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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股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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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1-5 09:3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楔子
  证券市场上,华东地区有三个很有名的人物。上海的浦东系基金“古老师”古昭通,宁波的宁波系基金 “金手指”金三江,杭州的杭城系基金“进三少”沈进。
  沈进被人称为“进三少”,不是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三,而是由于他在1999年第2届股神大赛里获得第三名,加上他确实是个相当英俊的男人,就像个少爷,所以业内人都称他“进三少”或“三少爷”。

 

 


第一章 大户室外的少年   (1)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部,大户室3号房。
  星期一上午。
  离上午的收市还有10分钟,沈进像往常一样,摆出他最舒服的姿势,悠闲地躺在他那张专用的沙发椅上,看着他面前的三个操盘手熟练地进行着操作。身旁坐着他的女助手兼情人朱笛。
  操盘手小陈突然转过身道:“三少,有人买了我们100万股的林梅股份。”
  沈进摸了下鼻子,似乎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地对朱笛道:“你查一下刚才的情况。”
  朱笛的手指在键盘上清脆地敲打了几下,道:“咦,奇怪。”
  “怎么?”沈进问。
  朱笛道:“刚刚这100万股是一个叫夏远的人买的,而且,而且他的交易地点就是长城证券文一西路营业厅内。”
  沈进坐了起来,道:“你是说他就在我们门外?”
  “对,”朱笛看了看手表,道,“刚刚是11点20分,现在才过了5分钟,他应该还在外面。”
  沈进一言不发,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现在接近收市,最近行情很清淡,营业大厅里人迹寥寥。散户席上前面几排坐着几个老头子看着大屏幕,后面几个中年人在打扑克。电脑前就站着一个人,一个很年轻的人。穿着一件雪白又考究的丝质衬衫,一条顺滑的裤子,和一双发亮的皮鞋。
  沈进走到他身边,他面前的电脑上果然是林梅股份的走势图。
  沈进微笑着问:“朋友,你对这只股票感兴趣?”
  那个年轻人回头看了看沈进,笑着说:“是的,我非常非常看好它。”
  “呵呵,刚巧我也买了一点这个股票,你觉得接下去这只股票会怎么走?”沈进问道。
  年轻人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管我说它涨还是跌,都是错的。”
  “哦?这倒奇怪了,”沈进笑着道,“为什么不管说涨还是跌都是错的?”
  “因为在林梅股份的大庄家杭州进三少面前,我说它涨还是跌又有什么意义呢?”年轻人笑了起来。
  沈进心中一凛,虽然“杭州进三少”很出名,但他一向是个低调的人,很少抛头露面,认识他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个年轻人又怎么会认出他的呢?沈进还是笑了笑,说道:“那么,如果你是进三少,你接下去会怎么做这只股票?”
  年轻人轻松地说:“当然是下午就涨停了。”
  “你倒是很会打如意算盘,半天时间就涨停,赚10%了,呵呵呵。”沈进虽然脸上还在笑,心里却有了个更大的疑惑。他确实计划下午就做涨停了,这件事到现在为止向谁都没提过,甚至那三个操盘手也不知道他的计划。这个年轻人是随口戏说呢,还是知道他的计划了?
  年轻人说道:“以杭城进三少对股票的阅历和眼光,下午做涨停绝对是个很好的主意,可是我买了100万股林梅股份,不知道进三少是不是够大方,让我也赚这么点钱。不过我也不着急,我买的价格是2块8毛7,进三少的平均成本应该比我高5分钱,如果不拉涨停,纯粹是浪费彼此的时间。我呢,每股赚5毛钱就出来了,我猜想如果按进三少原先的计划,我每股赚5毛钱明天就能实现了,你觉得呢?”
  “呵呵呵呵……”沈进笑了起来,“正像你说的,你连进三少的平均成本都知道了,那他要是改变计划,不拉涨停,不是纯粹浪费彼此的时间吗?”
  “那,很好,我先走了,我叫夏远,或许你已经知道了,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年轻人笑着走了出去。
  沈进收敛了笑容,回过头,看见朱笛正远远地站着,挥了挥手招她过来,说道:“你找人去调查一下刚才那个年轻人。” 
        下午。
  沈进依旧舒服地躺在他那张专用沙发椅里,点着一根烟。作为股市里的一个大庄家,有时候很忙碌,但更多的时候却是空闲得只剩下寂寞。庄家的寂寞,就像高域雪原上的白莲,但是这样的美丽,又有几个人有资格去欣赏,又有几个人懂得享受?沈进无疑是一个懂得享受寂寞的人,要不然,他也就不会成为股市里最有名的人物之一,“杭城进三少”了。
  “三少,”朱笛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查到夏远的资料了。”
  沈进看着她,笑了一下,扭了一下她俊嫩的脸颊,示意她讲下去。
  “夏远,21岁,是浙江大学城市规划专业大二的学生,宁波人。但他的家庭背景一无所知,因为他在学校注册资料上,家庭信息竟然是空白的。他不住校,长年住酒店,开宝马车。学习成绩一般,他在学校几乎不和任何人交往,也没什么朋友,即使他的同班同学对他的了解也非常少。”朱笛说完,看着沈进的反应。
  沈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站起身来,走到操盘手身边,扫了一眼电脑里的走势图,淡淡地说:“现在拉涨停吧。”
  “现在拉涨停?”朱笛原以为沈进脸上会发生的惊讶表情,此刻都发生在了她自己脸上,“三少,那个叫夏远的人早上买了100万股,现在拉涨停不是送钱给他吗?”
  “有些人的钱迟早是要送的,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呢?”沈进笑了笑,道,“做股票的不能把功德都给做满了,总得留点钱给别人赚赚。”
  “可是三少,你不觉得那个叫夏远的学生,身份很神秘吗?”朱笛问道。
  “呵呵,确实是有点神秘了,一个大学生能给我留下这么多思索空间,实在少见。可是我说不出为什么,我很欣赏他这个人,我对他很有兴趣。他赚这笔钱是应该的。因为……”沈进凑到朱笛耳边,低声道,“因为他知道我的操盘计划。”
  “你是说操盘计划泄露?”朱笛低声说道,目光落在了那三个操盘手背后。
  沈进摇摇头道:“不不不,你知道我每天的操盘计划都是我根据当天的各种情况当天决定的,连你都不知道,他们三个就更加不会知道,可是他却怎么知道我下午计划做涨停的?这个问题还需要思考思考。”
  “那他……?”
  “高手。”沈进淡淡地说,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最穷的和最富的
  (3)
  深夜,夜深人静。
  夏远独自开着车,行驶在学校西区的马路上。马路边上的教学楼早已关灯,只有几间通宵教室依旧亮着白色的灯光,夜空晴朗,星光灿烂。路灯映衬着偶尔几对晚归的“学生情侣”,甜蜜地相互偎依着。
  夏远的车绕着西区,缓缓向前推移着。这时,前面出现一个正向垃圾桶里寻觅的身影。夏远笑了,见到这个人他总会笑,他没什么朋友,可这个捡垃圾的却偏偏是他的朋友。
  夏远下了车,走过去说道:“顾余笑,你怎么又半夜跑来捡易拉罐了?”
  顾余笑抬起头,他年纪和夏远一样,眼睛大而有神,穿的衣服自然没有夏远那么考究,却很干净,清爽。他的脚边放着一只大袋子,里面装着易拉罐。他看见夏远,笑着说:“夏远,你怎么又半夜跑来看我捡易拉罐?”他的笑里充满了快乐,和对生活的满足。
  他们两人都大笑了起来,旁边路过的一对情侣看见一个宝马车里下来的人,和一个捡垃圾的站在一起大笑,只觉得不可思议。
  “来,我来看看你今天捡了多少东西,呵呵,还真不少啊,你赚大了。”夏远笑道。
  顾余笑说道:“你是不是又想帮我来捡易拉罐了?”
  夏远道:“我可从来没有想帮你捡易拉罐哦,上次是有求于你,那是没办法的事。”
  顾余笑笑道:“呵呵,上次你帮我捡了一次易拉罐,可让你在股票上少损失了几十万哦。”
  夏远道:“我可一点也不想靠帮你捡易拉罐赚钱。”
  顾余笑问道:“那么,你今天这么晚来找我,只是为了看我捡易拉罐?”
  “不,我想请你喝几杯。”
  他们俩又都笑了起来。
  
  他们喝的不是酒,是茶。
  夏远几乎从不喝酒,他认为一个优秀的股票操作者,要时刻保持头脑清醒,所以他手里买着股票的时候,从不喝酒;顾余笑不大会喝酒,所以他们俩都喝茶。
  晚上11点半,银丰茶楼,杭城最好的几家茶楼之一。
  夏远喝的是武夷山的细耳银针茶,清香细腻。顾余笑喝的是苦丁茶,那种苦到要命,喝过后又一阵甘甜的苦丁茶。
  夏远说道:“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像你这么有钱的人,总喜欢半夜到学校里捡易拉罐。”
  “这仅仅是一项劳动,劳动是件让人很快乐的事。”顾余笑露出了愉悦的笑容,那种热爱生活热爱一切的笑容。能把捡易拉罐当成快乐的劳动的人不多。夏远的心里非常敬佩他。
  夏远道:“很难想象,你总是这么快乐,至少我见你的时候你总是在笑。”
  顾余笑又笑了,说道:“我的名字就是‘顾余笑’,‘顾’是‘回头看’的意思,‘余’是‘我’,连在一起就是‘回头看看我的笑容吧’,我要是不笑,别人回头时就看不到我的笑容了,那不是‘实不符名’了吗?呵呵呵呵。”
  两人都笑了起来。
  夏远道:“今天我去见了一个人。”
  顾余笑问道:“谁?”
  夏远道:“股市里杭州最有名的一个人,杭城进三少。”
  “华东三巨鳄之一啊,呵呵,你是怎么见到他的?”顾余笑问道。
  “他在坐庄林梅股份,我跟踪这只股票两个星期了,凭我的计算,应该马上就要做涨停了,股价要大涨了,所以我就在他大户室外的交易大厅里,一次性买了100万股,不到5分钟,他就出来见我了,呵呵。”夏远略显得意地说。
  顾余笑笑着说:“这个见面方式可值不少钱了,是你要见他,反而要他掏出钱送你,这个进三少一定头痛极了。这种方法也只有你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又最狡猾的家伙才想得出。不过你每次买的股票,总能在五天内涨停,我是永远也猜不透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远道:“单个股票好做,大盘指数却难以预测,我也永远也猜不透你对指数的预测为什么总能这么准确。”
  顾余笑道:“你如果也愿意把全世界主要金融市场这几十年的指数每天的变化,和当天发生的事情都看一遍,凭你的聪明,预测起来一定比我准。”
  夏远懒懒地叹了口气,道:“这么麻烦的事,我是最怕的了。所以你是个勤快的人,我永远都不会是。”
  他又接着说道:“我猜想杭城进三少很快会来找我的。”
  “哦?”顾余笑问道,“你这次突然引他出来是为了什么?”
  夏远道:“股神大赛。”
  顾余笑问道:“你打算参加股神大赛?”
  夏远道:“是的,可我擅长的是短线的股票操作,而你擅长的是指数的预测和长线选股。所以我请你一起参加。”
  “不,”顾余笑说道,“我不会参加的,不过你有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夏远笑了,道:“那这又是为了什么?”
  顾余笑道:“我不参加是因为我对这个股神大赛根本不感兴趣,一点也不想参加,我会帮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而我的朋友,实在不多。”
  夏远和顾余笑相视一笑。
        
一个大学几万个学生里,总会有一些很有意思的人。夏远和顾余笑无疑就是其中的两个。
  夏远开宝马,住酒店;顾余笑捡易拉罐,卖钱。
  在常人眼中,这是两种完全极端的生活形态,可是他们俩偏偏又是朋友。除了他们俩外,他们都没有其他什么朋友。
  他们其实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夏远没有朋友,因为他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富了,年轻又太富的人总是给人感觉太孤傲——或许他其实一点也不孤傲,不过对于还在骑自行车,还在抱怨食堂菜价太贵的同学们,是不会想到去做夏远的朋友的。顾余笑也没有朋友,事实上他更好相处,他甚至从来不会生气,他总是笑着看待一切,可是他还是没有朋友。他给人的印象实在是太穷了,穷又快乐着的人无论在哪朝哪代,总会让人看不起——或许他其实一点也不穷,不过崇尚脑力劳动赚钱,夸夸其谈未来的同学们,是不屑做一个捡易拉罐的顾余笑的朋友的。
第三章 夏远的馒头
  (5)
  早晨,6点,空气清爽,浙大食堂。
  偌大的食堂里只坐着寥寥数人。
  夏远面前放着两碗白粥和两个馒头。纯正的白粥,稀薄,干净。夏远绝对是个对衣食住行很考究,很挑剔的人,但即使是最考究,最挑剔的人,也不会对这样的白粥厌倦。
  “介不介意分一碗粥给我?”一张成熟、英俊的面孔,沈进坐了下来。
  “介意得很。”夏远笑着说,掏出一张饭卡,递到他面前,示意他自己再去买一碗。
  现在沈进端着盘子坐了下来,他的面前也是两碗白粥,两个馒头。
  “上次你送了我50万,所以我请你吃早餐。”夏远说道。
  沈进笑了一下,道:“浙大食堂的早餐绝对是全世界最贵的。”
  夏远说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我也知道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沈进问道:“你知道?”
  夏远笑着道:“你不是纯粹来喝粥的。”
  两人都笑了,夏远接着说,“大名鼎鼎的杭城进三少,起这么早跑到浙大食堂,如果只是为了喝粥,那真是个大笑话了。呵呵,你是不是想问我,我是怎么知道你的操盘计划,以及我又是怎么知道你手中股票的平均成本的?”
  沈进并不否认。
  夏远说道:“任何大资金在运作一只股票的时候,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的。或许大多数人都看不出其中的痕迹,但有些人还是可以轻易捕捉到这些痕迹的。痕迹即使再淡,也是痕迹。”沈进点点头,表示认同。
  夏远接着说:“而我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样本事,我能根据所有这些痕迹,来计算出庄家的成本。”
  沈进说道:“可是要掌握这种本领很难很难,我从前见过,也仅仅见过一个有你这种本事的人,我恐怕永远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夏远继续说道:“而一只由庄家操纵的股票,在进行股价的拉升前,总会出现一些征兆,而我的另一项本事就是看懂这些征兆。当然,读懂这些征兆,我只能肯定股价会在这几天内上涨,并不能肯定股价是否会马上上涨。对于林梅股份,已经完全符合上涨的条件的,而且我也相信凭进三少的风格,绝对是非常能抓住时机,节约时间的,所以我才赌你下午做涨停。”
  沈进笑了,看着夏远,他露出了欣赏的笑容:“那么,你买100万股引起我的注意,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远没有说话,喝起了白粥。
  沈进看着他,笑了笑,也喝起了白粥。
  夏远喝完了白粥,看着沈进,说道:“股神大赛。”
  “你要参加股神大赛?”沈进略带诧异地抬起头。
  夏远道:“是的,参加股神大赛要有保荐人。”
  沈进道:“可是你还是个学生,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参加股神大赛的。”
  夏远道:“可股神大赛也从来没有规定一个学生不能参加的,所以我才要找杭城进三少这样出名的人当保荐人,我才有资格参加。”
  沈进笑着摇摇头,道:“像你这样年纪的人,总会有大干一场的志气和冲动。可是这次股神大赛是有史以来最重大,也最重要的一次,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吗?”
  夏远道:“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参加了,华东第一基金。”
  沈进点点头道:“恩,是华东第一基金。你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我也就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内部消息。证券内部研究报告认为,05年下半年,很可能结束5年的熊市,迎来新一轮牛市。所以温州大财团和华东几个大的私募基金决定联合组成一个超大规模的私募基金,华东第一基金,初步资金量达到600亿,足以影响整个中国股市。而借着这次第5届股神大赛,新股神将成为华东第一基金的总运作人。每个机构都希望自己的人能成为第一基金的总运作人,从而入主第一基金。”
  夏远道:“这些我都已经知道了。”
  沈进笑着说:“那你觉得对于这次意义重大的比赛,我会选你这一个学生,来作为我们杭城系基金的代表,参加比赛吗?”
  夏远道:“你并不了解我的实力。”
  沈进道:“哦?”
  夏远道:“你可以试试我的本领,或许我可不是只会买卖股票,我也会操盘。”
  沈进说道:“可是我已经有初步的人选了,这次代表我团队出赛的是欧阳海,这个人你或许没有听过,他是我培养出来的,他在上届股神大赛里得了第五名,不过他这两年都在华尔街,据说在华尔街操盘手里,能排进前十。”
  “我和他或许可以比一下。”夏远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着自信。
  沈进看着夏远,夏远微笑地坐在那里。
  沈进突然笑了起来:“你做股票多久了?”
  夏远道:“两年。”
  “呵呵呵呵,好,那么,这个星期天,你来我公司本部,我想试一下你的本领。”沈进站起身,准备走。
  夏远指着沈进面前剩的两个馒头,说:“你也说这是世界上最贵的早餐,可不要浪费了。”
  沈进笑着拿起了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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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沈进的办公室
  (6)
  星期天,天气晴朗,窗明几净。
  一根烟轻轻地夹在指节间,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沈进站在窗前,面向西湖。
  毋庸质疑,能看得见西湖的地方,地价总是高得令人惊讶的。沈进的办公室就在永泰大厦的最高层,他花了3000万买下了整层平面。
  朱笛为他泡了一杯咖啡,放在他身后宽大的办公桌上,问道:“今天夏远会来吗?”
  “是的,”沈进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说道,“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让他来,是吗?”
  朱笛走过去,抱着沈进道:“他只不过是一个偶尔做对一次股票的学生而已,真奇怪你为什么会对他这么重视。”
  沈进捏着朱笛的手,道:“他说他可以计算出一只股票,庄家的成本,虽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每次都能算对,至少他算准了我的林梅股份的成本。有这种本领的人,过去我只见过一个。”
  朱笛问道:“谁呀?”
  沈进道:“我的大学老师,杭城基金的创始人,夏国标,这个人你一定听说过吧?”
  朱笛惊讶地问道:“就是第一届股神大赛的股神夏国标?听说他六年前死了,对了,他和夏远都姓夏,难道有联系?”
  沈进轻轻把朱笛搂进怀里,笑着说:“傻瓜,虽然我知道夏老师确实有个儿子,可是按你的想法,操盘手的儿子难道一定是操盘手了?做股票是要下足苦功夫研究学习的,这可不会遗传。”
  朱笛问道:“那你觉得,夏国标水平比你厉害吗?”
  沈进道:“当然,不但厉害,而且厉害得多了,我对股票的了解全是夏老师教的,我恐怕连他三分之一的水平都没学到。”
  朱笛又问道:“那你今天真打算让夏远和你那个华尔街回来的‘海归派’徒弟欧阳海比一下吗?我还是觉得很荒唐,一个不是学经济的学生,和一个华尔街的操盘手比做股票。”
  沈进笑着说:“我也觉得很荒唐,可是直觉告诉我,夏远会赢。”
  “呵呵呵呵……”朱笛笑了起来,“杭城进三少的这次直觉幸亏没有用来做股票,不然一定是要赔钱的。”
  沈进摇摇头道:“那可未必。一切事情心态是最重要的。欧阳海性格太浮躁了,沉不住气,华尔街的朋友说他能在华尔街的操盘手里排进前十,绝对是冲我面子说的,我看倒数前十还差不多了。他这个人平时做做股票还过得去,可是这次全国大赛,高手云集,他去参赛恐怕最后还要大丢我的面子。夏远这个人,谈吐之间很稳健,他手里似乎永远握着一张别人看不见的底牌,我也说不出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至少不会太差劲。”
  “那你打算怎么比?”朱笛问道。
  沈进道:“不用比,欧阳海的水平我清楚得很,只要看看夏远各方面的水平就可以了。” 

