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妹号事件”：清朝的疏漏助日本侵台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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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4年日本侵略台湾事件中，被援引的“罗妹号事件”，究竟是怎样的海难事件？清政府的处理此事件中有什么疏漏，为什么在处理此事件中美国舰队没能清政府的许可，直接到达台湾？李仙得为什么又能与番人私自签订约定？

1867年3月9日，美国商船“罗妹号”自汕头驶赴牛庄（烟台），该船行驶两日后，突然遭遇飓风，经过长时间的漂泊后，该船在台湾南端洋面的红头屿附近沉没，船长赫特夫妇及船员等共14人，分乘两只舢板，划行17小时，在琅峤尾龟仔角鼻山附近登陆，喘息未定，即被来自附近森林中的番人枪手射杀，仅1华人水手侥幸逃走，后经商民协助，乘船至打狗报案。

英国副领事贾禄（Charles Carroll）接报后，立即函请台湾道台就此事进行严格究办，并通知在打狗停泊的英轮“科摩轮”号驶往出事地点进行救助。

台湾道台吴大廷得知此事后，命令凤山县令及南路营参将一同前去查访，但参将会回报说道：“生番行同兽类，不可理喻，且该处树林丛杂，生番匿迹放枪，特其长技，难以用兵”，希望就此息事。

“科摩轮”号舰长布洛德见此情况，立即决定启航前往出事地点，希望赎回或未遇害的船员。3月26日，该船到达现场，英军刚刚登陆，即遭到来自附近丛林的猛烈枪弹袭击，他们不愿冒险前进，只好退回船上，发炮轰击隐藏在丛林中的生番之后，悻悻而归。

4月1日，“罗妹”号事件的消息传到了厦门，当时兼任台湾领事的美国驻厦门领事Charles William Le Gendre，也就李仙得（他是1830年8月26日生于法国的名族，巴黎大学毕业。后与美国籍女士结婚，赴美定居，在美国南北战争中，其战功卓著。 1866年12月始，李仙得任此职。）立即起身赶赴福州，准备乘美国炮舰“亚士休洛”号前往台湾，向当地官府要求救济与赔偿，并函报北京美使馆及华盛顿政府，请示对策。

    李仙得到达福州后，就与当时的闽浙总督吴棠及闽抚李福泰进行交涉，要求按照中美天津条约，严令台湾地方官员救出遇害人员，并严行惩处生番。吴棠及李福泰以李仙得并未备文申陈，不便行文为辞，仅命通商局总办尹西铭等函请台湾府查明，转报台湾道台严令地方官员缉拿惩办凶手，“以正国法而柔远人”，并特别地强调如果美国领事自行带兵查办，必须力阻，以防止节外生枝。

    李仙得非常不满清政府官员的做法，于4月11日亲乘“亚士休洛”号从福州出发，前往台湾。翌日，抵达淡水，与当地官员往还拜会，咨访台湾当地情况。李仙得与“亚士休洛”号舰长费米日于18日前往台湾府，分别将准备好的中英文照会送致台湾镇总兵刘明灯、台湾道台吴大廷处，陈述了“罗妹号”失事船员登陆台湾南端遇害事实，要求设法救回或尚幸存人员，并迅速派官兵搜捕凶番，严加惩办，并表示“亚士休洛”号官兵将全力协同配合办理。

    但刘明灯及吴大廷对此项要求并没有积极响应，而是采取了推卸责任及拖延时间的办法，其答复李的照会中云：“查台地生番，穴处猱居，不隶版图，为王化所不及。是以我国早有土牛之禁，士庶商民，不准擅入。又于各番隘口多设隘丁，重重防护，所以避凶悍而严出入也。今该船陡被风灾，误陷绝地，诚为思虑防范所不及。若苟可尽力搜捕，缉获惩治，断无不飞速檄行，以负我朝中外和好至意。更无烦贵国兵力相帮办理，设或损威失事，愈抱不安。除再饬凤山营、县派发兵役设法查办外，所有贵国兵船会办此案之处，请不必行。”

