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客》第219期：“悍匪”的筹码

源济

在复杂的国际形势中，劫持人质成为极端势力借以实现政治目的的常用方式，面对危机，各国的应对方式也不尽相同。别斯兰事件，普京下令强攻，人质死伤数百；德黑兰危机，美国多管齐下，人质得以全部释放；塔利班劫持人质，韩国政府悉数满足条件，最终却被指责“鼓励”更多的劫持事件。编辑/闻烜 封面摄影/Getty/Reportage/Reza






1979年11月4日，德黑兰人质危机爆发，该事件发生在伊朗伊斯兰革命之后，66名美国外交官和平民被扣为人质，美国驻德黑兰大使馆也被占领。危机持续到1981年1月20日，部分人质被扣留长达444天。图为1979年11月4日，约500名自称“伊玛目的门徒”的伊朗学生冲进美国驻德黑兰大使馆，扣押工作人员并焚烧美国国旗。Getty/Reportage/Reza






人质危机诱因是1979年10月，美国收留了流亡海外的伊朗前国王巴列维。1979年11月1日，伊朗新领导人霍梅尼号召伊朗人民向美国示威，并称美国政府为“伊斯兰的敌人”。伊朗革命者宣称扣押美国人质的行动完全正当，是对美国支持前国王集权主义统治的报复，他们还要求美国将巴列维送回伊朗接受审判。图为一名美国人质游街示众。Getty/MPI






为营救人质，时任美国总统卡特立即对伊朗施加了经济和外交压力。1979年11月12日起，美国终止从伊朗进口石油；一些伊朗人被美国驱逐出境；约80亿美元的伊朗人在美资产被冻结。这些措施取得了部分成效，但大多数人质仍被扣押。图为1979年11月19日，伊朗德黑兰，十多名人质被释放。AP/Mohammad Sayad






在美使馆被占领时，有6名美国人成功逃脱并躲藏在一幢公寓中，随后在加拿大大使泰勒的帮助下获得庇护。1980年1月20日，他们凭借加拿大政府提供的假护照和CIA（美国中情局）的营救计划离开伊朗。2012年电影《逃离德黑兰》即改编自此事件。图为1980年2月1日，美国华盛顿，6名逃出的人质接受记者采访，身前的海报上写着“谢谢，加拿大”。AP






1980年2月，伊朗向美国提出了一系列释放人质的条件，其中包括遣返被废黜的国王。卡特无法答应，于是决定通过诸如瑞士等第三国政府公开寻求谈判。同时，他批准了一项代号为“鹰爪行动”的跨军种秘密营救行动。但由于准备不足，营救行动成为一次高难度的特种部队作战。营救行动因遭遇沙漠风暴，一架直升机与一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相撞坠毁，8名美国军人阵亡而失败。AP






1980年7月27日，巴列维逝世，9月，两伊战争爆发。此后，伊朗越发希望解决人质危机。作为释放人质的交换条件，美国同意解冻80亿美元资产，并保证不就此事起诉伊朗。1981年1月20日，里根的总统就职典礼后几分钟，所有人质被释放并交还美方。图为1981年1月21日，52名人质抵达美国在西德法兰克福的空军基地，舱口写着“欢迎回归自由”。AP






德黑兰人质事件影响深远，很多人认为这场危机导致了时美国总统卡特竞选连任失败。2000年，德黑兰人质事件中的人质及其家属尝试起诉伊朗，但因反恐法案而失败。起先，他们因伊朗未能为自己辩护而胜诉，但后来美国国务院怕此事会影响国际关系而将此案作一了结。图为1981年1月26日，美国华盛顿特区，美国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被释放的人质。Getty/Dirck Halstead/Liaison






1972年9月5日，第20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联邦德国慕尼黑举行，8名巴勒斯坦“黑色九月”组织恐怖分子闯入奥运村以色列选手驻地，当场杀害了2名代表团成员，并将另外9名成员扣为人质。图为1972年9月5日，一名恐怖分子走出关押人质的房间，在阳台上观察现场情况。AP/Kurt Strumpf, Files






