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ZT ]《红楼梦》大观园图正解——道教易学象数的艺术积淀探秘之一

癸癸淼

http://www.ddyuanlin.com/html/article/2007-06/12/17147_4.html 作者:李? 詹石窗 一、引言 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四大名著之首，《红楼梦》之所以引起人们巨大的探索兴趣，是因为它以符号象征的表达方式为后人留下了无穷的奥秘。长期以来，学术界对《红楼梦》这部千古奇书进行种种解读，力图揭开它的神秘面纱。然而，至今为止，那神秘的面纱并没有真正被揭开，就连那个为该书众多人物提供活动空间的“大观园”也依然摆着道道问号。“大观园”的真面目是什么？其设计理念与《红楼梦》的精神旨趣是一种什么关系？笔者作为文学的业余爱好者，并没有全面破解《红楼梦》奥秘的企图；不过，探索的热情无疑激发了我们“漫步”《红楼梦》大观园的愿望。如果说长期以来在“红学”领域已经造就了许许多多的“大观园导游者”，那么笔者只是普通的精神游览者。既然是“精神游览”也就有所感知或认识，现在笔者就将几度游览之后的感知、认识写下来，与同好诸君共为趣谈。 （一）问题的缘起 大观园是《红楼梦》的主要舞台，也是十二钗活动的主要场所。该书的第十七、十八、四十、四十一和七十四回曾借贾宝玉、贾元春、刘姥姥等三人游园和凤姐带人抄检大观园的情节，对此园作了比较全面和详细的描述。脂砚斋在《红楼梦庚辰本》的第十七、八合回的双行夹批中说：“此回乃一部之纲绪，不得不细写，尤不可不细批注。盖后文十二钗书，出入来往之境，方不能错乱，观者亦如身临足到矣。”脂砚斋虽认识到该章的重要性，并且力所能及地加以批注，但他最终对该园的蓝图，仍是不甚明了。两百四十多年来，学人虽然曾经多加努力，但仍然没有解决该难题，大观园图仍然是一笔糊涂账，无人能够绘出一张正确的园图来。 根据第十七回的游园叙述，潇湘馆是“第一游幸处”，而怡红院则是游园的终点。起终点之间，有大量的景观，从潇湘馆开始，计有稻香山庄、暖香坞、藕香榭、荼蘼架、木香棚、牡丹亭、芍药圃、蔷薇院、芭蕉坞、山川河流、蓼汀花溆、蘅芜苑、大观楼、水闸桥梁、清堂茅舍、石垣、花牖、山下幽尼佛寺、林中女道丹房、长廊曲洞、方厦圆亭，最后才达怡红院，令人觉得两者间的空间距离十分遥远。但在第十八回中，贾元春游完潇湘馆后接着就游了怡红院，二者似乎相邻。这个“似乎”在第二十三回中有直接的证明，宝玉在知道林黛玉想住潇湘馆后说：“正和我的主意一样，我也要叫你住这里呢。我就住怡红院，咱们两个又近，又都清幽。”从后文宝玉与黛玉频繁的交往中也可看到，二者确是近邻。难怪《红楼梦三家评本》在认识到这些难以索解处评论说：“欲画大观园图者，心可歇了。” 综观后人推想的的大观园设计图，均采用圆形设计，园中以一个大湖或中央大道将各景点分隔开，虽然这样可使始点与终点相邻，但潇湘馆和怡红院就不得不被分别置于大门邻近处的两侧，而大观楼建筑群则被置于园子的北区，以解决上述难题。但这样做显然与书中实际的大观园的设计相悖，没有反映出作者关于大观园设计的真正思想和意图。例如，在第四十一回中，刘姥姥在大观楼门前感到内急腹泻，被一个婆子带到东北方向去方便。出来时她因醉迷了路，就近进了怡红院。袭人也推测刘姥姥可能因醉了迷了路，顺路往怡红院的后院子里去了。