    刘明灯等人的答复照会，竟然说番地“不隶版图”。此种说法虽可以理解其说法为推诿责任的说辞，但在通晓国际法的美国人心目中，显然会对台湾番地的所属产生疑虑。

    清政府台湾府官员对生番区域的说辞，是按照当时清朝王化现状做出解释，未曾了解到近代国土疆界的主权规定，同时，又不懂国际惯例，忽视了保护遇难船民义务的规定，引起美国人李仙得的不满。更为严重的是，这种做法让熟悉国际法的李仙德，对番地的所属产生了质疑。这也为日后日本处理琉球遇难事件留下了口实。日本政府就是利用了李仙得出兵台湾这个先例，将中国政府所说的“王化不及”，直接对应成“政权不及”，“政权不及”就是“无主之地”，“无主之地”日本就可出兵占领并统治此地。当时中国地方官对国际法的不熟悉，给日本出兵台湾提供了可资利用的疏漏。

李仙得等接到照会后感到非常失望，于是在4月21日亲率“亚士休洛”号由台湾府港南下打狗、琅峤（今台湾车城附近）等处查探消息，据他们观察得到的情况是，台湾地方官府未设法营救“罗妹”号人员，也未派遣官兵对付生番。三天后，“亚士休洛”号到达“罗妹”号出事地点，企图与生番交涉，赎回未被害船员及遇害人的尸体，但是没有人敢上岸传递消息。舰长观察了当地的地形，认为当时正值林木繁茂季节，很难纵火焚烧；在炮火掩护下，登陆该地不至于有太大损失，但是，要在登陆后越过鼻山以东地方，至少需要一百五十人以上的兵力，才可成功。于是“亚士休洛”号只好在当晚回航厦门。

“罗妹”号的失事，船员的遇害，以及英舰“科摩号”、“亚士休洛”号营救未果的消息，经香港中国邮报于4月6日报道后，香港美国领事阿伦（Isaac J.Allen）马上向美国国务院提出建议，认为美国应当夺占台湾：

一、美国在东方的商务利益繁巨，而且日在增长，美国实应在东方领有自己的商港或商务站，以适应东来的美商要求；

二、欧洲的商业国家均已在东方令有基地多处，英、法、俄等国且有分享中国本部利益的企图，美国迄今未能分沾，最近英、俄两国且有攫取台湾岛的野心，美国更不应到处让人占其先着；

三、美国在中国海岸并无商港或海军港，所有来华商船或兵舰，一向都在他国国旗掩护下的地方停泊，一旦美国与其它欧洲国家发生战事，东来美船美舰的行动，势必受到限制；

四、美国即使没有在海外扩张领土的兴趣，但为保护美国在海外的重大利益，自当别论，而领有台湾一着，实为保护美国在东方商务利益的最大关键；

    五、台湾的地理位置，适于作为美国控制中国与日本海的基地，肯其气候宜人，土壤肥沃，木材与煤产丰富，港湾尽可改进，条件尤其优越；

六、中国领有台湾领土，不及一半，且有名无实，岛上东部及南部地方，仍为生番居地，维持独立，“罗妹”号事件的发生，即其例证；

    七、若干睿智的美国人士，曾极力主张美国可以支付价款的方式，购取台湾，建立美国居留地与港口，此辈人士且表示愿意贡献所需要的借款；

八、台湾如归美国领有，以往由生番酿成的野蛮风气，自可迅即消失，进而成为欧美对华商务的安全孔道。

北京美国使馆方面，直到4月22日，才从英使那里得到关于“罗妹”号船员遇害、以及英舰营救未果的详细报告。

美国公使蒲安臣便偕带事先收到李仙得关于此事的传闻简报，向总理衙门提出照会，要求严办此案杀人罪犯，并防止类似事件发生，确保台湾沿岸往来船只的安全，最后特别声明即刻通知美国舰队司令派遣兵船前往台湾，商同该处地方官府查办。总理衙门除向美使表示歉意外，答应即刻飞告闽省督府，严饬台湾地方官员赶紧查办，务将凶徒惩治。[8]

虽然美国驻北京公使向中国政府要求处理，中国政府也做出了办理的承诺，但是美国亚细亚舰队司令柏尔却认为，台湾岛上隶属于中国的地方，仅限于西部沿岸、琅峤以及东北部的苏澳等地，其余东部及东南部，全为生番居住地。由于生番地区并无官府，交涉对象乏人，柏尔决定亲率舰队前往征讨。但他感到搜索那些形如猿猴的敌人，困难重重，实无成功的把握。因而向美国海军部长建议，除非由美国及各国驻华公使联合行动，促使北京政府实行占领台湾东岸及东南岸一带地区，驱使生番更进一步地退入内山，势无其他可行的办法，足以永久阻止生番杀害失事遇难海员的暴行。