      

白色丝绸衬衫,金丝边角,黄铜纽扣。夏远坐在沈进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他。
  桌上蜷伏着一条全身银白色的蛇,现在还是三月,蛇很木讷。
  “你养蛇?”夏远问道。
  “养了几年了。”沈进道。
  夏远道:“你是个冷静又有耐心的人。”
  “哦,是吗?呵呵,”沈进笑着道,“你的目光的确与终不同,通常人们看到我养蛇,第一个反应是‘你胆子真大’。”
  夏远道:“我只是多看了一步。”
  沈进道:“希望你在股市上也永远是个多看一步的人,也希望你能顺利通过我的测试。现在离股神大赛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用这段时间,分两个项目,来试试你的本领。”
  夏远道:“好。”
  沈进道:“那么从明天开始,你用两个帐户,每个帐户存入150万,第一个帐户做短线买卖股票,你想怎么操作都行。第二个帐户你买入一只股票后,中间不可以进行卖出,放到一个半月后,我来看看你的成绩,当然,需要交易清单来提供操作证明。”
  夏远笑了一下说:“150万做短线一定会引起庄家的注意的,不是每个庄家都像进三少你这么大方,肯直接送钱给我。”
  沈进道:“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夏远道:“你借我10个帐户,我把150万分别存到10个帐户里。”
  “好。”
  夏远问:“那第二个项目是什么?”
  沈进道:“一个半月后,你过关了我再告诉你。”
  “好。”夏远站起来,转身离开。
  “等等,”沈进道,“我能不能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夏远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沈进笑着说:“你长得不错,而且又有钱。”
  夏远道:“恐怕这两样都远远不及进三少。”
  沈进笑着摇摇头,但这一点也没有否认的意思,他说道:“可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却没有女朋友,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用的手机是联通的。”夏远补充道,“学校里几乎没人用联通的手机,和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没几个女生耗得起。”
  沈进笑了起来,又略带神秘地说:“我猜想,你这样的年轻人,总是很快会有女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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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顾余笑
   (7)
  市场就像一只无形的手,能看得见这只手的人不多,但顾余笑无疑就是其中一个。
  顾余笑实在是穷到家了,对于这句话,是没有几个人会怀疑的。因为即使大学里最穷的学生,恐怕也不会去捡易拉罐。但实际上,顾余笑比所有抱有这种想法的同学都要富,要富得多。这一点,也许只有夏远才清楚。
  夏远曾经和顾余笑打过六次赌,三次赌各股的涨幅,夏远无一例外地全胜;三次赌股市综合指数的预测,顾余笑无一例外地全胜了。顾余笑预测指数的本事,夏远相当得佩服。
  而顾余笑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夏远打心底里尊敬的人。
  对于每一个人,或许能让他羡慕,敬佩,尊重的人很多,可是要让他打心底里尊敬的人,总是没有几个的。一个人的人格要足够的伟大,高尚,才会让人打心底里尊敬。尊敬这个词,从来都是汉语里最难写的。
  顾余笑对世界,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所以即使再多另人头痛的事情,他总能笑着对待,就像他的名字。
  以他对股市指数惊人的预测力,股市对他而言仅仅是台取款机。凭这一点,他就能在股市里赚很多钱。可他自己花得很少,他从来都是个节俭的人。但他每次遇见贫困地区捐款,他出手的阔绰,不会亚于夏远对衣食住行的花消。当负责捐款的同学惊讶地看着几十张百元大钞塞进捐款箱,请他写下姓名时,他总是笑着摇摇手,匆匆离开。
  他热爱生活,他热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他愿意体味生活的方方面面。纵然他从股市里能赚到很多钱,可他更愿意用劳动体会生活的乐趣。他经常半夜去捡易拉罐,尽管卖易拉罐所得的钱,是如此微不足道。但这样的钱又岂只是钱?他从中体味到极大的快乐,只夜色空明,星辰摇曳。
  夏远开着车,在学校空旷的西区转悠,寻找顾余笑的身影。夏远知道,要找到顾余笑最好的办法就是半夜在西区转悠,运气好的话就能撞见他了,运气不好的话也许就撞见鬼了。夏远觉得自己很过分的一点,就是买了联通的手机,顾余笑做得更绝,他根本没有手机,所以每次要找他都是让夏远觉得很头痛的事。
  所有的垃圾桶都没有顾余笑的身影,夏远扫兴地开着车,沿着启真湖边上返回。湖边最大的那块草地上坐着一个人,深夜会这么坐在湖边的,除了神经病,就是顾余笑了。
  夏远停下了车,走过去坐下,点起一支烟,悠悠吸了一口。大湖,明月,草地,夜风,还有一支烟。
  “小气的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一支烟?”顾余笑笑着问。
  “你也抽烟?”夏远绝没有想到顾余笑抽烟,一个最愉快,最看得开的人也要抽烟?
  顾余笑笑着说:“不是我出钱买的烟,我当然不会拒绝。”
  夏远递给他一支,问道:“怎么,你今天不捡易拉罐?”
  顾余笑道:“捡完了。”
  夏远道:“那易拉罐呢?”
  顾余笑嘴角露出一丝愉快的微笑,道:“我遇见一个捡易拉罐的老人,我把易拉罐都送给他了。”
  夏远问道:“那你还坐在这干什么?”
  顾余笑目光悠悠望向远方湖心,道:“在想一个人。”
  夏远叹了口气,道:“你这么看得开的人还是忘不了她。”
  顾余笑道:“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你永远也忘不了,无论过了多少春秋,想起来,总能带来一丝温柔。”
  夏远点点头。
  顾余笑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
  夏远道:“今天我去见了沈进,他说为了测试我的水平,分两个项目来考察我。第一个项目是用两个帐户,每个存进150万,第一个帐户做短线的买卖股票,这个当然是我的强项。第二个帐户买入一只股票后,放着不动,为期一个半月,看最后的总体收益率。这就需要你对指数的预测了。虽然我对指数的预测也不算太差,不过这是你的强项,况且最近指数一路跌,我还看不出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不跌。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顾余笑说道:“市场总是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得多,没人能保证预测准市场,尤其是现在这样股市下跌途中,说什么时候不再跌我的把握就更小了。”
  夏远道:“可是顾余笑的把握再小,也比其他人的把握要大得多。”
  顾余笑笑着说:“可是你也知道我不会白白告诉你的。”
  夏远苦笑道:“你又要我捡一回易拉罐?让一个开宝马,住酒店的人捡易拉罐,这种恶毒的主意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了。可是今天的易拉罐都已经被你捡光了,不如先欠着好了。”
  顾余笑笑道:“这可不行,以你的个性,明天一定是买几箱可乐还给我了。”
  夏远盘算着的想法被他说了出来,只好继续苦笑。
  顾余笑道:“你去东区捡。”
  “什么,东区?寝室楼都在东区,很多人会看见我的。”夏远叫道。
  顾余笑笑着说:“这我就不管了。”
  当天晚上,一些晚归的学生都证实了,他们看见一个穿着相当考究的男人,在垃圾桶里捡易拉罐,旁边停着一辆宝马。车上坐着的人,自然是顾余笑,他一直都在笑。 是这种快乐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能够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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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8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三少的宝贝徒弟
  (9)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部,大户室3号房。
  星期一,中午。
  沈进和朱笛走进大户室时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劲。三个操盘手都灰着脸,另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红着脸。他和朱笛上午没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沈进问道。
  “师父,”虽然沈进也就三十三岁,可那个男子却叫他“师父”,那男子愤愤地说道:“这几天借着股市下跌,林梅股份正好可以洗盘,早上正在洗盘时,突然大批买单闯了进来,买走了我们所有股票,直接拉涨停了。”
  “查过谁做的吗?”沈进问道,他的表情还是很温和,波澜不惊,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红脸年轻人骂道:“还有谁,除了宁波金手指那畜生外,谁还会做这种事!”
  “然后呢?”沈进平静得就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红脸人继续说道:“金手指仗着他们宁波涨停敢死队有的是钱,买走了我们所有股票,我们当然也不能示弱,我马上挂了500万股的大买单到涨停价上,跟他们抢股票。”
  “结果呢?”沈进微微皱了下眉头。
  红脸人的脸色突然间黯淡下来,道:“哪想到他们涨停敢死队那么狡猾,竟然又反过来把股票全部卖给我们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前几天,宁波涨停敢死队就已经悄悄入驻林梅股份了,就等着今天狙击我们。”
  沈进走到他的沙发椅前,躺了进去。朱笛看着他不知所措。但沈进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就像是在听一个陌生的人讲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故事。
  他点起一支烟,抬头看着红脸人,说道:“欧阳海啊,你这两年在华尔街都学了点什么呀。”
  “师父,可是华尔街从来不是这样做股票的,金手指那畜生实在太阴险了。”原来红脸人就是他的徒弟欧阳海,欧阳海脸色愤怒,但在沈进面前还是很恭敬。
  沈进的手机响了起来,沈进接起手机:“喂,哦,原来是金先生啊,呵呵,难得金先生有暇给我打电话。”
  “金手指”金三江大声地说道:“客气客气啊,早上我旗下的涨停敢死队狙击了林梅股份,后来我才得知这原来是进三少在做的股票,真是不好意思了,哈哈哈哈……”这句“不好意思”实在是假得不能再假了。
  沈进笑着说:“金先生你太客气了,有钱大家赚嘛,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呵呵。”
  挂了电话,欧阳海怒道:“这该死的金老头,明显是故意向我们杭城基金挑衅!”这句话不用说,聋子都应该听得出来。
  沈进叹了口气,道:“欧阳海啊,你明天回美国吧。”
  欧阳海急着道:“什么!回美国?你不是说让我参加股神大赛的吗?”这句话说出来,他的脸更红了,刚才是愤怒,现在是羞愤。
  沈进淡淡道:“还是美国好。”
  欧阳海“哼”了一声,夺门而出。 

      

看着欧阳海出去,朱笛轻叹了口气,道:“看看你这宝贝徒弟。”
  沈进笑着说:“他不宝贝,你才是我的宝贝。”
  朱笛娇媚地踢了他一脚,问道:“那股神大赛你打算派夏远去?”
  沈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道:“要是夏远没真本事的话,那只好我这个老将亲自出马了。”
  朱笛问道:“那,金手指这次狙击我们的事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
  沈进笑道:“当然就这么算了,我们又不是金手指的对手,被赚去的钱难道还能向他要回来?金手指他就是这么个人,仗着他们宁波涨停敢死队钱多,操盘手水平高,总在股市里横来直去。不过他倒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上海的‘古老师’古昭通。即使是金手指,对古老师还是有所忌惮的。”
  说完,他又转过身对那三个操盘手说:“这几天你们不要操作了,你们不是涨停敢死队的对手,越操作损失得越多。涨停敢死队还有些股票没有卖掉,我们跟他们慢慢耗着,他们买,我们卖一些,他们卖,我们买,毕竟我们才是林梅股份的庄家,涨停敢死队最受不了这种慢动作了,过几天他们自然就会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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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赖上夏远的女人
  (10)
  浙江大学图书馆,漂亮的建筑,丰富的藏书,一所学校的灵魂所在。
  夏远站在经济类的书架前,他面前全是国外的证券投资书籍。他在短线操作方面已经拥有他自己极其精准的判断力了,他希望通过看书,使长线投资的水平更进一步,这也是为了股神大赛而做的准备。任何一个想在资本市场长久活下去的人,总需要不断用新的知识,新的领悟充实自己。市场在进步,所以人要进步得更快。
  一个非常漂亮的女生来到了他的身旁,她看了几眼夏远,突然凑过来,说:“你叫夏远,对吗?我认识你。”
  夏远笑了一下,他一点也不怀疑他在学校的出名度,一个开宝马,住酒店的学生,在学校里想不出名都难得很。一个女生,尤其是漂亮的女生,最爱打听长得好看,又有钱的男人了。可是那个女生接下去的话让夏远笑不出来了:“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在垃圾桶里捡易拉罐,我问了一下旁边的室友,她们说你叫夏远。”
  夏远只能苦笑,他甚至能够想到顾余笑要是知道这一幕时,会笑得多么灿烂,就像天边的星辰?
  漂亮女生看了一眼夏远的书,惊讶地张圆了小嘴巴:“你……你一个捡易拉罐的,也看炒股票的书?”
  夏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称呼为“捡易拉罐的”,真有说不出来的郁闷。他怀疑这个女生的两个大眼睛是长在屁股上的,要不然,苏州“锦岚庄”顶级裁缝特制的丝绸镶金线衬衫这么明显摆在她面前,瞎子都该看得出他不是个“捡易拉罐的”,可她偏偏认为他是“捡易拉罐的”。
  那女生看着夏远尴尬的表情,笑了出来,道:“我和你开玩笑的呢,我知道你不是捡易拉罐的,你是开宝马车的。”
  夏远顿时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她总算把这句真理给说出来了。夏远道:“都怪那该死的顾余笑,龌龊鬼,捉弄我!”
  “你认识顾余笑?”女生问道。
  夏远哭丧着脸道:“只有倒霉蛋才认识他。”
  “我知道,”女生说,“他是捡易拉罐的,你不是。”
  屁话,我当然不是,这还用得着说吗。夏远心里说道。
  女生又问道:“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夏远心里在说:世界这么大,管你是谁的七姨妈八姨太太,关我屁事。
  那女生又说道:“我和顾余笑是同个专业的,我们都是金融系的。”
  夏远听着,并不说话,他想到让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生闭上嘴,最快捷的办法就是谈到性,可他那句“小姐,我们换个话题吧”实在没办法说出口。他只能问下去:“那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生欢快地回答:“我叫杜晓朦。”
  杜晓朦这个名字在学校里很有名,这夏远是知道的,他是经济学院的院花,一个女人要是能在经济学院这个女人堆里的学院里混成一朵花,那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夏远看了看杜晓朦,清澈的眼睛,清晰的眉线,漂亮的额头,柔嫩的耳鬓,笔直的大腿,无论从身材还是相貌看,她都有系花的特质。可是她的话真的很多,很烦。或许女人对于心仪的男人总会多说一些废话。想到这,夏远自我陶醉地笑了起来,问道:“你跟我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教我做股票。”杜晓朦说道。
  夏远略显惊讶地说:“谁说我懂股票的?”夏远知道顾余笑不会说,除了顾余笑外,他没有其他朋友,别人就更加不会知道他懂股票了。
  杜晓朦指了指夏远手中的股票书籍。
  夏远笑了起来:“看股票的书的难道就懂股票了吗?那你们经济学院的一定读得比我多得多了。”
  杜晓朦道:“你看的这几本国外的书实在太深了,我们经院的学生一般都吃不消看的。”
  夏远道:“我随手不小心拿的,行了吧。”他把所有书全都放回了书架。
  夏远他能应对沈进这样的股市巨鳄,可他却应付不了女人,所以他只能走。
  夏远走,杜晓朦也跟着走。 
        
