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时,朱虹璇还在北京大学读政治学。大学的她不喜化妆、逛街,反而沉迷写诗歌、剧本和时事评论,打过辩论赛,办过探讨公共问题的自媒体,这位文艺青年还常被好友评为有些“少年老成”。
一次受邀为学校剧星大赛写剧本时,她写下改编自《十二怒汉》的《九人》。剧组遗憾地折戟复赛,吃散伙饭时,这群青年说,我们只有二十几岁却去演三十多岁中年人的戏,所以演得不好。推杯换盏之间大家约定:“要不我们连演十年吧,演到我们都三十来岁,正好是剧里面人物的年龄,再去演绎哀乐中年。”
朱虹璇毕业后, 九人剧团也逐渐起步,专做涉及公共议题的知识分子式原创话剧,并积累了一拨年轻观众。《四张机》大受好评后,朱虹璇决意辞去原本在互联网行业收入丰厚的工作,做全职戏剧人。
转眼间,十年之约已至,摆在朱虹璇面前的是一道难题。
疫情让整个行业遭受重创。彼时,已经几乎没有剧团还在运转,每三天做一次的核酸就花了好几万元。
“我不知道是该说同志们我们斗志昂扬再干十年,还是说十年已至,我们已经不再亏欠彼此,到此为止吧。” 朱虹璇说。
在刚毕业的队友眼中,朱虹璇是台“永动机”,但现实压力下,“永动机”也快撑不住了。
纠结中,她去前厅找到制作人问:“我们还值得干下去吗?”
制作人的回答是:“看你。”
朱虹璇明白,他们这些共同扶持走过了十年的“老人”,彼此都无法说出来一定要干下去,“哀乐中年”的大家在不同行业里摸爬滚打,见识了沉甸甸的现实,“有干得下去的理由,也有干不下去的苦衷。”
朱虹璇在黑暗的幕后反复游走,她看到了在后台下场口蹲着的舞台监督郭爱伦。这个女孩生于1997年,即将从北大毕业。朱虹璇问她:“你说我们干这个事儿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