一众人中只有袭人害怕忖度的原因，是由于怡红院与大观楼东北处的厕所相离不远的缘故，故怡红院应在园子的北区，而不是在近正门处的南区。又如，第二十三回凤姐说让贾芸管在东北角山上种松柏树的工程，而该工程在第二十五回由贾芸监管施行，书中叙述林红玉在从怡红院通往潇湘馆的翠烟桥上，“抬头一望，只见山坡上高处都是拦着帏，方想起今儿有匠役在里头种树。”明确表明潇湘馆的位置在东北角上。以上事实均证明圆形方案是乖谬的，圆中含有大缺，是不能解决大观园空间安排之谜的。 大观园的设计，是作者的得意之笔。他让该园的大门一开，就赢得了满堂彩，“众人道：‘非胸中大有邱壑，焉想及此。’”当游完园将出园门之时，作者又让人们对该园的设计发出由衷的赞叹，“众人都道：‘有趣，有趣，真搜神夺巧之至也！’”这“大邱壑”、“真搜神夺巧之至”等赞语提示：大观园不是“梦幻中的梦境”，真有这种巧妙的设计图，只不过由于其设计的巧妙，而我们没有认识到其中的关窍而已。对于如此精妙的园林设计，我们后人的确不可等闲视之，任其藏匿于《红楼梦》的梦中。该园的设计不但是一份宝贵的精神智能遗产，而且还是一份有巨大潜在价值的经济宝藏。当我们将曹雪芹的大观园设计赋予实施后，她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旅游景点，为我们创造巨大的经济财富。 大观园起始处与终结处二者间有大量的景观。这些景观，均由山水相互隔离开。这隔离的空间有一转折处，那就是蓼汀花溆。从该处的山上盘道进去，就从前一空间进入了另一空间。故在给蓼汀花溆命名时众清客提出了“武陵源”和“秦人旧舍”这两个世外桃源式的名字。这两个名字的典故，均出自晋陶潜的《桃花源记》，其文说：“晋太元中，武陵渔人误入桃花源，见其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阡陌交通，鸡犬相闻，男女老少怡然自乐。村人自称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遂与外界隔绝。后渔人复寻其处，谜不复得。”故“武陵源”和“秦人旧舍”均指避世隐居的藏匿空间。众清客在这里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两个名字，提示该园有由山水造成的“空间折叠”，隐藏空间的情形存在，而蓼汀花溆就是其秘密入口处。正是由于这个空间折叠的存在，遂造成了起始处潇湘馆与终结处怡红院相邻而中间有大量景观的奇特现象。然而，大观园空间究竟是如何折叠的，答案可以很多。曹雪芹在书中专门有此提示，使我们对大观园的实际图案，有一个明确肯定的认识。他的这个提示，就暗藏在大观园设计者的名字之中。 （二）大观园设计者的名字之谜 大观园设计者的名字在《红楼梦》中两见。第十六回说：“（大观园）全亏一个老明公号山子野者，一一筹画起造。”（见脂本）又说：“凡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一应点景等事，又有山子野制度。” “老明公山子野”六字，各有其多重含义，一为表面的浅义，一为暗藏的深意。 “老”在这里一指设计者的年龄，二指老字的古老、年代久远的本义。 “明”在这里一是指设计者的姓氏，二是指明字有阴阳的含义。明，由日月二字合成，贾惜春在咏大观园诗《文章造化》中就有“园修日月光辉里，景夺文章造化功”一句。以日与月分别代表阴阳、以阴阳作为生化万物之本乃是中国文化的传统。《说文解字》引《秘书》说：“日月为易，象阴阳也”《庄子》说：“《易》以道阴阳。”