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是我给她买的第一部手机。那时我还在部队,月津贴只有500,整整攒了一年的钱。她哭得梨花带雨。
异地恋应是这世上很艰难的事,若说还有更艰难的,那就是军恋。我服役,她读书,未来种种不确定性的惶恐,让我们的感情五味杂陈。她把小五挂在脖子上,像给孩子买衣服一样换了无数手机壳。隔一会儿找不到,她就慌了神。还好每次都能找回来,就像我们吵架一样,每次都能和好。
三年后,我带她去了敦煌。大漠里的她,一袭红裙,回眸一笑,压过漫天晚霞。她在月牙泉畔灌了满满一瓶沙子,转过身,突然说:“我想嫁给你。”那个瞬间,整个世界都暗了下去。她的眼睛真的会发光。
回到宾馆后,她突然变了脸色,翻遍小包,手机不见了。看表已经十点多,四月沙漠,晚上极冷,大风呼啸,还有狼群出没。宾馆老板提醒我们,手机掉到沙漠里,风吹一埋基本就找不到了。
但她执意要找。景区的管理人员怕我们迷路,将我们送进去,守在沙漠边缘给我们闪着探照灯。我一边拨着小五的号码,一边听着声音。可天黑风大,又没什么参照物,无异于大海捞针。也不知她因为着急还是为了惩罚自己,连外套都不肯穿,我心揪着疼。
无功而返,好不容易把她哄睡。第二天早上五点多,我偷偷爬起来,借了把铁锹,把百十平的黄沙翻了个遍,仍然没有找到小五。我不在乎手机丢没丢,只在乎她开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