isa)中。这些储户如今的平均利率不到0.5%，与他们大多数人开始存钱时银行提供的利率不同。许多银行大幅下调了利率，但没有告知他们。政府建立的行动组织——Consumer Focus指称，消费者发现，很难弄清楚当前利率是多少，同时把钱转到其它银行手续繁杂。

怎么办呢？如果要人们去管理自己的钱，他们显然需要知道如何去做。今年1月份，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Barack Obama)设立了“理财能力顾问委员会”(Advisory Council on Financial Capability)，以“帮助美国民众了解并解决财务问题”。在英国，国民西敏寺银行(NatWest bank)正帮助小学生学习如何理财。

这似乎是明智之举。谁会反对呢？洛杉矶罗耀拉法学院(Loyola law school)教授劳伦•威利斯(Lauren Willis)便是反对者之一。在《爱荷华法律评论》(Iowa Law Review) 2008年一篇颇具影响力的文章——“反对金融扫盲教育(Against Financial Literacy Education)”中，威利斯辩称，真正的金融扫盲教育所需要的学习时间，使得大多数人都完成不了该项教育。她表示：“单一个固定缴款养老金计划，就可能包含若干投资基金，每个基金都需要用长度相当于中篇小说的说明书，来解释其所持资产与运作。”

传授金融知识，不像告诉人们吸烟有害健康、或如何进行安全性行为那样，信息简明易懂，且不会变化。即使消费者能够掌握错综复杂的理财知识，金融创新的速度意味着，他们学到的大部分东西很快就会过时。

威利斯辩称，几乎没有迹象表明，金融教育能起到作用。对在校学生与成人的调查研究显示，那些完成课程的人与没有完成的人表现几乎一样，某些情况下甚至更糟。

当然，告诉人们银行账户如何运行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们不应抱有过高的期望。威利斯写道：“消费者通常不会充当自己的医生或律师，并且，仅仅从有效分工的角度出发，通常也不应充当自己的金融专家。”

金融非常复杂。正如此次银行业危机所表明的那样，许多银行家也不懂金融。（当政府不得不从破产边缘拯救苏格兰皇家银行(RBS)之际，其子公司国民西敏寺银行却在传授着金融知识，这颇具讽刺意味。）

我们可以做些什么?英国即将下台的工党政府最后的举动之一，是建立消费者金融教育机构(Consumer Financial Education Body)。与奥巴马的新委员会一样，该机构被赋予了推动金融教育的使命。但它同时也提供免费的咨询。尽管该机构由金融服务公司出资，但它将向消费者提供中立的建议，且不会与任何特定的金融产品挂钩。

在推动简明易懂的金融教育方面，这是一大进步，尽管它能否成功，要取决于了解并利用这一服务的人。

但金融服务公司必须迈出这一步：提供人们可以信赖的产品。毕竟，人们过去曾习惯于信任银行。

“托勒森评估”(Thoresen Review)辩称，金融服务企业可以通过拥有更懂金融的消费者受益。与所有行业一样，维系现有的客户，比吸引新客户的成本更低。“托勒森评估”报告促成了英国上述新机构的设立。

另一方面，正如威利斯指出的那样，信用卡公司的利润，是来自于那些每月不偿还债务的人，而非相反。同样，银行的利润，来自于那些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储蓄不再能带来很多利息的人。

但是，信任金融服务业的客户，可能准备向其购买更多的产品。一个值得信赖、容易理解的养老金供应商，当然会有发展的空间。

译者/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