东汉魏伯阳《周易参同契》说：“日月为易，刚柔相当。”明在这里显然有《周易·系辞传》 “天地之道，贞观者也。日月之道，贞明者也。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以及“悬象著明莫大乎日月”的深层含义。 “公”的多重含义，一是指设计者的男性性别，二是表达对他的尊敬，三则是指公字的共同、公共、同一、合一的本义和引申义。 至于“山”字，也有其多重含义。一是山的指物义，即指山本身；二是指山乃设计者所善长布置的事物；三则指大观园的主景和巧妙处就在山的布置上。 “子”的多重含义更为明显和重要。一为对设计者的尊称；二指地支的起始支——子；三指其哲学含义——太极。在中国哲学中，子时为阴至极而转为太极一阳的时刻，故地支子也代表太极混一之时，如《汉书·律历志》说：“太极元气，函三为一，行于十二辰，始动于子。”《正义》孟康云说：“元气始起于子。未分之时，天地人混合为一， 故子数独一。”故子支表现的是阴阳二气合一、将分而未分之时，而其形象表述就是阴阳太极图。 “野”字的含义谐中含庄。从表面上看，“野”指设计者的狂诞不羁，异于常俗；实际上，这是作者应用俗语来对设计者的天才思想和艺术风格发出由衷的赞美。“野”还有区域、图象之意。如《吕氏春秋·有始》中就有“天有九野”之说，“野”在那里代表着天区和区中的星象图。 综上所述，“老明公山子野”六字，实际上暗藏着“古老阴阳合一山太极图”这十个字。因此，太极图就是大观园的设计哲学蓝图；换一句话来说，大观园实际上就是按太极图来建造的。难怪作者对太极图大加崇尚，要诗而咏之，用尽“一先”的韵。宝钗在第五十二回中说：“下次我邀一社，四个诗题，四个词题。每人四首诗，四阕词。头一个诗题《咏太极图》，限一先的韵，五言律，要把一先的韵都用尽了，一个不许剩。” 二、大观园的结构形态与太极曲线 从设计者名字的解读之中，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红楼梦》的大观园与易学太极图式存在着相当密切的关系。不过，设计者名字对于大观园与太极图之间相互关系只是一种表层的暗示，如果我们步入“大观园”去领略一下它的无限风光，那就可以对其易学太极旨趣有更深的了解。 （一）山水的空间分布与走向 大观园以山为主要风景线，从南进门即立马见山，东南主山之高处有凸碧山庄。东北有山，水源从东北山坳里引到稻香村庄。自东北潇湘馆出来前行，倏尔青山斜阻，转过山坡，有稻香村，再转过山坡，路过暖香坞、藕香榭，就到了傍山依水河滩之上的芦雪庵。花溆有山上盘道。大主山所分之脉，皆穿蘅芜苑墙而过。脂砚斋庚辰本双行夹批说：“两见大主山，稻香村又云怀中，不写主山，而主山处处映带连络不断可知矣。”自沁芳闸行来，山下得幽尼佛寺，或林中藏女道丹房。从北方怡红院出门，又见大山。实际上，进入大观园中，如入山中盆地，处于或阳或阴的太极怀抱中，或者说处在山的“反Ｓ”曲线怀抱中。李纨咏大观园诗《文采风流》说：“秀水明山抱复回”，这指的就是这个“反Ｓ”曲线。反Ｓ曲线的两个转弯处，一在东北山坳水的分流处，一在西南花溆山上盘道通幽处。这种处于“怀抱”中的感受，书中时有透露，如刘姥姥在迷路后张惶焦急，“四顾一望，都是树木山石”。（第四十一回）冬天下雪时，“宝玉出了院门，四顾一望，并无二色，远远的是青松翠竹，自己却如装在玻璃盆内一般”。（第四十九回）所以，只要进了大观园，就进入了盆地，投进了山的怀抱。 