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土豆。洋芋,其实就是土豆的另一个小名。没有任何人,能对这颗美美的洋芋说“不”。
土豆焖鸡。爱上一个西南人,
你首先要爱上这颗洋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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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土豆,固然人人都爱,但要论全国最爱吃土豆的地方,云南和贵州必须榜上有名。云南是全国人均土豆消费量最高的省份之一,贵州亦是全国土豆种植面积最广的省份之一。这两家,每年都在争全国土豆种植面积的前三名,谁也不让谁。
洋芋,西南人民在另一个次元的本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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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芋,是云南和贵州的当地叫法。一个本地人,若是走进一家本地馆子,用本地话对老板说,“炒个马铃薯(土豆)”,老板必然会混乱:这人究竟是游客,还是离家久了,连洋芋都忘了?
土豆在云贵,之所以叫“洋芋”,归根究底是它舶来品的身份。最早接触土豆的福建一带,管它叫“番仔薯”,江浙一带叫它“洋山芋”,粤东地区则是“荷兰薯”。到了两湖地区,它叫“洋芋”,再顺流而上进入贵州、云南,也就叫“洋芋”了。
马甲很多,但美味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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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种百搭的食物,洋芋的吃法花样繁多。那你猜猜,在云贵街头,占据C位的洋芋小吃是什么?
答案揭晓:炸洋芋。你若问一个云贵人,哪里的炸洋芋最好吃,他定会遥手一指,告诉你:“小学门口”。
似乎洋芋永远是小孩的最爱,每一所小学的后门,一定至少会有一家炸洋芋的小摊,越是好的小学,“含洋率”越高。你总会在学校附近发现,被家长揪着耳朵,教训着不准吃油炸食品,眼睛却巴巴望着小摊的娃儿。
洋芋在油里咕嘟咕嘟响,
肚子也跟着咕嘟咕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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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洋芋,就是小朋友们彰显“家庭地位”的砝码,若是谁家娃儿每天都能吃到炸洋芋,那其他孩子必会羡慕他。而若是几个小伙伴一起凑出零花钱,瞒过家长和老师,偷偷分享了一碗炸洋芋,那他们就算是“共患难”过的好朋友了。
别以为家长不知道炸洋芋的好。他们小时候,吃得比现在的娃儿还凶呢。
炸洋芋坨坨,街边小铺的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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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洋芋摊上的经典搭配,主要有三种:炸洋芋坨坨,炸洋芋粑粑和薄荷洋芋。所谓洋芋坨坨,其实就是洋芋块。讲究些的洋芋摊子,会专门选用小个头、更软糯的“新洋芋”来炸。洋芋坨坨要先炸得透一些,全熟,让内部散发出洋芋独有的鲜香,然后再下锅回炸一遍,把表皮炸得金黄焦脆,起锅后搭配五香辣椒面吃。
五香辣椒面,其实是调配好的、磨细了的辣椒粉,里面加入了大量花生和芝麻,香与辣的配比完美,是搭配诸如烤肉、炸土豆一类食物的调味灵魂。
洋芋粑粑,可煎可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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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洋芋粑粑,其实是土豆泥饼。云贵当地一般将“软软糯糯有黏性”的固体食物叫做“粑粑”。好的洋芋粑粑,土豆泥细滑软腻,最好呈现出“糯糯的”,宛如刚打好的、热腾腾年糕般粘牙的软糯感。把土豆泥捏成肉饼大小,放入平底锅中煎出金黄的脆壳,配上甜面酱、辣椒面、或是辣椒蘸水一起吃,大方的老板还会旁边送你一勺切碎的酸萝卜以解腻。
薄荷洋芋,薯条的神秘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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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洋芋,若是“翻译”一下,便是薄荷辣椒酱拌炸土豆条。这搭配听上去似乎有几分怪异,一旦吃到嘴里,便可知这搭配的绝妙之处来。手指粗的土豆条不能炸透,只炸至半生,一口咬下去还是脆生生的。放入切碎的大头菜丝(一种腌菜)、新鲜的薄荷叶碎、折耳根碎,讲究些的还会加上泡萝卜碎,再舀上一勺用柴火辣椒面、蒜汁、酱、醋调配而成的辣椒蘸水,最后拌匀,一道集云贵风味特色为一体的薄荷洋芋,新鲜出炉。
辣椒蘸水,西南人民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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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的味道,解腻而增香,和大头菜、折耳根的味道相得益彰。咬一口,酸、辣、脆、香兼备,是云贵高原上的娃儿百吃不腻的童年口粮。出了云贵,这样的调味搭配就再也难觅了,就这样给每个长大离家的云贵娃儿,养出了一口难解的“瘾”。除了这经典的“老三样”,常见的炸洋芋,还有炸洋芋丝和炸洋芋片。不过这种食物不在小摊上,多在无名小作坊里生产,用大塑料袋装好,就放在小卖铺或菜市场售卖,其实就是“土味薯片”。
试问谁能抵挡“土味薯条”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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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炸洋芋,有些小摊还买辣卤洋芋。它亦是将洋芋块用辣椒蘸水拌食,只是变炸为卤,多了些卤水的咸香风味。炸洋芋小摊上的花样虽多,不过对炸洋芋这种食物的热情,宛如一条设计精准的曲线一样,总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消退。长大后的孩子,似乎是再难以理解自己儿时的“狂热”,这属于童年限定的食物,当你的味蕾长大了,便是再也复刻不了那种快乐和满足的。
有些味道,会被深深地刻在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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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每当看到一波波娃儿兴奋地向着小摊奔去时,唾液腺好像又会不自觉地被唤醒。没有人永远是孩子,但永远有人是孩子,人会走远,但学校后门的那家小摊不会,你永远可以有一刻机会,做回那个觉得“炸洋芋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的孩子。既然不爱吃炸洋芋了,难不成长大后,洋芋就从云贵人的生活里消失了?不会的,洋芋以菜的形式,依然占据着餐桌的经典C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