夏远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杜晓朦也拉开车门,坐了进来。夏远转过头,看着她,说道:“我可不是个有自制力的男人,你要是再不走,我就强奸你。呵呵,呵呵。”一个男人,不管到了多少年纪,吓唬小女生对他们来说,永远是个有趣的游戏。
  杜晓朦轻松地笑着说:“你不敢的,呵呵呵……”
  当一个漂亮女人对男人说“你不敢的”,就相当于在骂他不是男人了,这是一种欲望的挑衅。很多男人这个时候就从“不敢”变成“敢”了。夏远自然不会这么做,他也不生气,他有了个更好的主意,他笑着问:“你真的想学做股票?”
  “是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很懂股票的。”杜晓朦的眼光绝对是块做股票的料。
  夏远笑着说:“那我介绍一个更懂股票的人给你吧?”
  杜晓朦问道:“谁?”
  “顾余笑。”夏远大声笑了出来,他完全想象得到把这么一个罗嗦的包袱推给顾余笑时,他会是怎么样一张面孔,他还能笑得出来吗,最多恐怕也就是苦笑了。
  “顾余笑是个捡易拉罐的,他要是都懂股票,他就不会捡易拉罐了。”杜晓朦说道。
  夏远笑着说:“他是全世界捡易拉罐的里面最有钱的一个。”
  杜晓朦撅着嘴道:“我才不管,我才不要了,他肯定没你厉害的。”
  “为什么哈?”夏远听到说顾余笑没自己厉害,当然非常开心了。
  杜晓朦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是个捡易拉罐的,而不你是。”
  夏远笑了,他突然又沉默下来,沉默半晌,然后郑重问道:“你到底凭什么认定我会做股票?”
  杜晓朦眼珠转了一转,说道:“因为那天早上,在食堂,我看见你和杭城进三少坐在一起。坐在杭城进三少身边的人怎么会不懂股票?”
  夏远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人就是杭城进三少的?”他知道进三少这样的人名气虽响亮,但决不会公开露面,一个大学女生更不可能认识他了。
  杜晓朦道:“我在网上见过他的照片,他这么成熟英俊的男人很容易认出来的。”
  夏远承认,像沈进这样有钱,又英俊的男人,女人们总会格外关注的。不过要是沈进知道自己一向做事低调,照片还是被放到了网上,不知道是会哭还是会笑。
  夏远又说道:“要是我现在去吃饭,你会怎么做。”
  “当然跟着你吃饭咯,反正你不会在乎这么几块饭钱的。”杜晓朦理所当然地说。
  夏远只能苦笑,凭空冒出来一个女生,突然赖上你了,能做的也只能苦笑。他希望能找到顾余笑帮忙解决,现在,他突然明白了顾余笑没有手机的好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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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39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什么也没买
  (11)
  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被一个漂亮女生赖上了,至少不是件坏事。夏远被杜晓朦赖上的这几天,他觉得生活糟糕透了,可世界似乎变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了。
  他一直以来是个相当自由自在的男人,没有人会要求他做什么,也没有人会在乎他做什么,可是现在一切改变了。除了白天上课外,一天吃饭的时候,杜晓朦总会在他身边。
  星期六,中午,学校食堂。
  杜晓朦坐在夏远面前,她一张略带愤怒的小脸,说道:“你说,你这五天来为什么从来没跟我提过股票?”
  夏远道:“我对你说我根本不懂股票,可你就是不相信我。”
  杜晓朦指着夏远道:“要是你说的是真话,那现在站在你后面的是鬼啊!”
  “我不是鬼,是人。”一张成熟英俊的脸,沈进笑着坐了下来。
  夏远看着沈进,道:“进三少,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吃饭?”
  沈进笑着说:“在一个大学里找一个学生容易得很,尤其是一个开宝马车的。”他又看了眼杜晓朦,说道:“你女朋友真漂亮。”
  “就是话太多。”夏远笑道。
  “你……”杜晓朦微红着脸看着夏远,她不知道是先反驳“我不是他女朋友”,还是先反驳“话太多”,话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总会思维短路。
  夏远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沈进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了解一下这第一个星期你买了什么股票。”
  夏远道:“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什么也没买。”
  沈进道:“为什么?”
  夏远道:“这星期大盘指数一路下跌,大部分股票都是跌的,不好买。”
  沈进笑着说:“指数跌的时候,你买对股票,逆流而上,不是最能体现水平吗?”
  夏远不急不躁地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沈进轻轻拍手道:“沉得住气的人,才能做真正的高手。”
  夏远淡淡笑了一下,说道:“你的林梅股份被金手指的涨停敢死队狙击了吧。”
  沈进苦笑一下,道:“你看出来了?”
  夏远道:“我看过林梅股份那天的走势图了,这一向是金手指旗下涨停敢死队的狙击风格,我只是有一点觉得奇怪,你手下的操盘手真的会操盘吗?”
  沈进略带羞愧地笑笑:“被你看笑话了,那如果是换成你,那天你会怎么做?”
  夏远说道:“涨停敢死队属于中国股市里几乎最强大的一只团队了,他们个人的水平只能说中上,不过他们的配合极其默契,水平再高的操盘手恐怕也没办法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打败他们,和他们交战最好的办法就是少动。如果换成是我,他们要买,我就卖,他们要卖,我就买。慢慢和他们磨,和他们耗着,毕竟林梅这只股票你才是真正的庄家,你手中的股票筹码要比他们多得多。他们也只是想偷袭你一下,并不是真正想和你抢庄家坐。他们可决不会傻到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慢慢和他们耗几天,他们自然就会退出游戏,虽然他们还是赚钱的,不过涨停敢死队一旦出手,不让他们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能让他们少赚点钱就算赢了。”
  沈进点点头,说道:“只可惜我的操盘手没有你一半的战术思想。年轻的夏远同学,祝你接下去这一个月里好运,再见。”说完,站起来走了。
 夏远转过头看着杜晓朦,她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看,说道:“你还骗我说你不懂股票!”
  夏远微笑道:“你从头到尾都认定我懂股票,你有被我骗吗?”
  可夏远说完就后悔了,女人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总有十足的理由表示被男人骗了。杜晓朦开始罗罗嗦嗦抱怨了一大堆“你是个撒谎精,大骗子”之类的话了。
  夏远无奈地只好吃饭。杜晓朦看着她,突然眼珠一转,说道:“杭城进三少比你帅100倍。”
  夏远悠悠地说:“所以你该找他教你做股票,顺便嫁给他好了。”
  “你……你为什么不吃醋?”杜晓朦红着小脸问。
  “我为什么要吃醋?”夏远淡淡地笑着。
  杜晓朦道:“你是个男人的话,听到这样的话就应该吃醋,就应该生气。”
  夏远看着她的模样,笑了出来道:“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被女人气倒,有本事的男人总是把女人气倒。”
  杜晓朦果然被气倒了,她站起来就走,可没走出几步又折回来,笑着坐下来,说道:“你气不走我的。”
  夏远苦笑道:“我算错了一件事,罗嗦的女人智商并不总是是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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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夏远的失算
  (12)
  星期一,夜,迷人的夜。天朗气清,大地回春。这样的夜晚,如果身边少了一个罗嗦的“佳人”,那最好的选择是和朋友坐在河边聊天。
  夏远就和顾余笑坐在启真湖畔,他们手中都点着一支烟。
  夏远说道:“今天我买好股票了,长线的那个帐户买的是招商银行。”
  顾余笑点点头道:“你买股票总是会赚钱的。”这句话不用说明白,夏远也知道顾余笑也非常认同招商银行。
  夏远又说道:“现在有个女生赖上我了。”
  “哦?”顾余笑露出奇怪的笑容,他看着夏远满足的神色,笑道:“我实在想不到,像你这样的浪子也终有一天会扎下根。”
  夏远笑着回答道:“我也想不到,想你这么看得开的人,心里也总是记挂着方璇。”
  顾余笑望着远方,淡淡地说:“世界上没有人能完全看得开。”他转向夏远,又笑着问:“说说那个赖上你,又能让你扎下根的女生吧。”
  夏远道:“不用说,这个人你认识,是你们系的,杜晓朦。”
  “是她?”顾余笑突然间不笑了。
  夏远看着他,笑着道:“怎么,你吃醋?”
  “不不,我只有吃饭的时候才偶尔沾点醋。”顾余笑沉默半晌,然后问道:“沈进是个30出头点,长得非常英俊,非常成熟的男人?”
  夏远略带奇怪地回答:“是啊。”
  顾余笑又问:“沈进的车是一辆很新的林肯车?”
  “是的,你见过?”夏远问道。
  顾余笑没有回答,又沉默了半晌,淡淡地说:“我觉得你有必要再帮我捡一次易拉罐了。”
  夏远大笑道:“绝无可能,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已经猜到你要跟我说什么了。”
  顾余笑突然站了起来,温和地笑着说:“我们是朋友,我希望是我猜错了。”
  他把夏远当作他真正的朋友,对于真正的朋友,有些话或许应该马上告诉他,也或许永远不要告诉他。
  前一次顾余笑让夏远捡易拉罐,他告诉夏远股市将要大跌,结果果然没几天,股市大跌,跌得非常厉害。这次又让夏远捡易拉罐,夏远当然认为是股市又要大跌了。股市大跌的话,原先会做涨停的股票,也可能会变成跌停了。所以夏远第二天就把短线帐户里的所有股票都卖掉了。 
         学校旁边的七点半酒吧,酒吧生意清淡,只有角落旁的那张桌子上坐了三个人,夏远,顾余笑,杜晓朦。
  夏远喝下一小口啤酒,他几乎不喝酒,所以他的酒量也只允许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
  杜晓朦问道:“你有什么想不开跟我说好了啊,你为什么来喝酒啊?”
  “你别管!”夏远冲她喝了一句。
  杜晓朦委屈地撅起小嘴,道:“人家问一下总可以吧。”
  当一个漂亮女生以“人家”自居时,男人们就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任何男人,即使是个醉汉也会生起怜爱之心,何况夏远一点也没醉,他只喝了一小口。
  夏远态度顿时变温和了,指着顾余笑说:“你快帮我骂骂他,我是被他给气的。”
  顾余笑无辜地苦笑道:“我什么时候气过你了?”
  夏远道:“还不是你说股市要大跌,害得我这个星期二就卖光了所有股票,结果这星期股市大涨,我的股票纷纷涨停,我却一分钱也没赚到。”
  顾余笑道:“我不记得我说过股市要大跌吧。”
  夏远道:“你是没亲口说,但是你让我去捡易拉罐,不就暗示我股市要大跌吗?”
  “呵呵呵,”顾余笑笑了起来,“你这么懂股票的人总应该知道一个基本道理,永远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况且这次我叫你捡易拉罐,是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夏远问道:“什么事?”
  顾余笑道:“一件和股票一点也没有关系的事。”
  夏远道:“你说。”
  顾余笑道:“你还没有捡易拉罐。”
  夏远道:“那我也不想听。”
  顾余笑微笑着。
  夏远又喝了一小口酒,说道:“这次我输惨了,只剩下四个星期时间了,通不过沈进的考验,就没办法参加股神大赛了。”
  顾余笑笑着说:“你这样的人四个星期已经足够赚很多钱了。”
  不管是谁,被人恭维总是让人特别开心的。尤其是被顾余笑这样的人恭维。夏远又笑了起来,道:“那你觉得接下去这四个星期股市会怎么样?”
  顾余笑道:“相当不乐观。”
  夏远不笑了,又喝了一小口酒。
  顾余笑看着他,又笑起来道:“逆水行舟,方显英雄本色。”
  杜晓朦说道:“你的话,和杭城进三少的一模一样,夏远说过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顾余笑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不了解夏远的真实水平。他在股市跌的时候也能买得对涨的股票的,要不然,这几年熊市,股市一路跌,他怎么能赚钱的呢?股市大跌的时候,总有几只股票会涨的,只是数量很少罢了。也就只有他这样的股精能找得出那几个涨的股票了。只是他是个大懒鬼,股市大跌的时候,他更愿意睡大觉,懒得去挑选股票罢了。”
  夏远听顾余笑这么称赞自己,很开心,得意地对杜晓朦眨了下眼睛,说道:“你看着吧,连顾余笑都这么说我了,我这样的股精是肯定会赢得股神大赛冠军的。”
  杜晓朦鼻子“哼”了一下,把一瓶啤酒拿到夏远面前,道:“你要是不能清醒一点,那就喝得再醉一点。”
  夏远和顾余笑听了,杜晓朦也会说出这么“好玩”的话,不禁都笑了起来。
  杜晓朦看着他们俩笑,又问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俩的股票是跟谁学的,为什么这么年轻会这么厉害,夏远为什么要去参加股神大赛,就这么罗哩巴嗦地问了一大堆话。
  他们俩谁也没回答她,夏远说道:“听到她说话的时候,我真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顾余笑接他的话说:“我也是,看见这么罗嗦的女人时,我还希望自己是个瞎子。”
  呵呵呵呵,他们俩很有默契地相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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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涨停敢死队
  (14)
  杭州纳德大酒店,总统套房内,夏远面对着电脑,鼠标点得令人眼花缭乱,一只只股票的走势图迅速地翻阅着。
  众所周知,一只股票的走势图,许多人研究了半天,也无法猜透其中的奥秘。他那又是一种怎么样的判断力?一个人,如何能在这么迅速的时间里,对一只只股票的信息做出分析判断的呢?
  杜晓朦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不说话,或许她是惊讶地说不出话。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夏远做股票,任何人如果亲眼见证了他的反应和判断力,恐怕都会惊讶得说不出话。杜晓朦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就算她说话,夏远八成也不会搭理她。
  可是夏远却突然问她:“你今天怎么不说话了?”
  杜晓朦开心地问:“你喜欢我说话?”
  “一点也不。”夏远道,“我只是奇怪,你怎么突然间话变得这么少了。”
  杜晓朦“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这么翻来翻去地看,到底是在干什么?”
  夏远叹口气道:“没办法啊,股市下跌,大部分股票都是跌的,做股票难啊,我只能多看一些股票,判断哪几只会逆市上涨啊。”
  杜晓朦问道:“那你是怎么判断的?”
  夏远没有回答她,他看着电脑上锦都股份的走势图,摇了摇头道:“奇怪。”
  杜晓朦茫然地看着电脑,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夏远指着锦都股份,说道:“从公开披露的信息看,锦都股份背后的大庄家一定是上海的‘古老师’古昭通。他是华东三巨鳄里排名第一的人物,实力是进三少也不能比的。本来这只股票这几天很可能大涨了,我也有买入的打算。可是我注意到前几天,有另外一股资金偷偷进入这只股票了,以古昭通的背景,实力,在股市里几乎是没人敢动他的股票的。我看,今天那股神秘资金会有大动作了。”
  杜晓朦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另外一股资金,而不是庄家自己的。股票交易时,买卖单上又没写着名字。这些你都是怎么看的?”
  夏远没有回答,对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根本不需要回答。
  要成就这样的能力,必定是下过最苦的功夫,最深入地研究股票,感受股票,理解股票。研究,感受,理解,本就是三个不同的层次。理解,就是这两个字,无论做什么事,最难的就是理解。可是就这两个简单的字,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呢?
  可是夏远这么年轻,别人纵然花费几十年的时光,研究股票,能做到感受这种水平的也并不多见,他,到底又为什么可以做到理解呢?
  杜晓朦盯着电脑里的画面,突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走势图原本水平的线条,几乎以直角的方式,变成了涨停。她叹道:“你说对了,你说对了,真的有大动作,真的变成涨停了。”
  夏远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可是做这个涨停的,不是庄家古昭通自己。”
  杜晓朦问道:“那是谁?”
  夏远道:“宁波的涨停敢死队,金手指居然会去偷袭古昭通的股票,这真是我想不到的。”
  “你怎么知道是涨停敢死队弄的?”杜晓朦问道。
  夏远道:“这种风格是宁波涨停敢死队的专利,做涨停每个庄家都会,可是每个庄家的做法都不一样,涨停敢死队的风格是独一无二的,全国找不出第二家。”
  杜晓朦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迷惑地问道:“那这只股票最后会怎么样?”
  夏远道:“不知道。”
  杜晓朦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夏远道:“我为什么就一定会知道?股票会怎么走,要看这两条大鳄的想法。我又不了解古昭通这个人,怎么会猜到他接下来会怎么做?古昭通是华东三巨鳄里最神秘的一个,过去没人动过他的股票,或许金手指这几年实力膨胀得太快,想挑衅一下古昭通这个华东证券老大的位子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买不买这只锦都股份?”
  “当然不买,”夏远微笑着说,“我这么点资金难道还想夹在两条大鳄之间做吗?”
  杜晓朦笑着说:“你什么时候胆子变这么小了,你不是说你抢过进三少的股票吗?”
  夏远笑道:“他是三条鳄鱼里最小,也是最大方的一个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打算买什么股票?”
  “就这只。”夏远点着电脑里的宁发展,开始一点一点的买进来。150万的资金是很容易引起庄家的关注的,所以他买的时候很小心,他一向是个思维精细的人。
  杜晓朦好奇地问:“你能肯定宁发展明天会涨吗?”
  夏远笑着说:“不能肯定,只是我知道,如果在明天之前,宁发展的总部没有突然被地震震掉,董事长没有玩失踪,会计也没有出差错,那明天之前涨停的概率一定比你说话的频率还要高,要高得多。”
  杜晓朦不服气地娇“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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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0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小徐哥和冷公子
   (15)
  杭州永泰大厦顶楼,沈进宽大的办公室。
  沈进舒服地躺在沙发里,朱笛像一条美女蛇,偎依在他的怀中。
  朱笛问道:“你说金手指最近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先是狙击了你的股票,现在连古昭通的股票他都敢动了。”
  沈进淡淡地道:“这几年熊市下来,股市一路跌,庄家里套死套牢的也不在少数。金手指旗下的几个队伍都是做短线庄的,快进快出,这几年非但没有被套住,反而迅速地发展壮大。宁波一些个资产上亿的富豪们也都加盟到他旗下,最近两届股神大赛里,名次排前的人物,至少四分之一都是他的人,像他现在这样,既有钱,又有人才,他有十足的理由胆子大了。”
  朱笛道:“可是古昭通的实力也不会输给他啊,为什么对于这次涨停敢死队的偷袭的事,表现得无动于衷,一点反应也没有,任由他们宁波人来了又走?”
  沈进笑笑说:“这才是古昭通最厉害的地方,要不然大家怎么会都叫他‘古老师’呢?”
  朱笛不屑地道:“什么也不做也算最厉害啦,那我也会,明天开始,你叫我‘朱老师’。”
  沈进轻轻地钩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微笑着说:“我可不希望搞师生恋。”朱笛笑着娇“哼”了一声。
  沈进接着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涨停敢死队这次杀进锦都股份,也是权衡再三的。因为过去除了股神夏国标老师外,从没人动过古昭通的股票,夏国标老师过去和古昭通交手,也只是友谊赛,较量一下哪边的操盘手更厉害而已。自然也就没人知道古昭通股票如果被人偷袭了,会做出什么反应。涨停敢死队这次狙击古昭通的股票,我猜想恐怕不是为了赚这么一点钱。”
  “哦?那会是为了什么?”朱笛问道。
  沈进道:“你知道这次金手指的宁波基金派出来参加股神大赛的是谁吗?”
  朱笛道:“难道是‘花花公子’小徐哥?”
  沈进道:“正是小徐哥,他虽然是个花花公子,可是没人会怀疑他对股票的悟性,他是涨停敢死队的队长,而且是前次股神大赛的冠军。他成名后就很少亲自操盘了,但他绝对是涨停敢死队的领袖,是整个宁波系基金的核心人物。金手指的势力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快,一半得益于小徐哥这个人。过去宁波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总共有几十家,到今天剩下十家都不到了,金手指是一家独大,你可知道为什么吗?”
  沈进接着说道:“几年前,涨停敢死队刚成立的时候,金手指募集了一大笔资金,发动了一场全国庄家都记忆犹新的‘敢死队风暴潮’。小徐哥带领涨停敢死队,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连续发动37次战役,几乎狙遍了宁波那些大大小小的私募基金,37场战役,全部以完胜而告终,全国庄家都弄得胆战心惊,一片唏嘘。最后宁波那些私募基金都主动归入金手指的宁波系基金旗下。37场战役完胜的战绩,恐怕全国操盘手里找不出第二个了。”
  朱笛问道:“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沈进说道:“我还得到消息,这次古昭通的锦都股份的主操盘手,是陆枫。”
  “‘冷公子’陆枫?”朱笛也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显然她也听说过这个人,而且这个人的名气不会比小徐哥小。
  沈进点点头,道:“就是冷公子陆枫。他年纪比我小几岁,但他是我见过的,最孤高冷傲的人,所以别人才称他是‘冷公子’。他从没参加过股神大赛,可是没人会忽视他的存在。他1999年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就做了古昭通旗下的一级操盘手,他第一年做的3只股票,用他自己独创的跳空法出货,一夜之间套住了成千上万的散户,这更成为操盘方式的一个经典案例。如今的操盘手都在学习,模仿他,他的那三个案例是大部分操盘手入门的必修课。冷公子第三年就去了华尔街,又在国际巨鳄索罗斯的身边待了三年,这次回来听说是为了股神大赛了。”
  “我明白了,”朱笛说道,“这几年冷公子不在国内,没人知道他现在的操盘水平,金手指对他有所顾忌,所以金手指才想出来通过狙击锦都股份,作为主操盘手的冷公子自然会出手相救,这样就能看出冷公子现在的水平了。”
  沈进抚摩着她美丽的秀发,微笑着说:“结果冷公子什么也没做,呵呵呵……”
  朱笛捏着他的手掌,道:“股神大赛几个月后就开始了,现在金手指都已经开始动作了,你怎么也不准备准备?”
  沈进悠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没在准备?我一向眼光很准,而且很远,呵呵呵呵……”
  朱笛好奇地问道:“你都准备了什么秘密武器啦?”
  沈进凑到她耳边,悄声道:“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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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1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夏远头痛的事
   (16)
  夜风连抚湖面,卷起细微的涟漪,荡漾开去。有谁,会在这样的深夜细细聆听那水波荡漾时的微妙声音?那不是一种声音,因为声音是用耳朵听的,这是一种滋味,因为滋味是用心来感悟的。愿意感悟这种滋味的人,无疑是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夏远和顾余笑坐在湖边,只是今夜的湖边并不像往日那般宁静,和平。因为夏远的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杜晓朦。女人在的地方,除非是个哑女,否则注定是安静不了的。何况这个女人是杜晓朦呢?杜晓朦在的地方,总是能带去欢声笑语的。但这也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欢声笑语,更多的时候,夏远和顾余笑装作看不见她,听不见她,甚至不认识她,任由她一个人,欢声笑语。
  顾余笑问道:“你这星期股票赚得怎么样?”
  夏远微笑道:“还过得去,12个百分点。”
  顾余笑笑了起来,说道:“能在股市这么跌了一个星期的情况下,还可以赚12个百分点,你做股票的水平几乎要踏入神的领域了。”
  夏远略显疲惫地说:“这星期也是我最累的一个星期了。”
  顾余笑点点头,说道:“是啊,如果在股市好的情况下,买股票赚钱当然是件很容易的事。在这星期股市连跌了五天的情况下,涨的股票合在一起没有几只,要找出来,而且找对,确实是件很麻烦的事,你每天工作量之大可想而知了。”
  夏远看了一眼杜晓朦,道:“而且要是有一只母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叫,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顾余笑笑着道:“或许你可以把这只苍蝇给吃了,真没想到你和这只苍蝇的关系发展得这么快。”
  杜晓朦娇怒道:“喂,你们俩说谁是苍蝇?”
  谁也没搭理苍蝇,夏远继续对顾余笑道:“这星期股市里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宁波涨停敢死队狙击了古昭通的股票。”
  顾余笑道:“恐怕金手指耐不住寂寞,想当华东证券老大了。不过这几年他势力发展之快,确实有足够理由坐第一的位子了。可是金手指和古昭通谁也不会想到,这次你会出现,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夏远笑了笑,道:“这次股神大赛,哪个团队旗下的人赢了大赛,团队就能入主华东第一基金,那时,不仅是华东证券的老大,全国的私募基金都要臣服了。”
  杜晓朦问道:“那你们的意思,进三少也能成为老大咯?”
  夏远笑着说:“那就看我能不能做股神咯。”
  顾余笑轻轻叹了口气,低头苦笑一下,并不说话。
  夏远又接着说:“现在最最最让我头痛的事,就是期中考试了。”
  杜晓朦笑着说:“你这样的人,已经有了股市这么大一台免费取款机,你为什么还要读书?”
  夏远指着顾余笑,说道:“我做股票,平均十次里面还要亏一次呢,你问问那个从来没亏过,姓顾的同学,他为什么还要读书。”
  顾余笑摊开手,道:“我不知道。”
  “所以我也不知道。”夏远说道。
  杜晓朦又问:“你们俩都还是学生,为什么都这么懂股票,你们股票基础是你们家里人教的吗,怎么从没听你们提过你们家里人?”
  顾余笑淡淡笑了一下,望向湖面,没有说话,夏远也没有说话,点了支烟。
  夏远抽完烟,站了起来,对杜晓朦道:“走啦,我送你回寝室呆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呢。”杜晓朦道。
  夏远笑起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时候,享受自言自语的快乐,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呵呵。”
  杜晓朦“哼”了一声,撅撅嘴,无奈地跟夏远而去。 
         窗外春雨淅淅,春景如画。总统套房里温暖,舒适。
  电脑里是股票的走势图,可是夏远并没有坐在电脑前,他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教科书,股票从不让他头痛,可期中考试实在让他头痛。
  杜晓朦赤着脚,在大理石地板上踱来踱去,蛾眉紧锁。
  夏远道:“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把你关进厕所里。”
  杜晓朦停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股市这么一路跌也不是个办法。”
  夏远道:“你买股票了?”
  杜晓朦道:“当然没有。”
  夏远道:“你是国家领导人?”
  杜晓朦道:“当然不是。”
  夏远笑了起来道:“你既不是股民,也不是肩负经济建设重任的领导人,股市涨和跌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我是你,我大可以躺下来,好好睡一觉。”
  杜晓朦道:“我真搞不懂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呢?”
  夏远笑着问:“我为什么要担心?”
  杜晓朦道:“你早上不是买了一大堆股票吗,怎么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夏远道:“股票要涨,我看了还是要涨,股票要跌,我看了还是要跌。那我还看股票做什么,我大可以安安心心地看书,准备考试呢,”
  杜晓朦道:“可是上星期股市大跌的时候,你看盘鼠标点得飞快,这星期股市跌得更多,你反而在这安安心心地看书了。”
  夏远道:“上星期股市跌,我是在1000多只股票里找会涨停的股票,工作量自然就大了。这星期股市延续上星期的形式,继续大跌,已经找不出涨停的股票了,那我就不必花费大力气找能涨停的股票了。我只要找一些会稍微涨点的股票就行了,比起上周,自然要轻松得多了。”
  杜晓朦问道:“可是……可是你怎么确信你买的股票会涨呢,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夏远放下书,打了个大哈欠,闭着眼睛说:“我要是对自己没信心,就没本事住这房间了,早滚回学校寝室住了。”
  杜晓朦看着他,道:“你现在又在干嘛?”
  “睡觉,”夏远拍拍床的另一边,露出最坏的笑容,道,“要不要过来一起睡?”
  杜晓朦道:“去死!”
  