值得注意的是，太极图的两条阴阳鱼，头尾衔接，本身就构成了“S”的曲线。《红楼梦》“大观园”的山形布置，不论是按照顺时针方向，还是按照反时针方向，都蕴含着“太极”曲线的原理，体现了阴阳回复的基调。 大观园的水随山转，也呈“反Ｓ”曲线，故元春咏《大观园》诗说：“衔山抱水建来精”。水流分为上下两层，上层山间水是暗水，其源从沁芳闸起，一支流至南大门处的山洞口，又从东北山坳里引一支到稻香村庄，然后再开一道岔口，引到西南上，共总流到怡红院，仍旧合在一处，从此外出。下层山下水是明水，其流在南区汇成南池，池水自藕香榭处流出，经芦雪亭，到蓼汀花溆处转弯，流经蘅芜苑、翠锦楼、秋爽斋，到达荇叶渚处的北区主池。水自北池再流向怡红院，从此外出。由此可见，大观园的大门南开，怡红院是园子的北后大门。大观园的水呈明暗上下双反Ｓ设计，上层暗反Ｓ随反Ｓ山形分布，下层明水的“反Ｓ”曲线的不同处在于其曲线两端分别有南池和北池，相当于翠流绿水联系着阴阳鱼的两只眼睛。 这不禁使我们想起《庄子》的首篇《逍遥游》中那“北冥鲲鱼化鹏南徙于南冥天池”的哲学神话故事。贾宝玉是《庄子》的爱好者，书中屡次提及。庄子的这个故事，暗述的是在北的阳气经春东生而南行，在夏南而假大、茂盛万物的“道理”。大观园的水流方向，自南终北的布置，可能体现了作者的述衰亡之道的主旨。因此，从南至北、先南后北的排列顺序，遍见于《红楼梦》中。如“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第三回）；“南北九宫之限”（第五回）；“如今（将冷香丸）从南带至北”（第七回）；“南北皆是大房墙”（第十二回）；“山南海北”（第五十七回）；“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江南江北一般同”（第七十回）；南安太妃赏赐礼物后，北静王妃也有五样礼物（第七十一回）等等。这一切均说明了这一点。以北方作为终结点，这在书的第一回就很明确：“道人说道：‘你我不必同行，就此分手，各干营生去罢。三劫后，我在北邙山等你，会齐了同往太虚幻境销号’。”在四季中，从夏南至冬北的时道是阳极转阴的衰亡之道。换句话说，《红楼梦》作者的大观园在这里阐明了《庄子·逍遥游》中的阳极转阴之道，描述阳气从南盛极转阴，经西杀，终复归于北池黄泉之根的“道理”。《红楼梦》称《庄子》为《南华经》可能有其深意，指《庄子》描述的主要是自北混沌太极一阳状态向南运行的阳气南华之道，对于阴阳道中的阴道则叙述甚为隐晦。关于《庄子》对于“阴道”的说明，《红楼梦》第二十一回中特地加以摘录，该回中宝玉读了《南华经·外篇·箧》一则： 故绝圣弃知，大盗乃止。玉毁珠，小盗不起；焚符破玺，而民朴鄙；掊斗折衡，而民不争；殚残天下之圣法，而民始可与论议。擢乱六律，铄绝竽瑟，塞师旷之耳，而天下始人含其聪矣；灭文章，散五采，胶离朱之目，而天下始人含其明矣；毁绝钩绳而弃规矩，工之指，而天下始人含其巧矣。［1］ 此段文章，讲的就是在盛极亢过之时，万物万事会行阴道走向事物的反面；在复归于“混沌”元初状态后，一切才能重新走上阳升发展之路。《红楼梦》讲的则是这个阳极复归于“混沌”的过程，在衰亡阴道主导情况下的故事。因此书中的东阳生气殆尽，东府衰亡而西府西风（熙凤）主事。在《红楼梦》中，东府中的人首先开始死亡，计有秦可卿、瑞珠、秦钟、贾敬、尤二姐、尤三姐等人，最后东府的画大观园的明道者惜春也只能仅求自保：“我只要保住我自己也就够了！”“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选择了出家做尼姑的自救之路。