    柏尔率领旗舰“哈德福”号和“怀俄明”号战舰，由上海启航，途中他命令两舰舰长先行挑选登陆的士兵，挑出181名精兵，分别配备适于登陆作战的武器用品，包括榴弹炮5门，普里穆斯枪40枝，沙普来福枪80枝，枪炮弹药充足，并各携带四天口粮及饮水。6月13日上午8时半，两舰同时驶至台湾南端海湾停泊，9时整，登陆部队分正侧两面在龟仔角上岸，由“哈德福”号舰长柏乐内指挥。柏尔留在舰上坐镇指挥，他用望远镜观察登陆的情况。由于该处丛林茂密，美军行动相当困难，目标难免暴露。生番的番民发现美军前来，立即集合准备应战，他们步步埋伏，且战且退。美军虽然英勇地跟踪追击，终因地形不熟，徒劳奔波。

    下午2时，美军大队暂行休息，由“哈德福”号副舰长麦肯基率领十名士兵担任警戒。番民乘此机会，实行集中袭击，麦肯基首当其冲，中弹身亡。柏乐内鉴于形势不利，下令全队退回海滩，准备在岸上过夜，再想办法，后又考虑到登陆官兵经过烈日暴晒，早已疲惫不堪，难于在丛林中执行防卫的任务，决定全部退回舰上。柏尔根据自己士兵皆为水兵，难于对付善于隐藏袭击的生番的实际，决定不再登陆作战。在全部撤退之前，柏尔曾下令焚烧生番出没的丛林，但因绿叶繁茂，难以点燃，只好下令返回。经过此次登陆作战，柏尔对生番的认识出现了改变。柏尔向美国海军部长的报告中修正了先前的观点，认为今后阻止生番杀人暴行的有效办法，唯有由台湾地方政府实行占领南端港湾地方，在兵力的保护下，另行建立中国人的居留地，取代那些为数不多的生番，庶可弥补失事海员受到杀害的祸患，此则有待于美国公使在北京采取有效的行动。

    柏尔在亲身经历了与生番对抗的过程后，体验了中国处理生番骚扰的困难，认为解决问题的办法还是由中国地方政府向南端开发扩张，逐渐取代那些生番，以杜绝杀害遇难海员的事件。

美国舰队官兵在龟仔角登陆并受挫的消息，经当地官员报到台湾府城，台湾镇刘明灯、台湾道吴大廷等非常诧异。他们认为在此之前已经对费米尔及李仙得等说明了生番的情况，此次美国兵船事前未经知照，又不就近约同当地官员商办，只知恃强深入番地，导致事情挫败和人员伤亡，当然是咎由自取。不过美军既有再来剿办的说法，刘明灯、吴大廷等为谋应对，决定将原派出酌情查办本案的官兵调回，仅令台湾知府命该地文武，一面安抚琅峤附近庄民，挑选屯弁屯兵于琅峤附近的水底寮一带驻防，悬立重赏，密约熟番乘间代谋，如探知美国兵船再至旗后，应立即前往设法阻止，以免仇隙越结越深，致成纠缠不了的局面。

对于美国此次出兵，台湾府深为不满，埋怨美军事先未照会，单方面采取武力行动，但却不知利用国际法提出抗议，还是沿袭旧法，未在国际间发出自己的声音，只是采取自我屯兵，防守美军再来的措施。而且单纯地将此事件视为美国与生番间结仇，尚未上升到国家间的争端层次。

由于柏尔征讨的失败，李仙得把希望再次转回到清政府官员手里，而且刘明灯、吴大廷等也允以“再饬凤山营、县设法查办”之诺。但凤山知县吴本杰、南路营参将凌定邦等派员调查后认定，“罗妹”号出事地点在龟仔角鼻山附近，距离琅峤五六十里，“其地尽系生番，并无通事，水路则礁石林立，船筏罕至，陆路则生番潜出，暗伏杀人”，且船员遇害地点，“系在生番界内，其行劫凶番，又系生番，并非华民，该处既未收入版图，且为兵力所不及，委难设法办理”。刘明灯、吴大廷等认为吴本杰等的报告所述确属实情，据以照会李仙得，“生番行同兽类，不可理喻，美国大国大量，当不屑与其计较”。