恐怖分子发表声明要求释放被以色列关押的234名巴勒斯坦囚犯。以色列方面拒绝了这一要求，理由是不能让这次妥协致使全世界的犹太人陷入危险之中。图为1972年9月5日，西德警察穿着防弹背心，手持机枪在奥运村屋顶巡逻。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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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年9月5日12时，国际奥委会与恐怖分子谈判：在释放人质的条件下，保证恐怖分子安全离境，并支付巨额资金。谈判中提出的条件遭到拒绝，但成功延后了恐怖分子提出的最后答复期限，改为当晚10时许，方法为用两架直升机将恐怖分子和人质运往空军基地转机离境。警方拟在乘换机之际，营救人质。图为1972年9月5日，西德警方出动的直升机。AP






1972年9月5日晚10点半，恐怖分子抵达机场。埋伏在机场的德国狙击手与恐怖分子展开了混战。由于对恐怖分子人数估计不足和装备落后，营救计划失控。逃脱无望的恐怖分子引爆了一架直升机，并将另一架直升机中的5名人质射杀。枪战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警察在清点尸体时发现，5名歹徒被击毙，9名以色列人质则全部遇难。图为一名联邦德国军官查看被炸毁的直升机。CFP






慕尼黑惨案发生后，以色列举国哀悼。时任以色列总理歌达梅尔决定向“黑色九月”组织成员实行长期的报复行动。以色列摩萨德情报局开展了一项秘密报复活动：“上帝的惩罚”。图为1972年9月7日，德国慕尼黑，被巴勒斯坦恐怖分子控制的以色列奥运代表被枪杀。AP






从1972年至1981年的9年时间里，以色列特工共暗杀了11名曾策划或参与慕尼黑惨案的“黑色九月”成员。图为1972年9月7日，遇难运动员的亲属在以色列特拉维夫国际机场接收遇难者遗体。CFP






慕尼黑惨案之后，以色列开始组建能够执行各种任务的特种部队，以便再次遇到劫持事件时，可以保障自己国民的生命安全。图为1972年12月13日，一队以色列特警在射击场进行射击训练。CFP






2007年7月，阿富汗一群（7男16女）韩国籍基督教传教士及义工被塔利班成员挟持，2名人质被枪杀。塔利班组织提出韩国军队撤出阿富汗，并释放被捕的塔利班民兵的要求。图为2007年8月6日，韩国首尔，抗议者要求美国同塔利班进行谈判，保证韩国人质安全返回。AP/Ahn Young-joon






劫持人质后，塔利班发言人优素福曾经多次延长处决人质的时限，以换取阿富汗政府释放塔利班民兵战俘。韩国政府、阿富汗政府及塔利班组织就人质问题进行多次讨论，但进展缓慢。虽然阿富汗政府在同年三月曾经有过以五名塔利班囚犯赎回一名被绑架的意大利记者的记录，但该次交易却遭到美国及英国的严厉批评。图为2007年8月7日，韩国首尔，一位韩国女子祈祷人质安全返回。AP/Lee Jin-man






在意大利人质交易事件后，获释的塔利班指挥官Mansour Dadullah在接受英国第四台采访时，就公开指示斗争者要致力绑架外国人以牟取同样的谈判筹码。图为2007年8月14日，示威者要求美国进行谈判，保证韩国人质安全返回，并从韩国撤出军队。AP/Lee Jin-man






2007年8月27日，在韩国同意撤军并表示不在阿富汗传教后，塔利班表示将会获释其余所有人质。有人质疑韩国用金钱赎回人质，但双方发言人均表示绝无此事。图为2007年8月30日，阿富汗加兹尼省，一架跟随红十字会进行斡旋的安装重机枪的警车。AP/Musadeq Sadeq