不仅如此，在《红楼梦》故事中，死神从东往西发展，继东府之后，住在西府东侧的贾赦之家又被涉及，先后计有司棋、迎春等人死亡，连强盛的熙凤也难以幸免，她先流产，后又得了“血山崩”。死神西迁，王夫人的丫环金钏投井自杀，晴雯死亡、黛玉死亡、元春死亡、贾母死亡、鸳鸯自杀等接踵而至，形成自东向西的死亡行进路线。这个衰亡败落的过程，曹雪芹称之为阴阳太极图的“冷太极”之道。他在第二回的回目标题中就表述的很清楚，说：“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前文已经说过，子表太极，故冷子兴就是冷太极兴，而“冷子兴演说荣国府”，就是冷太极兴演说荣国府的故事。冷太极之道，是《红楼梦》一书的哲学纲要。 知道了《红楼梦》这个纲要后，对书中的难解之谜，就霍然而悟了。例如，第五回在凤姐的“命运设计诗”中有“一从二令三人木”的短语词谜，此谜迷惑了红谜们两百四十余年，至今未被完全解译。人们提出了十几种解释，但仍然不得要领。比较公认的谜底是“从冷来”。此解的提出可追踪到1850年（清道光30年），太平闲人（张新之）在凤姐的“命运设计诗”下批注说：“王熙凤终局。二令三人木，冷来也。”一九二九年，化蝶在《金陵十二钗册》一文中，再次说关于凤姐的这句谜语的谜底应该是“从冷来” 三个字。但“从冷来”三个字的意义解释，化蝶没有答案，只说：“这个谜语实在难猜”（见北京《益世报》）。实际上，此谜的表面谜底应该是“一从冷来”。 一，哲学含义是太极，古人称太极为“大一”［2］或“太一”［3］的“太一下九宫”循行路线。故该谜的深层谜底是“太极从冷来”，即从冷太极图来，所行的是冷太极之道（故凤姐的配画“是一片冰山上有一只雌凤”）。该谜语的深意指：凤姐的命运从冷太极图的运动规律中来推的话，其结局是“哭向金陵事更哀”。金，在中国传统五行哲学中代表西方，主秋季。陵，是墓陵，死亡归宿地，“黄土陇头埋白骨”之所：在五行哲学中，北方为藏和归宿地，主冬季。“哭向金陵”，讲的就是自秋至冬地沿冷太极道一路啼哭行走，“履霜，坚冰至”，故“事”一步“更哀”于一步。这种情形的发生，原因在于贾府所处的是冷太极道主宰的时期，冷太极道，就是坤阴终结之道。坤卦初六爻说：“履霜，坚冰至。”孔子解释此句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臣弑其君，子弑其父，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来者渐矣；由辩之不早辩也。易曰：‘履霜，坚冰至 。’盖言顺也 。”（《周易·坤卦·文言》）贾府是名符其实的“积不善之家”，作为贾府的当家主管人的凤姐，贪婪恶行，倒行逆施，“必有余殃”是必然的事。 （二）反Ｓ曲线中央的不和谐分支 稻香村处的山脱离“反Ｓ”曲线，由曲线中央分支而出，稻香村则犹似藤上结出的葫芦。宝玉认为此处不符合“天然”之象，“峭然孤出，似非大观”，与太极图形不合，是“人力穿凿扭捏而成”。贾政则认为宝玉不知道这“清幽气象”，“终是不读书之过！”从作者对设计者山子野的极度推崇来看，显然是支持贾政的观点的。太极阴阳交通中央处设一田园生物生长处，实属天然之象，是“天之自然而有，非人力之所成也。”此处实际上是阴阳自然之气的交合点，气之交合而形成了这个生生不息之地、人才生发培养之基，相当于九宫中的中宫。