  窗没有关,一阵凉风吹进屋子里,吹拂过夏远的脸庞。这样的风情,是要用心去感受的,心呢?心系情中,情呢?情在梦里,梦呢?梦已醒,人呢?人在笑。
  那样一个春天的季节里,一阵清爽的凉风把人从午睡里唤醒,那种美妙,惬意的滋味,是否足够销魂呢?
  夏远深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地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安好。他缓缓睁开眼睛,他看见一双鞋,一双脚,可是这不是杜晓朦的脚,这是一双男人的脚!如果一个人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双莫名其妙出现的脚,那一定是怀疑自己见鬼了。
  他简直是从床上跳起来的,道:“你,你怎么进来的?”
  沈进微笑地指着电脑前的杜晓朦道:“我敲门,有人开门,我就进来了。”
  夏远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沈进笑着说:“我既然选择了考验你,自然会对你做点调查,有资格让我来考验的人实在不多,你应该觉得开心。”
  夏远呼了一口气,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沈进道:“来看看你的本事,我看了你的交易记录,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有本事得多。”
  沈进继续说道:“你早上买了10只股票,在今天股市继续跌这么多的情况下,你的10只股票还是全部赢利,就凭这一点,至少在杭州恐怕还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你呢?”夏远笑着问道。
  “我当然不行。”沈进笑了笑,道,“普通的买卖股票的高手,都是看图形做股票的。图形很容易骗人,准确度自然远远比不上你。要做到你这种水平,非得看得懂每一笔买卖大单子的来处和目的,在这方面,我自愧是远远不如你的。”
  夏远淡淡地笑了下,道:“进三少之所以能成为进三少,其他方面的水平一定比做股票更厉害。”
  沈进轻轻摇摇头,笑着道:“我今天来找你还有另一件事。这星期周末我要去上海参加股神大赛的细则讨论会,我想你会有兴趣一起去的。”
  夏远笑了笑,道:“我实在想不出有兴趣的理由。”
  沈进道:“这次讨论会,全国各地参赛的私募基金负责人大都会亲自过来,连许多公开的政府大机构,券商,投行,也都会派人过来,平时那些躲在幕后的大庄家都会露面,这些人都是很不容易见到的。”
  夏远笑着道:“连杭城进三少这样出名的金融巨鳄我都见过了,其他人也不会长得三头六臂吧,呵呵。”
  沈进道:“可是有两个人,你一定会有兴趣的。”
  夏远问道:“谁?”
  沈进道:“‘花花公子’小徐哥和‘冷公子’陆枫。”
  夏远点点头,说:“冷公子和小徐哥确实是两个顶级的人物,我是有兴趣去看一下,可是我还有件头痛的事没办好,我要准备期中考试。”
  “呵呵呵呵……”沈进笑了起来:“你凭你的手段,还要读书做什么?”
  夏远道:“人生一世,连大学都没读出来的话,那算一种遗憾了。况且我还听人说过,金融市场上,一个人至少要经历三次破产,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高手,我到现在还没破产过,实在有必要准备张文凭保保底。”
  沈进微笑地说:“或许有一天,你真的只剩下一张文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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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朋友也没得商量
   (18)
  冷月,冷月如钩。
  深夜的银丰茶楼里,坐着两个人,夏远和顾余笑。
  顾余笑酩了一口苦丁茶,笑着道:“怎么,今天那个杜晓朦没跟着你一起来?”
  夏远道:“我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就把她吓跑了。”
  “哦?什么话这么厉害?”顾余笑大笑着道,“杜晓朦这样的女生,你即使跟她说,你要强奸她,估计也不能把她吓跑。”
  “哈哈,那样说确实吓跑不了她。”夏远得意地说:“我只是问了她一句,今天晚上我要和顾余笑一起到宿舍楼下捡易拉罐,你有没有兴趣一起去。”
  顾余笑拍手笑了起来,道:“呵呵呵……这句话确实厉害,就算十个杜晓朦也要被吓跑了。”
  夏远喝了口茶,说道:“你猜猜,这个星期股市上谁最倒霉了?”
  顾余笑道:“反正不会是你,你这个股精是从来不会倒霉的。”
  夏远道:“是金手指。”
  顾余笑道:“哦?他也会倒霉?”
  夏远道:“他不止会倒霉,简直是倒霉得要命了。”
  他又接着说:“这个星期一,金手指旗下,他最得意的涨停敢死队冲进了鲁特钢铁,拉了一个涨停,星期二鲁特钢铁公司刊登了一则重大会计差错公告,公告说他们的会计算错帐啦,去年实际上是亏了7个亿。鲁特钢铁一连就是三个半跌停,到星期五时,涨停敢死队总算逃了出来,金手指这次至少损失了2000万。”
  顾余笑道:“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刚做涨停的第二天,就刊登重大会计差错公告的?”
  夏远道:“恐怕这次确实不会是巧合。这个公告自然是真的,这点毫无疑问,也是迟早要刊登出来的。但偏偏在涨停敢死队进去的第二天公布,这就有些意味深长了。金手指这几年势力发展得极快,涨停敢死队也狙击了不少庄家的股票,很多庄家都吃过金手指的暗亏。但能让这公告刊登得这么及时,这么恰当好处的,恐怕只有上海的古昭通有这样的能力和影响力了。”
  顾余笑道:“看来古昭通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不知道以后他会怎么对付你。”
  夏远笑道:“这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的身份本来就是张王牌,况且他如果真要对付我,我未必就没有办法了。”
  顾余笑笑道:“我也相信你这个世界上最聪明,最狡猾的家伙是最不好惹的了,呵呵。可是古昭通也实在不好对付的,上次金手指偷袭了他一只股票,赚了几百万,他一直没做出反应,谁也想不到,他会来这么一招,用上市公司的一则公告,不动一兵一卒,就把金手指杀得这么狼狈。”
  夏远道:“古昭通在北京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而且他和国内许多大机构,大资金,许多上市公司,华尔街金融研究中心都有极其牢固的关系和影响力。他能拿到国内外第一时间的众多信息,金手指虽然在资金和人才方面不输给他,但在其他方面就吃亏多了。虽然这次亏2000万无法动摇金手指的势力,不过涨停敢死队大概会偃旗息鼓一阵子了。”
  顾余笑叹口气,道:“股市永远是个尔虞我诈的地方。”
  夏远道:“只要有钱赚的地方都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是我们,是朋友,永远是。”
  顾余笑点点头,笑道:“永远是。”
  夏远问道:“你一定知道‘冷公子’陆枫这个人吧?”
  顾余笑道:“恩,他最近这三年,都在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身边,连索罗斯都夸他真是个天才。听说他算得上世界上波浪理论学得最好的一个人了,他预测股市指数一流,买卖股票一流,操盘也一流,你提起他,难道是他回到古昭通旗下了?”
  夏远道:“是的。”
  顾余笑道:“他可不容易对付。听说他性格非常得冷傲,好像从来没人见他笑过。一个性格上没有弱点的人,对待股票操作上,总是格外得冷静,格外得可怕。”
  夏远道:“我想他也是个很不容易对付的对手,还有金手指旗下的‘花花公子’小徐哥,听说他的短线操盘已经找不出缺点了,任何一个操盘手的手法上都是或多或少有缺点的,如果他真的已经近乎无缺点的状态,那这个人将是多么可怕。”
  顾余笑微笑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的,不过每次支持你之前,你还是得帮我捡一次易拉罐。”
  夏远苦笑道:“我记得你刚刚说过我们是朋友。”
  顾余笑笑道:“朋友也没得商量。”
  两人又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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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2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夏远的身份
   (19)
  五一长假到了。
  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了,为期一个半月的股票也已做完。
  顾余笑去了浙江西部贫困地区支教,杜晓朦回了家。
  可是夏远怎么回家?家,对他而言已经陌生了整整六年。酒店在豪华,再舒适,又怎比得上家中小憩片刻的宁静,幸福呢?一个没有家的人,一个无根的旅人,一个城市的路人,一个风景的过客,在这样热闹的节日中,心中的寂寞,又有谁能体会,又能向谁倾诉呢?
  现在夏远正坐在沈进的办公室里,点着一支烟,淡淡的烟丝,淡淡的心情。
  沈进拿着夏远这一个半月的交易清单,一连看了三遍,面露赞许,说道:“你的长线股挑了招商银行,真是非常有眼光。而你的短线买卖股票的交易记录,更是让我大开眼界了。能在股市这样一路下跌的环境里,股票轮换48只股票,全部赢利,最后收益率31%,这样的水平,我想即使是股神夏国标老师在世,也做不出这样的成绩吧。”
  当听到“夏国标”这三个字时,夏远的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的变化,当然,这细微的变化绝对逃不过沈进的眼睛。
  沈进继续说道:“夏国标老师也能精确算出庄家手中的股票的成本价,但他对于一只股票上涨前的判断力,还是比不上你,你对于一只股票该什么时候买,什么时候卖,把握得精确,已经无可挑剔了。这也是夏国标老师始终未能研究出准确判断方法的地方,竟然被你悟出来了,你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呵呵。”
  对于这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夏远已完全听出沈进说话的意图了。他淡淡地笑了笑,微笑着问:“三少是怎么看出他和我有关系的?”
  沈进笑着说:“有能力精确计算出庄家手里股票的成本的,恐怕全世界也找不出几个。你这么年轻,如果仅靠自己归纳,总结,研究,从而掌握这门本事,真有点不可思议了。而且你买的这些股票,无论种类还是特征,都和夏老师的风格很相似,尽管你更在技术上超越了夏老师,但风格是改变不了的。夏远,你到底是夏国标老师的什么人?”
  夏远笑了一下,道:“进三少的眼光确实厉害,”他吸了一口烟,最后道,“他是我父亲。”
  寂静,一片寂静,静得仿佛听得见远处西湖湖心,那一个小水泡,跃出水面而破碎的声音。他们俩就这么坐着,就这么对视着,沈进眼中似乎有零星的泪光。他眼中为什么会有泪光?夏远眼中呢,他眼中有什么?没有,什么也没有,他只是微笑着,静静地微笑着。
  这一片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或许很短,短得就像一缕烟丝飘散到空气中;也或许很长,十年那么长。人的心中,还有比这片沉默更久远的吗?当年的往事,当年股市里的风云争霸,当年还是沈进一个毛头小子初入股市,意气风发的年代。当年的一切一切,在这一刻,都浮现开来。
  最后,沈进打破了沉默,说道:“六年前夏国标老师的死,我非常意外,也非常遗憾。”
  夏远道:“我也一样。”
  沈进问道:“那么,你这次要参加股神大赛又是为了什么呢?”
  夏远没有说话。
  沈进接着问道:“为了金手指?”
  夏远依旧没有说话,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沈进问道:“你确信一定是金手指吗?”
  夏远笑着道:“难道不是吗?”
  沈进点点头,道:“夏老师是我们杭城基金的创始人,也是我的老师。六年前,我还是夏国标老师旗下的五虎将成员时,那是中国股票市场的大庄家时代,几乎每个股票里面都有庄家。夏老师通过几次大的战役,浙江几十个私募基金全部归到他的杭城基金旗下,实力独占华东第一的位子。而上海的古老师,本来就和夏国标老师是朋友,而且他们对待股票的理念和操作风格也截然不同,一向也没有什么大的利益冲突。
  他又接着说:“而宁波的金手指,一向与夏老师不和,在与夏老师轮番坐庄的三次战役里,宁波系基金被打得溃不成军。就在夏老师的杭城基金发展到达鼎盛的时候,突然有人匿名举报夏老师涉嫌操纵股市,被判刑一年半。就在入狱后的第三个月,竟在监狱中被人毒害,至今也未查出是什么人做的。这事从头到尾都没证据证明是金手指做的,但是除了他,恐怕也没人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沈进又问道:“你是想通过股神大赛,成为新股神,进而可以入主华东第一基金,借用第一基金的力量,彻底压垮金手指旗下的宁波基金?”
  夏远并没有否认。
  沈进微笑着说:“你的买卖股票的水平已经超越了夏老师了,看到你,我非常开心。可是你毕竟还是个学生,年纪太轻,股神大赛的比赛项目也不只有买卖股票一项。股市里,更多的时候斗的是心,而不是技术上的造诣。况且这次大赛,全国高手云集。上海古昭通旗下的‘冷公子’陆枫和金手指旗下的‘小徐哥’,他们俩绝对是全国身价最高的操盘手了,除此外,还有深圳的红岭基金,实力非常雄厚。海南,湖北,新疆,这些也都是卧虎藏龙的地方。你一个学生,几乎是不可能赢的。”
  夏远道:“我知道。”
  沈进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参加比赛?”
  夏远道:“因为我要赢。”
  “因为我要赢”,多么简单的道理!不管任何比赛,参加了当然是为了赢。那些说“为了友谊”,“为了锻炼自己”,“为了见识一下”的人,都是压根儿没有希望赢得比赛的人。只有为了赢而比赛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
  听到夏远的话,沈进笑了,夏远也笑了,一个是欣赏,一个是自信。
  夏远问道:“你的第一项测试已经结束了,你的第二项测试是什么?”
  沈进道:“林梅股份我已经撒网三个月了,现在到了收网捕鱼的时候了。过几天,五一长假结束了,你来帮我操盘,我想看看你的操盘水平,这也是股神大赛最重要的项目。”
  夏远苦笑道:“看来我又得旷课了。”
  沈进笑着说:“你旷的课还算少吗?呵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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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3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顾余笑的大人情
   (20)
  五一长假的最后一天,银丰茶楼里,坐着夏远和杜晓朦。
  夏远自顾自喝着茶,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意。杜晓朦的整张小脸气鼓鼓的,撅着嘴巴。因为他们在等一个人,顾余笑。
  换作其他任何一个女生,如果遇到杜哓朦现在的状况,都会撅着嘴巴,——至少也会撅着嘴巴。阔别七天,第一次见面本该是两个人,在城市某个角落的一家奶茶店里,甜蜜地喝着奶茶,吃着甜品,享受甜蜜。
  可是夏远却把第一次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这家冷清的茶楼,而且还是为了在等另外一个男人,顾余笑。
  杜晓朦终于忍不住质问道:“你说,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该死的顾余笑?”
  喜欢顾余笑?夏远嘴里的茶差点要笑喷出来了。女人吃醋的时候是不会分对象男人女人,是人或者不是人。冤有头,债有主,可是当一个女人吃醋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罪魁祸首”。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和她们争辩,这点男人们都应该清楚。所以夏远只是笑。
  有时候笑是有感染力的,可是夏远忘记了一件事。当一个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最不该做的事,就是笑。
  杜晓朦抓起茶杯盖,她没有扔夏远,她只是握着它指着夏远道:“你说,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
  夏远悠闲地喝了口茶,依旧笑着道:“今天情况不同,今天是顾余笑约我出来的。你是知道的,像他这样一个手机都没有的人,平时要找他,还要半夜开着车,在校园里碰运气。他要约别人出来,那更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了,我的好奇心再小,也很想知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说话的时候,一个穿着很干净的人走上了茶楼,他当然是顾余笑了。他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怀里竟抱着一个人?大庭广众下,顾余笑怀中抱着的,当然不会是个赤裸的女人,他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
  夏远不再笑了,杜晓朦也不再撅着嘴了,他们都张圆了嘴,看着顾余笑。直到顾余笑抱着孩子坐了下来,夏远又突然大笑了起来:“好啊,顾余笑你这小子,平时看你也蛮老实的,没想到背地里偷偷摸摸和方璇把孩子都生下来了,哈哈。”
  “方璇?就是我们学院的那个方璇?”杜晓朦问道,她作为一个女人应有的联想天赋随即表现出来了,说道,“好啊,顾余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你,你竟然连自己学院的同学也不放过,把别人孩子都弄出来了,是你,一定是你,一定是你用尽花言巧语,欺骗她的感情,是不是,是不是?”
  顾余笑没有生气,他只是苦笑。苦笑也是一种笑,他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会笑,谁让他叫“顾余笑”呢?
  夏远问道:“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顾余笑道:“不是我生的,当然是捡来的。”
  杜晓朦一脸的怀疑,道:“你一定是在说谎,哪有这么好的事,随随便便让你捡了个孩子的?”
  顾余笑笑着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好事,那不如你拿去养。”
  夏远拍手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反正她有……她有‘奶’,哈哈哈。”
  杜晓朦本能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红了脸,不好意思说话。
  顾余笑说道:“这孩子其实是我在支教的路上捡的,衣服里还写着‘盼好心人收养’。”
  顾余笑一向都是个好心人,被他遇到这个孩子,那“盼好心人收养”就相当于“盼顾余笑收养”了,他又怎么会拒绝呢?
  杜晓朦问道:“那你怎么不报警?把孩子送到派出所,说不定很快就会找出孩子的父母,把孩子送还他们手里去呀。”
  顾余笑道:“既然被遗弃,总是有被遗弃的理由的。即使找到了他的父母,恐怕他们也是不情愿要这孩子的,孩子也不会得到好好照顾了。”
  “那你怎么不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呢?”杜晓朦问道。
  夏远微微皱了下眉头。 
        