    台湾府的说法确实是当时生番的实际情况，同时为了息事宁人也把生番的管理现状加以淡化。把因为考虑实际情况，而尚未设置行政管辖的特殊少数民族边远区域，推托成并非华民，也可能是并非汉民族的意思，但从西方人的国际法角度，却也容易理解成并非本国国民的解释。而且兵力不及确是事实，中国内地也有此种情况存在，国内的反政府起义常常是因政府在初期未能及时派兵镇压，导致星火燎原之结果，何况隔海台湾岛屿之端边。但台湾官员所指的版图，似乎并非近代西方国际法所说的国土一词，其正确的理解，应当是台湾移民和已经汉化的原住民，为防范尚未汉化的生番，人为设置的阻隔线。

    李仙得收到刘明灯等的照会，很是沮丧。马上复照予以反驳。复照要点如下：

    一、上次李让礼与费米日船长至台，台湾镇、道等一再在书面上及口头上承认“罗妹”号船员在中国境内遇害，表示即行查办，现已迁延数月，错过了救回尚未被害船员及收埋死者尸体的机会；

    二、上次会谈，台湾镇、道等坚持自行查办，拒绝美舰官兵协同办理，结果是空说不办，如果当时就声明不管，美舰既已至台，何难自行处理；

    三、台湾镇、道等历次照会，并未表示不知出事地点的所在，也未曾否认该出事地点属于中国管辖，现在却根据所属官员的报告，认定“罗妹”号船员遇害地点不属中国管辖，凶徒并非华民，遂行尽翻前议，美国疑难承认；

    四、台湾东南、西南以至南端附近洋面，为欧美商船往来中国及其附近地区贸易所必经的航线，由于该处风暴时起，往往迫使船只驶赴台湾南端港湾暂避，各国为人道计，当然希望台湾官府能在此一地区负起保护的责任，否则欧西各国势必自行处理；

五、美国在中国及其附近地区的商务繁巨，而且日趋扩大，如果中国不能保障台湾附近航线的安全，而其它各国为保护其商务利益而实行控制台湾南部地区，美国虽无在中国略取领土的意图，也必乐于看到各国采取此类保护航务的商务步骤；

六、两百年来，中国人在台湾的活动地区，配合着中国政府施及台湾的行政权力，由西岸以至东岸，逐步扩张，事实上从未承认生番领有其现住土地的主权，西岸的居民，经常贩购生番地区的物产，而生番地区出产的樟脑，已成为台湾官府的专卖品，不容外人自由采购输出，违者严行惩治，所谓生番地区不属中国管辖的说法，实毫无依据。

    由于刘明灯等对李仙得的照会迟迟不作答复，李仙得又托福州关税务司美里登，将照会转陈闽督吴棠及闽抚李福泰，并提出要求：中国应即查办此案，证实确已采取查办此案的措施，驻兵台湾南端以防止生番的扰害。吴、李认为台湾镇、道处理本案的报告实有不妥之处，不应以委难办理的语句，决绝照复，致令美领事有所借口，又恐美国若再次出兵生番，势必节外生枝，于是经美里登转达李仙得的要求，允即行严饬台湾官员查办，另派熟悉台湾事务的前任镇总兵曾无福等前往台湾，协同台湾镇、道查办，务将滋事凶番缉获惩治，查起被害人尸体交领。

闽督及闽府的答复，使李仙得觉得所要求的第三项虽未解决，前两项则已商有具体的办法，遂致函亚细亚舰队司令柏尔，请派军舰一同赴台监视台湾官员执行闽省督府命令的情形，乘便救出或尚未遇害的船员，收回死者的尸体。他一再要求吴棠等从速采取行动，在台湾南端设官驻兵；且借口官方不愿美国兵舰赴台，要求另派专轮供其使用。