作者将稻香村派给李纨居住，除名之外还赐她以字，“取名为李纨，字宫裁”，成为全书中第一个有名有字的女性。不但如此，作者还给她父亲起名为李守中。守中宫裁四字，体现了九宫中宫的位置和功能特征。作者的这些安排，是向我们阐述他的哲学思想，他认为阴阳交汇的中央区域，应该是人才生长培养之所。因此，他安排李纨的儿子贾兰为贾府的人才，使其成为未来复兴的希望。李纨也因此而“气昂昂头戴簪缨，光灿灿胸悬金印，威赫赫爵禄高登”（见第五回“红楼梦曲”中关于李纨的“命运设计曲”）。不难看出，该处Ｓ曲线上的不和谐分支，体现了曹雪芹不同世俗的深刻哲学思想，他将太极图和九宫图融会贯通成了一体。 （三）桥及有关建筑物的空间分布 有水就有桥，为了方便起见，大观园“反Ｓ”曲线间架有三座桥梁：一是沁芳桥，二是翠烟桥，三是蜂腰桥。沁芳桥凌架在沁芳闸上，大约在反Ｓ曲线中央偏东北处，是园中连接阴阳二环的主要交通要道。翠烟桥位于园的东北，是怡红院和潇湘馆间的桥梁，也是通向东北角门的必经之处。蜂腰桥位于西南，在蘅芜苑门前，是园中通向西南角门的要道。除此以外，在沁芳亭有池中石桥，在藕湘榭还有竹桥。 东西宁荣二府均是坐北朝南的建筑，大门南开。坐北朝南，是“天子坐明堂”的中国传统建筑设计。作为皇妃的省亲别墅，位处东西二府之间的大观园，大门必也南开。大观园正门五间，旁有三间小花厅。“这三间厅，原系预备省亲之时众执事太监起坐之处”，后在探春、李纨和宝钗联合执政管理府务时曾作“议事厅”。太极阳鱼怀抱中有南池，池中有三港石桥和沁芳亭。在东南隅，山上有凸碧庄，山下有嘉荫堂，池边有凹溪馆。与南门相对的北门，是怡红院所在处。作为第一行幸处且与怡红院相邻的潇湘馆，位居东北隅，通过沁芳桥和翠烟桥与怡红院相接。稻香村位处园的中央，相当于由太极图“反Ｓ”曲线中心处分支而出。稻香村的西邻是秋爽斋，东邻是紫菱洲，南邻是暖香坞。暖香坞接南池水边的藕香榭，后者与河边傍山的芦雪亭相处不远。越牡丹亭，度芍药圃，入蔷薇院，出芭蕉坞，就到了西南阴阳鱼交界处的花溆。转过花溆，从太极阳鱼转到阴鱼，跨过蜂腰桥就到了位居西南隅的蘅芜苑，而该苑又与大观主楼群紧密相邻。因此，主楼的建筑群方位当在阴鱼西南和西方大部的怀抱中。西南隅在九宫八卦图中配坤卦，与皇妃的身份恰合。主楼建筑的东楼称为缀锦阁，西楼为含芳阁。主楼门前有北池，池边中央主山旁分别有荇叶渚和滴翠亭。栊翠庵和女道丹房在西北隅，离怡红院不远。 （四）大观园之大观图 根据上面的陈述，我们可以绘制出一张大观园的大观图来（图一）。“反Ｓ”形的太极图环山结构，构成折叠规划大观园空间的总体骨架，反Ｓ曲线中部“牵出”抱稻香村之山。外河之水在东北流入，经沁芳闸提高水位后，形成大观园的上层暗流。上层暗水随山而转，是泉水瀑布活动之源。流下的水汇集成南北两池，南池高而北池低，二池以河水相连，形成下层反Ｓ形的绕山明水。诸水最终均汇集于北方怡红院，自此外出。大观园坐北朝南，南方正门五间，旁有议事厅和芍药阑。北有怡红园，自此可出北门。东门通宁府，西门通荣府。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四隅均有角门。反Ｓ形的山架将大观园分成阳鱼阴鱼两区。阳鱼区包括着下列方区：在阳鱼腹区中的南池和池中的三港石桥、沁芳亭，东南部主山上的凸碧山庄，山下的嘉荫堂和池边的凹晶溪馆，东北部的潇湘馆，在园中央的稻香村，村东的紫菱洲，村南的暖香坞，南池北边的藕香榭，沿河而建的芦雪亭、牡丹亭、芍药圃、蔷薇院和芭蕉坞。