顾余笑微笑着说:“孤儿院里面的孩子,其实是最不幸福的。他们吃的不好,穿的不好,用的不好。他们穿的衣服,是城市里孩子穿过的旧衣服,他们玩的玩具,是城市里孩子扔掉的玩具。他们从没有零花钱,他们也没有自由。他们只能呆在孤儿院后院一块小空地上,更多的时候只能抬头仰望天空,或者呆呆地望着铁栅栏和栅栏外忙碌的世界,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寂寞?
  他们总是七八个人住在一间小房间里,他们平时必须很老实,不能调皮,不能淘气,不然孤儿院里面的阿姨就会把他拉去一个小房间,关禁闭,没有饭吃,任你在里面大哭大闹,也没有人理你。你只能趴在小窗口前,呆呆得望着外面。这是怎么样的一种悲伤?
  每100个孩子里,总有五六个运气特别好的,会被别人家庭收养走。每当有家庭来领养孩子时,孤儿院的阿姨会让孩子们一个个排好队站着。这时候,即使是平时最淘气的孩子也懂得要装得很乖,很听话的模样,希望能被人收养走。那种神情就像宠物市场里的小狗,看见有人来买时的样子。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悲哀?
  有的孩子,来孤儿院的第一年,就被人领养去了。也有的孩子,来了一年,一年,又一年,还是呆呆地望着天空,直到走出了孤儿院,也没有人来领养。这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失落?
  我,实在不忍心把这孩子送到孤儿院。”
  说到这,顾余笑眼中闪出那么一丝疲惫,可是他的人还是在微笑,因为他叫顾余笑。
  杜晓朦自然不会懂顾余笑眼中的疲惫。只有夏远能够理解顾余笑眼中的疲惫,那又是怎么样的一种疲惫?
  只有夏远能够体会顾余笑对生活的热爱,对生命的关怀。像他这样一个人,即使是一只猫,一只狗,也充满了爱心,这不是女生把动物当成宠物的那种“爱心”,他是对生命的爱心,对生命的爱护。这么一个婴儿,顾余笑又怎么会忍心送去孤儿院,受那么一种寂寞呢?
  这时,孩子哭了起来。孩子哭的大部分情况都是肚子饿了。夏远看着杜晓朦,指着她的胸部,道:“快,喂奶呀!”
  “你……你……”杜晓朦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不用麻烦她了。”顾余笑笑着说,一边从袋子里掏出一只奶瓶,里面装着奶,塞到孩子嘴里,孩子就不哭了。
  夏远看着顾余笑熟练的模样,忍不住大笑道:“看你的姿势可真专业,怎么,你打算自己把这孩子养大?”
  “当然不,”顾余笑抬起头,看着夏远,慢慢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找我!?”夏远的笑突然间凝固在了脸上,杜晓朦却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来。
  顾余笑道:“我住在学校,总不能把这孩子抱回寝室吧,反正你住酒店,可以把孩子带到酒店去。而且你认识沈进,像沈进这样的人,人脉这么广,总能找到愿意收留这孩子的家庭的。”
  这次杜晓朦终于笑到趴在桌子上拍桌子了。
  夏远无奈地说:“顾余笑啊顾余笑,我怎么从没注意到你的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呢?沈进是个股市大庄家,他又不是做慈善事业的,你让我抱这么个孩子找他,要他帮忙找个家庭收养?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你开玩笑啊。”
  顾余笑道:“可是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我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了。”
  夏远道:“那条国际金融巨鳄索罗斯旗下的量子基金中国区的投资经理格雷斯·普其,那个老头不是和你认识的吗?你怎么不去找他,你干脆让他请索罗斯帮忙处理这婴儿呢。1000个沈进也比不过一个索罗斯。”
  杜晓朦惊讶地问:“什么?顾余笑认识那位格雷斯·普其?”
  夏远道:“那老头还一个劲夸他是个天才呢,我看也只有这天才能想出这么天才的主意。”
  顾余笑还是微笑着说:“你也知道,外国人总是不大容易打交道的,还是你最合适了。这次就当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以后你找我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尽我所能帮助你。”
  夏远低头沉思片刻,突然又笑了起来,道:“这可是你说的?”
  顾余笑笑着点点头。夏远快乐地从顾余笑怀中接过孩子,在他稚嫩的脸上亲了一下。
  杜晓朦愕然问道:“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夏远快乐地说:“让顾余笑这样的人欠一个大人情,这样的机会是不会再有的。我敢保证,就算花1000万也买不来顾余笑的一个大人情。而且,我觉得这是件很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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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4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三少的女人
   (21)
  早晨8点。
  夏远从宝马车中走出来,他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这样的情景可以出现在小区里,可以出现在大街上,可以出现在公共汽车里,可以出现在很多地方,但就是不可以出现在证券交易厅里。
  证券交易厅里,出现一个年轻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孩子,那种视觉吸引力,简直可以和股市崩盘相媲美了。
  所以夏远只有尽他最快的速度,走进3号大户室。
  出乎他的意料,沈进不在大户室里,连三个操盘手也没了踪影,屋子里只坐着一个女人,朱笛。
  她看见夏远怀中的孩子,也是同样的惊讶,随即打招呼道:“你好,夏先生。”
  夏远看了看空空的房间,问道:“进三少呢?
  朱笛道:“三少去了上海。”
  夏远道:“那另外的操盘手呢?”
  朱笛道:“三少给他们放了假,三少说,有夏先生一个人在,其他的操盘手是多余的。”
  夏远看了看怀里在睡觉的孩子,皱了皱眉头,歪嘴苦笑一下,问道:“那进三少什么时候能回来?”
  朱笛回答道:“这个三少没有说,他只说等夏先生做完这只股票,他或许就会回来了。”
  朱笛又拿出一叠文件,接着说道:“这些是林梅股份过去所有的操盘记录,和详细的分析资料,三少说一切由夏先生自己决定该怎么操作。我负责帮助夏先生你监视操作过程中的异常状况。”
  夏远道:“这个就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解决。”
  朱笛又问道:“那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有,”夏远指了指怀里的孩子,说道;“喂奶。”
  女人都有奶,这个谁都知道。可是让一个只有奶,没有奶水的女人怎么喂奶?朱笛虽然年纪比夏远大,还是不禁羞红了脸。
  让一个美女羞红脸,无论对于哪个男人来说,都会觉得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夏远笑了:“不是用你的奶喂奶,是让你喂奶。”
  夏远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朱笛无奈地接过了孩子。
  夏远看完了操盘资料,同时打开三台电脑,静静地等待着股市开盘。
  朱笛问道:“你看完资料了?”
  夏远道:“是的。”
  朱笛问:“你打算好准备怎么做了?”
  夏远道:“边做边打算。”
  朱笛不由地皱了下蛾眉,道:“三少说今天可以把股价拉上去了。”
  夏远不屑地笑了笑,道:“我猜想,这句话一定是三少要你试探我的,他试探我自己的想法是否容易受到他人想法的干扰吧?我只知道今天把股价拉上去,那是三流操盘手常做的事。”
  朱笛笑着说:“三少的眼光每次都是那么准,他说你不会按他说的去做,果然没有错。”
  夏远笑着道:“三少是不是还说了,如果我真按他说的做了,那你就直接把我哄出去,不用再看我下面的表现了?”
  朱笛笑了起来,并不回答。
  夏远又问道:“等我把这只股票做完了,三少就会回来了,是这样吗?”
  朱笛道:“没错。”
  夏远道:“那看来我还得等两个星期才能见到他了。”
  朱笛不禁笑起来,道:“你看过资料就应该知道,这次三少的庄做得有多大,我从没见过哪个操盘手能把这样的股票,两个星期里做完的。”
  夏远问道:“你今年多大?”
  朱笛道:“26。”
  夏远悠闲地道:“就算你只有26岁——”
  朱笛急忙打断道:“你为什么要说就算我只有26岁?”
  夏远笑着道:“女人报年龄时一般至少会打九折的。”
  朱笛瞪了他一眼。夏远接着笑着说:“就算你只有26岁,你才见过几个操盘手呀,操盘的水平是无极限的,你没见过的并不表示不会发生,或许这次你就能见到了。”
  朱笛露出一点也不相信的表情。
  9点30分,开盘了。朱笛可以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夏远动作速度这么快的操盘手。三台电脑的鼠标和键盘都放在他手里,他轮换翻阅着电脑里的图片,一张张买单、卖单像雪花一样落下来。朱笛还没看清,就已经翻过去了。
  朱笛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夏远笑了笑,反问道:“你看得懂我在干什么吗?”
  朱笛摇了摇头,道:“看不懂。”
  夏远点点头,道:“很好。”
  朱笛茫然问道:“很好?好在哪了?”
  夏远笑着道:“好就好在你看不懂我在干什么,我也看不懂我在干什么。”
  朱笛“哈”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吃惊地说道:“原来,原来你根本不懂做股票,你现在用三少的钱和股票乱操作,满足自己好奇心?” 
        