2007年8月29日，一位匿名的塔利班高级首领向半岛电视台透漏：韩国支付了2千多万美元赎金以使19名韩国人质获释。但韩国外交部于9月1日澄清绝无支付人质赎金一事。图为2007年8月31日，阿富汗喀布尔，在被绑架了6周后，被释放的韩国人质等待飞往迪拜的飞机。AP/Yonhap, Kang Hun-s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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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放韩国人质后，塔利班宣布获得了一场胜利，并表示以后仍会持续进行绑架外国人质活动。报料韩国支付赎金的塔利班头目则说：塔利班会用韩国的人质赎金购买武器、更新通讯网络、购买车辆以发动更多自杀式袭击。图为2007年9月12日，被释放的人质在新闻发布会上称，在被绑架的6个月中，恐怖分子殴打并威胁他们改信伊斯兰教。AP/Ahn Young-joon






2002年10月23日，莫斯科发生歌剧院挟持事件，40多名车臣武装分子闯入莫斯科东南区的一座剧院，胁持文化宫内的850多名人质，要求俄罗斯军队撤出车臣。图为联邦安全局专家弗拉基米尔策划人质解救。AP/Alexander Zemlianichenko






2002年10月25日下午，挟持了数百名人质的车臣武装分子释放了8个孩子，但挟持者并没有按照红十字会提出的要求释放外国人质。AP/Segei Grits






2002年10月27日，俄国军警及阿尔法小组以秘密化学气体麻醉表演厅内所有人后进行强攻，将车臣绑匪歼灭。强攻之中，俄罗斯军警场击毙了39名恐怖分子，多数人质获救，但至少129名人质因为俄罗斯军队的麻醉气体而死亡。AP/Alexei Sazonov






2004年9月1日，车臣武装再次策划人质劫持事件。在俄罗斯南部北奥塞梯共和国别斯兰市，别斯兰第一中学的不少学生、教师和家长被劫持，事件持续到9月3日基本结束。AP/视频截图






别斯兰人质事件中，396人死亡，其中包括21名车臣武装分子。反叛者宣称人质的死亡应归咎于普京，并称人质死亡是在特种部队突击人质所在建筑物时发生的。图为2004年9月3日，一名男子背着受伤的男学生逃离车臣武装分子控制。AFP/YURI TUTOV






2005年12月，负责调查的俄罗斯检察官员称政府在处理事件时没有犯错。2006年12月22日，议会专门负责调查人质事件的委员会公布正式调查报告，指出俄有关方面在防范恐怖袭击和解救人质过程中存在严重问题和不足。图为2005年9月12日的别斯兰中学。AFP/MAXIM MARMUR






由普京控制的攻击行动受到了来自观察者和民众组织的大量批评，包括“别斯兰母亲”和“别斯兰之声”。批评者认为对学校的强攻中使用火箭推进榴弹和坦克炮是野蛮而非必要的。普京则承认在处理危机的专业性上和了解上存在不足。图为2004年9月4日，俄罗斯《消息报》对别斯兰人质事件的报道，版面上含有大量死伤儿童照片，引发了国民和政府的高度关注，总编辑谢柯罗因此被迫辞职。AP






2007年7月，“别斯兰母亲”（别斯兰遇难者的母亲与亲属组成的委员会）要求俄罗斯国家安全局解密事件影像资料，但并未得到回应。同月，“别斯兰母亲”公布了一份从匿名者手中得到的录像，她们说录像证明，俄罗斯安全部队在向被占领的建筑发射两枚榴弹后开始了屠杀。事件给学生们带来的心理创伤更是难以治愈。图为2004年9月3日，俄罗斯北奥塞梯别斯兰市，地上摆放着被杀害的学生尸体。AP/Sergey Ponomarev






人质危机的解决可能给一国带来“政治红利”，也可能使得一国形象大跌。在利益纷争的局势下，人质往往被人当作棋子，或进攻，或舍弃。AP/Musa Sadulaye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