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弄大数据 祖克伯打造「美丽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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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3-02 16:32

【文／夏 叶】

祖克伯一方面声援苹果保障客户隐私，一方面却被法国政府下令要求脸书改进隐私政策。脸书在开发中国家推动「自由基地」免费网络服务，却被批评为「新殖民主义」。听演讲时民众全戴著虚拟实境配备，看似失去自由意志的机器人。

苹果执行长库克（Timothy Cook）以保护用户隐私和公民自由为名，拒绝为美国联邦调查局（ＦＢＩ）解密去年加州袭击案枪手的iPhone，引发争议。同为科技巨擘的脸书执行长祖克伯（Mark Zuckerberg）与苹果站在同一阵线，「我支持加密技术。虽然有责任在网络上对抗恐怖主义，但是危害使用者的安全，不是个好方法。」

祖克伯为商业利益不顾隐私

当祖克伯大谈用户的安全、隐私，法国政府在二月初下令脸书在三个月内改进隐私政策。要求脸书不再追踪非用户的网上行为，在搜集宗教、性向和其它敏感的个人资料时，必须明确获得使用者的同意，而且不得把在法国搜罗的资料传回美国。

用户掏心掏肺的心里话、针砭时事的评论，以及在网络上浏览、按赞的一举一动，都汇入脸书的资料库中，成为标的式广告的宝库。脸书把用户隐私视为自家资产的作为，先前已经引起德国、比利时、荷兰和西班牙政府的警告。

关于云端技术和个人隐私，库克去年曾说：「如果我知道你每天的作息、买了什么、在哪里吃饭、说了什么、写了什么讯息，健康和投资的情况，掌握这些信息后，我可以推论出更多关于你的事。当人们允许别人知道你的一切，有天会发生灾难。那时我们才会自问：怎么会允许这样的灾难发生？我坚持保护隐私，这是尊重人的一部分。」相较之下，祖克伯为了商业利益只说：「隐私是过时的价值观。」

美国国家安全局（ＮＳＡ）承包商的雇员史诺登（Edward Snowden）在二○一三年揭发政府「海捞」数据后，人们关心起隐私议题，但很快就抵挡不了科技便利的诱惑。

脸书的注册页上写著：「永远免费」，不花一毛钱就可以分享讯息、与亲友或不曾谋面的网友联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要用户付费，脸书把用户当商品卖给了广告商。仰赖钜细靡遗的大数据，脸书预测使用者行为的能力，甚至超过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家人；用户的手才滑过涂鸦墙，眼前已经是量身订制的贴心广告。丹麦工程师洛夫─简生（Søren Louv-Jansen）利用脸书记录的使用时间表，写出可以预测用户作息的程序。他说：「我无意监视朋友，而是要人们意识到，在网上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免费的最贵，网络殖民主义

脸书的免费「德政」也在现实世界扩张。在上网是基本权利的冠冕堂皇口号下，脸书在开发中国家推动「自由基地」（Free Basics）等免费网络服务。然而，印度不领情，政府以脸书和合作的电信公司握有太大的网络连结主导权，并非一视同仁打造开放的网络世界，拒绝了这项「善意」，脸书董事安德列生（Marc Andreessen）听闻后批评：「反殖民主义活动已经对印度造成数十年的经济灾难。」这名也投资了AirBnB和Skype的创投老板毫不遮掩优越心态，立马引发反感。

即使祖克伯出面缓颊，脸书犹如新殖民主义者的讨论再度沸腾。印度创投公司经理人加内桑（Venky Ganesan）说：「这象是用礼物来换取你的部分自由。印度很警惕外国人在假冒的贸易中带来的礼物，我们的殖民化就开始于东印度公司的贸易。」

虚拟世界里的机器人

拿脸书与东印度相比，钻研殖民主义的学者巴赫里（Deepika Bahri）说：「很难忽略两者间的相似处。」同样以救星的姿态出现，但在平等、民主和基本权利的大旗下是长期图利的动机，用总是好过没有的说词掩盖偏颇的发展，与在地菁英和既得利益者结盟，并指责批判者是不知感恩。


脸书在开发中国家推动「自由基地」，被批评为新殖民主义者。 摄影/法新社

「自由基地是殖民主义加上骗局。」麻省理工学院的公民媒体研究中心主任祖克曼（Ethan Zuckerman）直言：「它想要解决连自己都不明白的问题，其实它也不想要理解，因为已经设定好了解决方案，就是让新用户局限在脸书的平台上，未来已开发国家市场放缓，就可以转移阵地。」

日前在巴塞隆纳的世界移动大会（ＭＷＣ）上演讲时，祖克伯仍为自由基地辩驳说：「每个人都该拥有获取信息的工具，协助他们获得公共服务、基础的社会和经济权利。因此每个人都该拥有进入网络的工具。」在以苍生为念的说词下，脸书掌控了自由基地能够连结的内容，形同网络守门员；而使用者多数是贪图免费上网的年轻人，而不是真正无法付费的穷人。

一边在开发中国家开疆闢土，脸书另一边在追求技术的突破，以拉拢既有使用者的关注。「十或十五年前，我们只能在网上分享文字，现在是影片的时代。」祖克伯说著，稍早前他走入会场时，四周的听众全戴著虚拟实境的配备，笨重的眼镜蒙住双眼、大半脸庞，真人看来都象是失去自由意志的机器人，脸书创办人一身Ｔ恤满脸春风快步走过，象是动一根手指就能把世界玩弄于鼓掌间的万物主宰。

欢迎来到美丽新世界

大数据累积出突飞猛进的人工智能，祖克伯宣布，脸书已经成立团队研发虚拟实境社交网络，「过没多久，我们的世界将是所有人都可以身历其境分享经验，随时随地和朋友坐在营火旁，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见到你想见的人。」

电影《黑客任务》真假难分的世界伸手可及。欢迎光临人类用庞大的网络数据，为自己打造的「美丽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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