夏远摇摇头,笑着道:“你不懂的。”
  朱笛纳闷道:“那你说。”
  夏远道:“今天我只是通过这样操作,来试试散户们的反应,让我对这个股票有个感性的理解。这叫投石问路。其实许多时候,庄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看不懂就不要看,想不通就不要想。可是散户们不会这么做,他们看不懂的偏要看,想不通的还要想,总是动着脑筋琢磨庄家的心思。庄家的心思又岂会被散户给看透?庄家做的永远和散户相反,只是总是后发先至而已。”
  朱笛摇了摇头,道:“我听不懂。”
  夏远笑着说:“还有一点,听不懂的时候,就不要问。”
  可是朱笛还是要问,谁让她是个女人。女人从远古以来,一直是最好奇,也最好问的动物。你要让一个女人不发问,唯一的办法就是封上她的嘴巴。可是朱笛的嘴巴没有被封起来,所以她还是要问:“你以前做过操盘手吗?”
  夏远道:“我一直是个学生。”
  朱笛问:“那你为什么会操盘?”
  夏远道:“人从没做过的事就未必不会做。就像男女的第一次,难道什么也不会吗?呵呵。这个问题你问进三少,他一定会想明白的。哦,对了,孩子又哭了,你快去给他喂点奶吧,或者,或者他哭是因为尿裤子了。”
  孩子真的是尿裤子了,朱笛只有无可奈何地从孩子裤裆里拿出湿淋淋的尿不湿,拿了一大把纸巾给孩子擦干净。
  夏远看了她一眼,问道:“你是不是也想和进三少生个孩子?”
  朱笛突然变得很专注地擦孩子屁股了,可她的嘴角显然荡漾起迷人的笑容。
  夏远笑道:“要做三少的女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他的笑容里似乎包容了许多东西,悲哀,或者是同情?朱笛看不懂。
  许多时候男人的笑,女人恐怕永远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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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莫名其妙
   (22)
  沈进当然没有真的去了上海,他还是好好地呆在杭州。
  皇朝咖啡厅里,沈进和朱笛对坐着。沈进漫不经心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问道:“今天夏远的表现如何?”
  朱笛撅撅嘴道:“莫名其妙。”
  沈进笑着问:“呵呵,你倒说说怎么样莫名其妙。”
  朱笛道:“我真不明白,你做林梅股份都做了几个月了,到了最后时刻,几个亿的资金加股票就这么放心地交给一个学生,一个从没操盘过的学生做。”
  沈进微笑道:“我的眼光一向不会太差。”
  朱笛道:“今天夏远忙忙碌碌弄了半天,我问他在干什么,他说他也看不懂自己在干什么,你说这好笑不好笑?”
  沈进道:“他自己都看不懂,那散户们就更加看不懂了,他果然对股票的理解非常深刻,我早说过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了。”
  朱笛又说道:“我问他,既然从来没有操盘过,那为什么会操盘的,他说这个问题你一定会知道答案。”
  沈进笑道:“你看他上个月买股票,48只股票全部赢利,他连庄家在想什么都知道了,难道还不会自己做庄家吗?”
  朱笛道:“他今天来的时候,还抱来了一个婴儿,一个男婴。”
  “哦?”沈进显然很感兴趣地问道,“谁的孩子?”
  朱笛道:“不知道,我猜八成是他自己的,那孩子的眼睛,鼻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幸亏这话只有沈进听到,如果夏远听到朱笛说这孩子是他的,估计会把那孩子直接掐死了。
  沈进连连摇头,笑着说:“不可能,不可能,他可不会生个孩子玩玩。有些男人,像他这样的,开宝马,住酒店,看着像个花花公子,事实上却绝对不是。”
  朱笛不屑地道:“你是不是想说,还有些男人,像你这样的,开林肯,住花园别墅,看着也像个花花公子,事实上也绝对不是?谁知道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女人呢?”
  沈进看着她吃醋的模样,笑着捏了下她的下巴,问道:“夏远抱着孩子来干什么?”
  朱笛道:“我不知道,他也没说,反正他好像很想快点见到你的样子,你猜会是什么事。”
  沈进笑着道:“我猜不到是什么事,我只知道一定不会是好事。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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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顾余笑的师父
   (23)
  晚上,不算太晚的晚上,要不然,杜晓朦也不会还呆在纳德大酒店里了。
  她怀里抱着婴儿,正在给孩子喂奶。喂的当然不是她自己的奶,她没有奶,所以喂的是奶瓶里的奶。夏远坐在旁边,安心地看着书,他看的不是股票的书,看的是教科书,毕竟白天没有时间上课,所以他要补习。
  杜晓朦一边耐心地哄着孩子,一边说道:“你可千万别指望我来照顾这孩子。”
  夏远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看书。
  “喂,”杜晓朦叫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啊?”
  夏远道:“我不是聋子。”
  杜晓朦道:“那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夏远道:“因为我也不是个瞎子。”
  杜晓朦道:“这和你是不是瞎子有什么关系?”
  夏远道:“因为我看见你抱着孩子在我面前至少已经来回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如果真的不想照顾这孩子,你还抱着他干什么?”
  “哼!不抱就不抱!”可是她还是抱着,因为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婴儿。以她平时的性格,如果她怀里抱着的不是婴儿,她一定一把摔到地上了。可是她怀里抱着的就是个婴儿,所以她只有继续抱着,逗孩子笑。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孩子送走?”杜晓朦问道。
  夏远道:“那要等见到了沈进。”
  杜晓朦嘟着嘴道:“这次顾余笑可轻松了,捡了个孩子就这么轻松地交给你了。也真想不通,你这个这么懒的人,这次怎么也会做这么麻烦的好事。”
  夏远笑道:“我和顾余笑认识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请我帮过什么忙。像他这么有本事的人,也确实没什么好请别人帮忙的了。他如果欠人一个人情,是一定会还的,何况又是这么大一个大人情,即使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来的。”
  杜晓朦问道:“顾余笑做股票的本事是跟谁学的?”
  夏远道:“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杜晓朦惊奇地问道:“那他对指数的预测为什么会这么厉害,总不可能是凭感觉吧?”
  夏远笑着道:“当然不是凭感觉了。他简直就是市场里的上帝,能看得见未来。我从没有见过预测指数能比他更厉害的人了。他不但对中国股市指数的预测厉害,他对世界其他发达资本市场的指数预测更加厉害,毕竟中国的股票市场里,庄家太多了,指数里有许多的认为因素,而不是纯粹市场的力量。”
  杜晓朦问道:“那顾余笑这一切是怎么学会的?别人研究股票几十年,也不会有这种能力。”
  夏远抽出一支烟,淡淡吸了口,道:“他从前是个孤儿,他呆在孤儿院里。6岁的那年,他被一家姓顾的好心夫妇收养。那以后的几年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可是到他12岁的时候,他的养父母借了一大笔钱炒股票,结果遇到股市几乎崩盘,输得很惨很惨,结果双双服药自杀。
  从那以后,顾余笑下定决心要征服股市的秘密。其后的几年,他翻阅了无数的股市资料和书籍。他潜心研究各个国家几十年来,每一天,每一小时,每一分钟的指数走势图,他花费的心血,绝对不会比研究几十年股票的人少。他不但研究,更是理解股票。市场在许多人眼里仅仅是市场,可是在他眼里,市场是一个可以交谈,可以感觉得到的朋友。像他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看不透指数的变化趋势呢?”
  杜晓朦不再说话了。
  即使每天都在笑的人,或许心底深处也藏着别人不知道的心情故事。对待股票,几个人能看透?对待人生,又有几个人能够潇洒?少有,少有。那么,又有几个人还在徘徊思索呢?
  一件事物,无论什么事物,只有大爱,或者大恨,才能真正征服它。夏远要征服股市,是因为他父亲因股市而死;顾余笑要征服股市,因为他的养父母死在股市的浪淘中。他们俩都是因为大恨而征服了股市。
  披荆斩棘,热血沙场,岂不是男儿都愿意做的?股市如战场,一旦进入了股市,你如果不能好好地活着,那你就只能倒下去。你如果不能征服,那你只能被征服,或者退出这个复杂的游戏。
  孩子的哭声又起,杜晓朦又低头哄孩子了。女人就是女人,对付起孩子来,总是有两把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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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5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红岭基金
   (24)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厅,3号大户室。
  三个键盘,三个鼠标,一个人。一个人怎么能操纵三台电脑?不知道,谁知道?天知道,地知道,鬼知道,还有夏远知道。因为现在他的手指就在这六样东西上飞奔着。
  如果用这双手来玩电脑游戏,没人会怀疑他是个游戏高手,可是现在这双手却是在操盘,操纵几个亿资金的盘。
  从没有人这么操盘的,至少朱笛从没有见过。
  市场纷乱复杂。市场这么多的信息迅速翻阅着,他接受得了吗?指数每时每刻都变化着,他判断得出吗?买单卖单像雪片一样飞来飞去,他能保证每一步都是对的吗?
  朱笛怀中抱着孩子,坐在夏远旁边,今天她还是一点也看不懂夏远究竟在干什么,但今天夏远却非常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突然,股价涨停了。朱笛眼中终于流露出佩服的眼光,道:“看不出你实力这么厉害,我都没看明白,你就已经做到涨停了。”
  夏远双手离开了键盘鼠标,站起身,走到沈进的专用沙发椅前,舒舒服服地往里面一躺,笑着说:“可惜你猜错了,这个涨停不是我做的。”
  朱笛惊讶地往电脑里看去,她跟在沈进身边这么久,对股票的眼光和判断力至少也有中等水平操盘手的能力了。她说道:“难道又是金手指的涨停敢死队?”
  夏远躺在沙发椅里,微微摇摇头,不说话,样子就像平常的沈进。
  朱笛心里忍不住对他骂道:“三少的姿势那么帅气,这也是你这么个学生模仿得出来的?”
  男人如果喜欢了一个女人,他看其他女人还是会看得很顺眼;女人一旦真心实意地爱上某个男人,就会看其他许多的男人不顺眼。可是朱笛还是忍不住说道:“这种风格除了宁波涨停敢死队外,还有谁能做得出?”
  夏远微笑道:“总体风格虽然和涨停敢死队很相象,但在细节的把握上,和涨停敢死队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似乎大多数人都以为宁波涨停敢死队依靠的是他们背后的宁波大基金的资金实力,所以才能在股市上所向披靡,为所欲为。可是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对细节上的把握和处理,才是最厉害,最恐怖的。
  他们的几个操盘手都很有实力,配合极度默契,操作非常精致。一个团队的操盘水平达到精致的实在不多。他们能用100块钱做到的事,绝对不会用101块钱。他们自从五一前夕,在做鲁特钢铁时,因为一则公告吃了三个半跌停后,最近也没出来活动过。
  今天狙击林梅股份的一定是另一队人马。他们的资金实力很强,只可惜他们的操盘手就像富人家的公子哥,做股票的时候不懂得节约用钱。股票不是女人,对待股票永远不要太大方了,还是省着点的好。你去查一下这部分资金的来源,等会儿我要教教这些富人家的公子哥,应该怎么样节约用钱。”
  朱笛走到她的电脑前,敲击了几下,很快查出了那笔资金的来处,说道:“你说得没错,狙击我们的不是宁波涨停敢死队,是深圳的红岭基金。”
  夏远喃喃道:“红岭基金陈笑云,他和你的进三少关系一向很差吧?”
  夏远说“你的进三少”,朱笛对夏远简直冰释前嫌,一见如故了。开心地回答道:“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夏远道:“陈笑云和你的进三少一样,过去也都是杭城基金的五虎将成员,五虎将之间一向关系都不怎么样。” 
        