9月6日李仙得乘专轮到达台湾府，要求刘明灯、吴大廷等立即执行闽省督府的命令，同时声明他本人将随同官军，亲自视察。刘明灯、吴大廷等闻听李要一同前往，觉得很麻烦。便试图让李打消此念头，他们推说查办事关重大，必须部署周全，难免延缓十日；前队官兵虽已出发，大队仍未准备就绪；镇台在动身以前，尚有不少要公待理；且由台湾府南至生番地区，道路辽远崎岖，甚至向无道路，危险万分，官军前进需特别戒慎，如果领事随行，中国官府不负保障安全之责。

李仙得认为台湾官府是在企图规避执行闽省督府的命令，以免加重行军经费负担，再者如能避开美领事的监视，自必无需多费，便可饰词谎报，搪塞结案。于是他坚决要求，勿再宕延空谈的时间，否则他即折回福州，直接要求闽省督抚查办。

总兵刘明灯没有办法，便于9月10日，率兵南下，李仙得和翻译一同前往。沿途道路狭窄，勉强能够通行。到了枋寮，先由民夫伐山开路，历时七天，才9月23日，到达琅峤。由于台湾官府已经事先派人张贴告示，讲明此次官军前来剿办生番的目的。附近庄民和熟番闻讯，劝生番不要抵抗官军，以息事端，来到官军营地陈述生番悔罪的态度，并保证以后不再由杀害船员的行为，请求罢兵。

    李仙得认为罢兵一事与闽省督府的命令不符，但如生番确已悔罪，可以按照他所列条件作为办结的考虑，一、由十八番酋长卓杞驽亲自向李谢罪，并作不再发生类似行为的保证；二、由琅峤至龟仔角一带的闽粤各庄及熟番具结作上项保证；三、生番交还“罗妹”号人员尸首赎款及船上物品；四、中国于台湾南端建设堡垒，保护过往船员。后又就这些条件加以细释，增为八款，备文请刘明灯照办。

    刘明灯接受李仙得的要求，招十八番酋长卓杞笃前来会晤。但李仙得却避开清官员，私下里利用通谙台湾方言的英商北麒麟，通过当地各庄及熟番头人的关系，与卓杞笃暗中来往。10月10日，李仙得与卓杞笃会见，在李仙得的威胁利诱下，卓杞笃终于屈服，双方协议如下：

    一、生番对杀害罗妹号船员一事表示悔过，美方不予深究；

    二、嗣后船员遇风漂至该处登岸，生番妥为救护，移交琅峤地方转送前途；

    三、船只人员如拟友善登陆生番地方，应举红旗为号；

    四、生番地区不得设立灯台，但可于熟番区域择地设立。

而当李仙得与生番达成协议之时，清军业已完成对生番的三面包围，形成进逼生番巢穴之势。经过一番谈判，李仙得于10月15日照会刘明灯，略述他与卓杞笃协议的经过内容，声明只求闽粤各庄及熟番头人，具结保证生番不再有类似行为，否则该头人等愿协同抓捕凶手解官惩办，本案即可和平解决。并认龟仔角生番之杀害船员，原属昧于中外条约的规定，此后如果有意遵守条约，其过去罪行自可宽恕，无需惩办，即可撤兵，至于官军在马鞍山设立的临时炮台与营房，则请予以保留，以待商请闽省督府同意后，再在该处建立永久性的炮台，设官派兵驻守，依照条约保护遭风遇难的欧美船员。刘明灯对此完全同意，于是双方将历次协议的原则，做成章程十条，并取得当地闽粤各庄及熟番头人的保结，照会李仙得就此结束军事行动，李仙得当然毫无异议。

综上所述，1867年美国“罗妹号”难船事件，是几千年来发生在中国东南沿海极普通的一起海难事件，但由于随着近代国际法的流行，美国要求清政府能按照国际法，来处理此次难船事件，但清政府特别是台湾当地的官员，对国际法并不知晓，故在处理此事件中出现了很大的疏漏，使美国没有照会清政府，舰队就直接到达台湾；也由于当时台湾的官员处理此事件时再三推脱，使李仙得有机会与番人私自签订协定。总之，清政府官员在处理此事件时的种种不周延，使美国在东亚的利益受到损害，致使美国对清政府非常不满，故才有以后密妥士的台湾出兵建言，才有德朗那样积极地为日本出谋划策，才有李仙得出任二等出仕，帮助日本谋划侵略中国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