朱笛道:“陈笑云现在已经是深圳最大的庄家了,钱多得要命。”
  夏远道:“可惜钱多了就乱花了,深圳向来没听说过有哪个著名操盘手,除了陈笑云自己外,红岭基金实力派的人物应该不会太多。”
  朱笛道:“他们深圳红岭基金也是做短线庄家的,风格和涨停敢死队很相似。他们也经常趁着其他庄家准备拉升股价时,狙击别人。他们的资金实力当然很雄厚,但总体实力比不上金手指的宁波基金。你想好了怎么对付他们了吗?”
  夏远闭上了眼睛,躺在沙发椅里,沉思片刻,站了起来,回到电脑前,手指又飞快地切换帐户,进行操作。
  一个小时后,夏远站了起来,回到沈进的沙发椅前,舒服地躺了进去。
  朱笛显然相当讨厌夏远躺在沈进的专用沙发里,尤其受不了他也总是闭上眼睛,学沈进的模样。
  可是她也无可奈何,因为大部分人遇到夏远都会无可奈何的。这不仅因为他是个聪明的人,更因为他时常是个聪明又狡猾的无赖。遇到一个无赖,谁都会无何奈何的。顾余笑时常是,沈进有时是,朱笛现在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所以朱笛只有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夏远连眼睛都没睁开,道:“他们1000万的资金已经彻底被套住了,经过几个回合交锋,他们已经明白了,进去的钱越多,套的也越多,他们已经不敢再来了。”
  朱笛突然间对他刮目相看了,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远轻松地回答:“假装示弱,诱敌深入,一举歼灭。”
  朱笛自然明白这三句话说得轻松,可是又有几个操盘手可以做到呢?
  当两股势力在股市上交锋时,要骗过其中一个,决不会像男人诱骗一个女孩子这么轻松,能做到这一点的操盘手,绝对是个高手了。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夏远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朱笛,道:“你接?”
  朱笛摇摇头,道:“三少说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还是你接吧。”
  夏远接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声音,道:“三少,今天我这里几个小朋友不懂事,动了三少你的股票。今天三少你亲自操盘,也让他们见识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操盘手了,真是要谢谢你,呵呵。”
  夏远道:“三少不在。”
  那头道:“哦?原来今天不是进三少本人操盘,实在没有想到杭城基金还有这么出色的操盘手,让我们红岭基金真是大开眼界了,呵呵。今天我们冒犯的地方还请原谅。不知道明天开盘能否让我们今天被套住的资金离开呢?”
  夏远问道:“你们希望在什么价位离开?”
  那头道:“今天的涨停价,怎么样?”
  夏远冷冷地道:“不行。”
  那头愣了一下,道:“那今天我们的成本价,如何?”
  夏远还是冷冷地道:“不行。”
  那头声音叹了口气,道:“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夏远道:“留下五个百分点再走。”
  那头沉默半晌,突然笑道:“好,我喜欢你这样的人,呵呵。”
  挂下电话,朱笛笑了起来,道:“真没想到,你这么个学生说话这么老气。能这么对陈笑云说话的恐怕只有你了。红岭基金遇到你,也算他们倒霉了。今天他们帮我们拉升了股价,明天他们亏五个百分点出来,我们又可以赚一笔,你这如意算盘敲得真好。”
  夏远站了起来,从朱笛怀中接过孩子,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说道:“今天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回学校,红岭基金为了明天能够顺利离开,下午会帮我们稳住股价的。”
  朱笛道:“你走了万一下午陈笑云反攻怎么办?”
  夏远道:“我赌他们不敢。”
  朱笛笑道:“看来三少也有看错的时候,你比他说的还要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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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6 PM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小徐哥的风采
   (25)
  婴儿现在正放在沈进专用的大沙发里酣睡着。孩子睡眠时的那种微弱的呼吸声,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乐。
  这孩子是可怜的,不过可怜人偶尔总会交到好运气的。也许过若干年后,等孩子长大了,知道他曾经被顾余笑,夏远这样股市里的天才抱过,爱护过,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被夏远这么一个从不做家务的懒男人,养了好几天,居然还没死掉,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夏远坐在电脑前,朱笛安静地坐在一边,正看着他,或者说是欣赏着他的操盘。夏远觉得操盘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静静地看着,是一种享受。
  生命本来就是应该享受的,可是生命大多数时候又都是忙碌的,快乐的人之所以快乐,因为他们时常能从忙碌中体会到享受。
  深圳的红岭基金果然按照夏远的要求退出游戏了,夏远估算一下,这次红岭基金不但帮助了林梅股份的股价拉升,还送来了一笔钱,这样一来,节省了数百万的资金。所以今天早上他操盘时候非常悠闲,这也是一种享受。
  突然,夏远眉头皱了皱,道:“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又有人狙击林梅了。”
  朱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夏远淡淡笑了一下,手上的动作快了起来,电脑屏幕里很快出现了许多“141”、“242”数字的单子。
  朱笛彻底看不懂了,好奇地问道:“你做出这么多141,242的数字干什么?”
  夏远笑道:“我是在暗示对方,做股票的时候要‘一是一’,‘二是二’,脚踏实地地走路,别总动着歪脑筋,想着狙击别人的股票。”
  朱笛笑道:“呵呵,大概只有你这个奇怪的人才想得出这种奇怪的方法,暗示对方了。你说对方会不会又是红岭基金的?昨天他们输得不服气又卷土重来。”
  可是夏远却突然间不笑了,他只是摇了摇头,道:“不对,今天对方的水平远在红岭基金之上,操盘方法非常的稳健,不急不躁,相当难对付。”
  朱笛走到了她的电脑前,敲击了几下,惊讶地道:“又是金手指的涨停敢死队。”
  夏远道:“难怪这么厉害。上次涨停敢死队因为在鲁特钢铁上,变成跌停敢死队后,没想到这么快又出来活动了。”
  朱笛笑道:“你是不是又打算像昨天那样给他们上堂课?”
  夏远道:“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
  朱笛哑然道:“没有一个人?”
  夏远道:“有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但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三个夏远能打败涨停敢死队,一个夏远绝没有一点可能打败他们。”
  朱笛道:“你昨天不是很轻松地打败了红岭基金吗?他们的风格和涨停敢死队很像啊。”
  夏远道:“可惜涨停敢死队永远是涨停敢死队,中国也就只有一个涨停敢死队,红岭基金永远没办法成为另外一个涨停敢死队。一个人,无论他的操盘水平多高,判断力多么精准,手却永远只有一双手,他操作的速度还是跟不上好几双手的动作的。涨停敢死队可怕的不是他们的个体水平,而是他们的团队默契,这是任何一个操盘手无法一个人破解的。”
  朱笛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夏远没有回答,他的手指在键盘鼠标间迅速飞动起来了。朱笛看不懂夏远到底是在怎么操作的,但她看得出涨停敢死队的气势越来越弱了,最后近乎于无了。她嘴角上不禁露出了钦佩的笑容,看来三少果然没有看错,他真是个股市天才。
  可是当朱笛笑起来的时候,夏远却不笑了,他只是淡淡地说:“不对。”
  朱笛问道:“什么不对?”
  夏远站了起来,走到沈进的沙发前,抱起沙发里的孩子,他自己躺了进去,闭上眼睛道:“感觉不对。”
  “怎么会感觉不对?”朱笛更加好奇地问,“涨停敢死队不是彻底被你打下去了吗?”
  夏远道:“现在不是涨停敢死队了。”
  朱笛更奇怪了:“我明明查过是涨停敢死队在做啊。”
  夏远道:“现在对方不是涨停敢死队,对方只有一个人,小徐哥。”
  朱笛道:“你怎么知道对方一定是小徐哥在亲自操盘,他很少会亲自操盘的。”
  夏远道:“对方刚刚一直在示弱,以涨停敢死队的风格,是不会示弱的。而除了涨停敢死队外,他们宁波基金里,只有一个人水平已经到了看不出是一个人在操盘,还是一个队伍在操盘的水平,这个人只可能是他们涨停敢死队的队长,小徐哥。”
  朱笛道:“我想是你多想了吧,或许他们在鲁特钢铁上,从涨停敢死队变成跌停敢死队后,从此改变了操作风格了呢?”
  夏远道:“我的感觉告诉我并不是这样。我感觉到对方似乎在前面布置了一个大圈套,引我跳下去。早上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这种感觉,但就在半个小时前,对方的操盘风格突然发生了重大变化,对方突然间似乎由攻转守了。
  但对方的操作却更加跟紧了我的脚步。我要抬起左脚,对方也跟着抬起左脚,可是要迈出去的时候,对方的速度却比我还快,这就是后发先至了。对方似乎不动,却又一直都在动。
  我试探性地抛出一些单子,但在我面前似乎就像有一个无底洞,这些单子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点波澜都没有惊起。
  我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看出我每一步要走的路的,我也不愿意再往前走,踏进前面的那个陷阱了。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躺在这沙发里,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夏远又突然笑起来道:“现在我也明白了进三少为什么总这么喜欢躺在这沙发里了,呵呵……”
  夏远果然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就这么躺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他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朱笛就这么在旁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睡觉。
  她最讨厌夏远总是这么躺在沙发里模仿沈进的样子。她甚至想到过这几天把这张沙发椅藏起来,不让夏远把沈进的味道给躺没了。
  夏远躺在沙发里的时候,恐怕永远也想不到,女人这些小心眼,又古怪得足以让人吐血的想法。
  他抱着孩子躺在沙发里,睡着了,睡着总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那个短命的孩子在一个睡着的人手里显得摇摇欲坠了。朱笛赶紧抱过这孩子,生怕孩子摔到地上。她疼惜地看着孩子,哀叹着不知道哪个可怜的女学生为夏远生下了这个更加可怜的孩子。
  电话铃声打断了朱笛的思绪,打断了夏远和婴儿的睡眠,婴儿大哭,夏远坐了起来,接过电话。
  电话里传出一个相当大气,乃至渗透着霸气的声音。会用这种声音打进3号大户室的电话,估计除了打错电话的,就剩下金手指了。朱笛虽然没几次听到过金手指的声音,但印象足以深刻了。
  金手指朗笑道:“今天是你们进三少亲自操盘?”
  夏远道:“不是,三少不在。”
  金手指道:“那是你在操盘?”
  夏远道:“是我。”
  金手指问道:“你是谁?”
  夏远道:“我就是我,一个说了名字你也不会知道的人。”
  金手指大笑道:“哈哈哈哈……”如果有人听到这个笑声,一定会认为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笑。因为金手指是用近乎喝破话筒的声音大笑,如果他有内功,夏远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地上了。
  可是夏远没有躺在地上,他还好好地躺在沙发里,等着金手指笑完后说下去。
  金手指道:“年轻人,真了不起。想不到进三少旗下除了他本人外,还有这么有水平的操盘手。”
  夏远淡淡道:“过奖了。”
  金手指道:“今天早些时候,我们涨停敢死队想帮忙买点股票,不过你确实是个很有水平的操盘手,操作非常稳健,我们买点股票也不大容易。小徐哥看见了,说很久没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他决定一个人和你切磋一下,这两天都将是小徐哥亲自操盘,希望你的表现不要让大家失望哦,哈哈哈……”
  同样的大笑,夏远还是没有躺在地上,他依旧好好地躺在沙发里。
  挂下电话,夏远看了看朱笛,问道:“刚才的电话你都听清楚了?”
  朱笛撅撅嘴,笑着说:“哪有像金手指这么打电话的,我就算人在隔壁,也一定听得很清楚。”
  夏远笑了笑,说道:“你知道小徐哥吧。”
  朱笛道:“当然知道。他是金手指旗下的黄金操盘手,他的水平绝对是一流的。他自从出名后就很少亲自操盘了。可是他操盘从来没有失败过。刚才原来是他在亲自操盘,难怪你感觉前面有个大陷阱等你踩进去呢。”
  夏远摇摇头,笑着说:“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小徐哥’这个外号可真够占便宜的。”
  朱笛问道:“怎么占便宜了?”
  夏远道:“连金手指都喊他叫‘哥’,你说这个外号还不占便宜吗?”
  朱笛“咯咯”地笑了起来,又问道:“这几天是小徐哥亲自操盘,你有把握压得住他吗?”
  “说句实话,”夏远还是笑着说,“半点把握也没有。”
  朱笛微怒道:“那你怎么还在笑,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难道是因为你操盘用的是三少的钱,不是你的,你不心疼?”
  夏远笑着道:“这当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了,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小徐哥一个人总比整个涨停敢死队来得好。”
  朱笛问道:“为什么?小徐哥都不算恐怖?”
  夏远道:“小徐哥当然算恐怖,但他只是一个人,他也只有一双手。世上也许有人能一个人胜过小徐哥一个人的,可是不可能有人能一个人胜过涨停敢死队。”
  朱笛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对付小徐哥?”
  夏远马上又做出了朱笛最最讨厌,讨厌得要命的姿势。——他什么话也没说,躺进沙发里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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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1-5 09:47 PM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张很大的床,一张五米见方的床,这样的床在家具市场是绝对不可能见到的,因为它肯定会被门卡住,抬不进来。这样的床只能是在卧室里直接制造完成的。黄铜打造的床沿,铺满粉红色厚厚的鸭绒甸,温柔,舒适。
  在这张床上睡觉的人,每个晚上一定都会是个好梦。
  床的男主人就是杭城进三少。不管在男人,还是女人眼里,他都是个成熟,英俊,散发着神秘气质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无疑会是众多女性爱慕的对象。所以这张床上自然也躺过许多个不同的女人。
  她们有不同的风情,不同的温柔,不同的情调。人虽然不同,可是她们也都有着相同的地方。她们都年轻漂亮,她们都拥有迷人的曲线,她们也都想象着自己是这张床上唯一的女主人。只是她们都想错了,对的永远只有这张床上的男主人。
  现在朱笛正躺在这张床上,疲惫而愉悦。沈进坐在她旁边,指节间夹了一支烟,淡淡的烟圈幽雅地从他嘴角飘起,弥散在空气中,空气一片温馨。
  朱笛看着他,问道:“你在想什么?”
  沈进道:“我在想夏远和小徐哥。”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句话一定会生气的。因为沈进刚刚和她快乐后,现在竟然是在想着两个男人!
  可是朱笛并不会生气,她是所有女人中最懂沈进心思的了,她明白对于沈进这样的男人,事业才是他最看重的。
  能锁住男人的心的女人,往往并不是空有一个美丽的躯壳。女人的美是无止境的,即使再美的女人,总是有比你更美的人。春华易逝,容颜易老,唯有一颗理解男人的心,才能打动你的那个心爱的男人。
  朱笛理解沈进,所以她才能在沈进身边呆了这么久时间。朱笛问道:“你觉得夏远能赢得了小徐哥吗?”
  沈进吐出个烟圈,道:“不知道。”
  朱笛惊讶地道:“连你都不知道?”
  沈进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我总不会什么都知道。我心里希望夏远赢,但是如果他输了,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朱笛道:“哦?这又怎么说?”
  沈进道:“如果夏远赢了小徐哥,放眼全国高手,里面知名的人物里,已经很少有资格和他较量的了。不过夏远虽然很懂如何操盘,不过这也毕竟是他第一次操盘,如果输了,能让他学习得更多,领悟得更深,对操盘方面,也会有更深刻的理解。许多事情,赢了,只会给人带来快乐,成就,或者是那一些寂寞;只有输,才能教会人一些东西。这为他参加股神大赛也积累了经验。”
  朱笛问道:“那你觉得夏远和小徐哥,谁胜的机会能更大一些?”
  沈进道:“本来夏远赢的机会可能有一半,现在恐怕连四分之一也没有了。”
  朱笛道:“这又是为什么?”
  沈进道:“小徐哥前届股神大赛上的表现我见过,他那时虽然就已经很厉害了,可是还不至于今天这么厉害。他今天每一步都可以紧紧跟着夏远的脚步,夏远每走一步,他起步总比夏远晚,但是每一次都后发先至,赶在夏远前面。夏远下一步要怎么走,似乎都被他猜中了。他今天一整天,几乎没出过任何一个小差错。
  这种短线的操盘技巧,我从来没有见过,简直可以说是踏入神的领域了。我已经找不出他操盘的时候的破绽了,一个也没有。没有破绽的操盘技术,那该怎么破解呢?
  况且小徐哥是以从未败过的战绩立足于股市的,这种战绩全国大概只有三个人了。除了过去夏国标老师外,还有一个只有冷公子陆枫了。
  可是夏远,无论他平时在心里对坐庄操盘演练了无数次,可这次毕竟是他第一次真实操盘,却遇到小徐哥这样的对手,在技巧和经验上都有差距。不过今天夏远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小徐哥在前面设置了一个极其隐蔽的陷阱,只要一踏进去就彻底套住了。我也是事后看操盘记录,一点点分析才看得出来的。可是夏远居然能够感觉出这个陷阱,停下来不做,他对盘面观察的感觉,真的是非常罕见了。”
  朱笛道:“那照你这么说,夏远这次是输定了?”
  沈进道:“那也难说,夏远这么聪明的人,也许会想到出奇制胜的办法。”
  朱笛笑了笑,道:“你也这么聪明,那如果是你操盘的话,会不会胜过小徐哥?”
  沈进道:“有可能,那除非是小徐哥操盘的时候突然一个裸体美女出现在他面前,他这个花花公子一定会停止操盘了,呵呵。”
  沈进又接着道:“我只是事后诸葛亮,事后经过分析才能明白他们双方较量的每一步里面的意味。夏远的操盘水平在我之上。呵呵,可是很多其他不关操盘的方面,我比他聪明,所以我才是进三少,金手指才是金手指,古昭通才是古昭通。而小徐哥没办法成为金手指,冷公子也没办法成为古昭通。”
  朱笛嘟着嘴,道:“真搞不明白你现在怎么笑得出来,这次他们的战场可是租用你的股票,他们的赌注用的都是你的钱。”
  沈进苦笑道:“他们都已经用我的钱开始赌了,难道我还要哭着求两家,换个赌场,别用我的钱当赌注?”
  朱笛笑叹道:“哎,你呀……”顺势幸福地躺进沈进的怀抱中。

       夜,幽静的夜,突然传出一阵哭声,不是城市角落某个女孩的哭声,是银丰茶楼里一个婴儿的哭声。
  夏远抱着孩子,连哄带骗。可是婴儿不是女人,是不大容易骗的。对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儿说“不哭有糖吃”,就像对一个从没对你有过好感的女人说“我愿意娶你”,对方才不会理会你呢。
  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还得装成和蔼可亲的样子哄他,在茶楼里显然是件极不搭配的事。他甚至想掐死这孩子的决心都有。所以他很快把孩子转交给杜晓朦。杜晓朦虽然不乐意,但她还不至于想掐死这孩子,所以她只有抱着摇。
  她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真是奇怪,孩子在她怀里一下子就安静地睡过去了。大概是因为她有“奶”,而夏远永远没办法有。
  顾余笑坐在对面,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没把这孩子送出去。”
  夏远道:“我还没能见到沈进。”
  顾余笑道:“这几天可真辛苦你了。”
  “不辛苦,”夏远轻松地指着抱着孩子的杜晓朦,笑着说:“有这个奶妈在。”
  杜晓朦“哼”了一声,她本来是该和夏远吵架的,但又怕吵醒孩子,所以她只有“哼”一声了。
  顾余笑问道:“这么晚你约我出来什么事?”
  夏远道:“明天我要和小徐哥单独较量了。”
  顾余笑道:“哦?他可是全国有名的操盘手,听说短线操盘水平出神入化,他过去可是带领涨停敢死队,创下了连续37场赢利的神话,扬名股市的。今天我看了你操盘的林梅股份,虽然我是个不懂操盘的人,可是也感觉得出今天你是有点吃力的。”
  夏远伸伸懒腰,说道:“岂止有点吃力,简直是吃力得要命了。他的操盘水平,步步后发先至,我手里的股票被他用最低廉的价格买去一大堆。我拉升时拉不过他,我打压时压不过他,真是不操盘,不知道,一操盘,吓一跳。我第一次操盘就遇到这样的对手,运气真是背到家了。”
  顾余笑笑着看着夏远,说道:“我知道你运气一向都不错,你做股票很少会亏钱的。”
  夏远苦着脸道:“恐怕这次就是少数里的一次。”
  顾余笑问道:“你自己觉得赢他有几分把握?”
  夏远道:“一分也没有。”
  顾余笑道:“可是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夏远笑了起来,道:“因为我运气还不能说是太差,至少还有你这么个朋友。”
  顾余笑笑了,问道:“有我这个不懂操盘的朋友有什么用?”
  夏远道:“你预测一下明天指数会怎么走,有了你的预测,我明天可以顺水推舟,对付小徐哥就多了五分的把握了。”
  顾余笑苦笑道:“你是知道的,指数一天里的涨跌随即因素太多了,我对一天指数的预测水平,不会比普通散户好得了多少。”
  夏远道:“我只是做个参考而已。”
  顾余笑道:“这个参考实在太没有参考价值了。”
  夏远叹了口气,道:“那明天恐怕是输定了。”
  顾余笑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这么聪明的股精,肯定会想到办法的。”
  杜晓朦对夏远道:“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也旷课,我一定坐你旁边,不离开,不停地鼓励你,增加你的信心。”
  夏远愕然,和顾余笑对视了一眼。
  顾余笑笑着道:“那你明天铁定是输定了。”
  夏远苦笑道:“我想也是."

       3号大户室里。
  这几天世界上最让朱迪讨厌的事,莫过于夏远躺在沈进专用的沙发里了。可是现在又发生了一件比这更让朱笛讨厌的事,那就是杜晓朦出现在沙发里了,她也开始装模做样闭着眼睛睡觉了。
  奶妈也不是杜晓朦,是朱笛,她恨不得把这孩子扔过去,对她说:“你们俩生的孩子,自己抱去!”
  夏远静静地坐在电脑前,望这显示屏,酩了一口参茶。
  杜晓朦闭着眼睛,悠闲地说道:“开盘都快半个小时了,你怎么还坐着不动手?”
  夏远道:“我敢肯定,小徐哥现在也坐在电脑前,等着我先动手。”
  杜晓朦开始不耐烦了,睁开眼睛问道:“那你们到底谁先动手,总不能就这么坐着一整天吧?”
  夏远道:“昨天小徐哥就一直紧跟着我,今天我一定要让他先动手。”
  果然,小徐哥那边开始有动作了,夏远的手也跟着动了起来。
  这不是战斗,因为战斗是要流血的。股市上的战斗不会流血,因为流的是钱。
  两股大资金争斗的时候,操盘手任何一个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被对手放大利用,进而一步步逼退投降。夏远就是这么轻松地打败深圳红岭基金的。可是这次的对手不是红岭基金,是股市上名气最响,号称从未败过的小徐哥。夏远是第一次实际操盘,他能赢得了吗?
  墙上的钟表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晓朦早就不再闭目养神了,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夏远身边。一个即使平时话再多的女人,此刻也不会再多说一句,多问一句打扰夏远了。
  此刻,他的那种专注,让人肃然起敬,他的那种判断力和速度,让人彻底钦佩。他看上去手忙脚乱,可是他的每一步,都包含了他准确的判断和反应,都包含了这一步的目的和意义,都包含了股市里最高深的智慧和他对股票的理解。
  墙上的钟点指向了11点30分,随着分针走到了最后一格,夏远站了起来,走到沈进的沙发前,深深地躺了进去。他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在空调房间里,他还是沁出了汗珠。
  朱笛和杜晓朦对视了一眼,杜晓朦泡了一块冷毛巾,走过去盖在他额头上。无疑,这一定是夏远经历过最累的两个小时了。
  夏远拿开毛巾,突然露出了笑容,对杜晓朦说道:“真没看出来,你都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杜晓朦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轻轻打了一下他的头,极其温柔地问:“现在你觉得怎么样?”
  夏远道:“现在我觉得全身发冷。”
  杜晓朦关切地问:“啊,你怎么了,怎么会全身发冷的?”
  夏远笑道:“你突然这么温柔地跟我说话,我当然会全身发冷了。”
  杜晓朦重重地“哼”了一声,把毛巾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
  朱笛问道:“你早上和小徐哥交手,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看你操盘就跟看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你在干什么。”
  夏远苦笑道:“我暂时还没有输,我和小徐哥在互设陷阱,但谁也没有踏进对方的陷阱。小徐哥真是个很厉害的对手,早上我们只是小规模的交锋,胜败决定在下午。”
  朱笛道:“你吃饭吗?”
  夏远摇摇头,淡淡道:“饥饿能让思维更加清晰。”
  杜晓朦道:“我看呀,你下午还是去睡觉好了,让他们涨停敢死队顺利地出去,反正不管输还是赢,花的都是进三少的钱,你担心什么?”
  夏远确实不担心,可是还有一个人大概比进三少自己还担心得要命。朱笛狠狠瞪了杜晓朦一眼,接着又看着夏远。
  夏远笑了起来,酩了一口参茶,躺下去继续闭目养神。
  下午一点钟,开盘了,夏远迅速的几下子,做出一条漂亮的弧线,散户们纷纷跟着他的动作动了起来。
  朱笛也看懂了,笑了起来,道:“你真是聪明,充分利用了散户的力量来对付小徐哥,一个散户虽然资金很少,可是这么多散户一合起来,那就厉害了。现在我们是和林梅股份的众多散户联手,压倒小徐哥,对吧?”
  夏远微笑着说:“可是你也只是看到了其中之一,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出来,前面还有个的陷阱,等着他们踏进来。他们一踏进来,就会彻底沦陷。他们要是后退的话,那就要亏本出局了。”
  杜晓朦虽然一点也看不懂夏远在搞什么,可是听了他的解释,也咂咂嘴道:“你一个中午躺着也没白躺,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这时,电话铃响了,夏远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很爽朗的年轻男子的笑声,说道:“不错不错,我果然没有挑错对手,你真的是个高手,呵呵,不过你要小心咯,五分钟后我开始反攻,就看你能不能守得住咯。呵呵。”
  挂下电话,杜晓朦问道:“谁打来的?”
  夏远道:“小徐哥。”
  杜晓朦问道:“他说了什么?”
  夏远道:“他说他五分钟后开始反攻,叫我小心一点。”
  杜晓朦笑了起来,说道:“我猜他这次是输定了,所以才骗你五分钟后反攻。实际上,他们等你过了五分钟,看他们并没有反攻,放弃了警戒,他们这时才反攻。”
  夏远笑道:“你这种小聪明说出去要笑死人的。要是堂堂涨停敢死队的小徐哥要用这种‘骗’的伎俩获胜,他也就不可能成为小徐哥了。”
  杜晓朦道:“本来就是嘛,哪有对手会告诉你,他要什么时候反攻的?就像兵法上的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打仗的时候敌人怎么会告诉你,他们什么时候进攻,让你做好准备呢?”
  打仗的时候对手一般确实不会告诉你他们的计划,可是要是他们就这么告诉你了,那是否表明对手有十足赢的把握呢?
  夏远微笑一下,坐在电脑前,等待着小徐哥的操作,准备等他们反攻踏入自己布下的陷阱时,好将他们一举歼灭。
  五分钟后,小徐哥果真行动了。夏远没有想到,对手竟然直接向他布置的陷阱里跳了进去。
  不对,确实不对。哪里不对?夏远只是觉得不对,却又讲不出到底哪里不对,等他讲得出哪里不对时,已经迟了。那真的是不对了。
  小徐哥竟勇猛地往夏远的陷阱里跳下去,引来一大群跟风的散户们全往陷阱里跳下去。
  散户就像沙子,可是沙子一多,还有什么陷阱是填不满的?
  夏远还来不及收手,陷阱已然填成了平地。
  陷阱不再是陷阱,陷阱已经成为平地,成为小徐哥进攻的跳板,却成为夏远撤退的枷锁。
  战争中,优势和劣势岂不总是可以这么互相转化的?自己的武器一旦落入对方手里,岂不可以反过来用作攻击自己的利器?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武器永远是被人用的;股票是死的,操盘手是活的,股票就是操盘手的武器。
  夏远现在已经丢了武器。
  丢了武器还怎么战斗?
  现在已经不是几分钟前,夏远联手散户们,压倒小徐哥了。现在是小徐哥联手散户进攻夏远了。
  一个个散户微小的力量,却越聚越多,越聚越大,夏远边战边退,一个个价位组成的防线很快沦落。
  前有陷阱,后退无路,夏远的设计是如此巧妙!可是又有谁能想得到,小徐哥竟直接往陷阱里跳呢?壮士断臂,破釜沉舟,所向披靡,这需要怎么样的判断力和操作手段?几个操盘手有这样的勇气,有这样的判断力这么做呢?小徐哥的技术,真是要令人敬畏了。
  幸好的一点是,小徐哥的对手是夏远。
  夏远是个自信的人,可是并不自负。自信的人和自负的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自负的人一旦遇到挫折会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自信的人遇到挫折还是会很冷静,会沉着应对。
  夏远还是很冷静,他一点也没有乱了手脚。虽然小徐哥的操作方法大出他所料,但他还是在应对着,而不是逃避投降。即使注定了是输,为什么不输得最少呢?
  其实夏远他可以动用守盘资金,压得小徐哥一定是落荒而逃的,毕竟他们才是林梅股份的真正庄家。可是这样一来,小徐哥出局了,但己方的损失更大。在这个所有人以追逐金钱为目的的股市里,没有人会做“损人却不利己”的事的。
  3点整,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结束了。小徐哥顺利出局,夏远的损失也控制在不大的范围内。
  夏远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脸上平静,额头略有汗珠,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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