阴鱼区则包括着下列方区：西南部的蘅芜苑，跨占据西南和西部的大观主楼群（大观楼、缀锦阁、含芳阁），跨反Ｓ连山的中部且临北池的秋爽斋，阴鱼腹区中的北池，池边的荇叶渚和滴翠亭，西北部的栊翠庵和女道丹房，还有在北的怡红院。阴阳鱼反Ｓ曲线的曲水之间，有三座桥梁连接，在中的沁芳桥，在西南的蜂腰桥和在东北的翠烟桥。 关于大观园究竟建于何地的问题，历来是一个大有争议的难题。有人论证在北京，有人则举例引证地说在南京。实际上，大观园只存在于红楼梦的梦幻之中。《红楼梦》的虚空间“太虚幻境”，是大观园在天的镜像，或者说大观园就是“太虚幻境”在“红楼梦”中的仿真，作者对此问题在第十八回中曾反复提示，如：“石牌坊上明显‘天仙宝镜’四字”；“真是：金门玉户神仙府”；“谁信世间有此景？”“名园一自邀游赏，未许凡人到此来。”“名园筑何处，仙境别红尘”等均讲得甚为明白。 另外，书中还有暗示，请看下面引文： （宝玉）竟随着仙姑到了一个所在，有一座石牌横建，上书“太虚幻境”四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乃是：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转过牌坊，便是一座宫门，上面横书着四个大字，道是：“孽海情天”。［4］ 宝玉与贾政一行人到了大观楼和楼前的牌坊处，“宝玉见了这个所在，心中有所动，寻思起来，倒象在哪里见过的一般，却一时想不起那年那月那日的事了。”（见第十七回） 综上所述，关于大观园在何处的这个问题已经很明白了：此园只应天境有，大观蓝图红梦存。在人世间并无此园，不需再在地上寻找和费精力去论证了。 三、大观园图是《红楼梦》蓝图说 综观大观园的建筑，主要集中在南门、北门、中央和四隅。大观园的居民，各有其特定的居所。兹将大观园的方位卦位与人物之间的配合，综合成曹雪芹的冷太极八卦九宫五行人物配合图如下： 李纨居稻香村，杏茂苗高，在大观园的中央核心，配中宫五数，属土。　 迎春居紫菱洲，紫气东来，在中宫稻香村的东方，配震卦三数，属木。 探春居秋爽斋，秋高气爽，在中宫稻香村的西方，配兑卦七数，属金。 惜春居暖香坞，暖气融融，在中宫稻香村的南方，配离卦九数，属火。 宝玉居怡红院，诸水汇集，在中宫稻香村的北方，配坎卦一数，属水。 黛玉居潇湘馆，竹节累累，在中宫稻香村的东北方，配艮卦八数，属木。 宝钗居蘅芜苑，藤附山墙，在中宫稻香村的西南方，配坤卦二数，属土。 妙玉住栊翠庵，天雪绽梅，在中宫稻香村的西北方，配乾卦六数，属金。 湘云入入出出，居无定所，颇似巽卦四数风云飘逸之性，属火，故将其配东南位的凸碧山堂和凹晶溪馆，唯她与黛玉于中秋节团圆之时在此地连诗。 众所周知，太极图是表述阴阳之间相互消长的动态模型图。九宫，指的是由1—9数所排列的“3×3”数阵，其纵横斜三数之和均等于15。古人应用九宫图来表述他们的宇宙观，故将各数分别配上了五行和八卦。五行指的是金木水火土五个哲学元素符号，它们之间可以相互作用，形成相生、相克、相比或相侮等诸种关系。八卦指的是乾坤巽震离坎艮兑等八个卦象，是中华人民的人文始祖伏羲所创造的哲学体系，是《易经》的基本符号，代表着宇宙中八类基本象。太极图是先天图，九宫八卦图是后天图。在这里所谓的先天后天，指的是“生成”关系，即太极图的阴阳交合先天变化，孕育演化形成了后天的五行八卦九宫、天地间的万物和九洲万国。如何将先天图与后天图配合起来，是中国哲学界的一大难题，历代哲人均有尝试。我们今天在这里所揭示和讨论的《红楼梦》大观太极九宫八卦一体图，就是其中的一个杰出例子。 曹雪芹为了使其哲学思想不至被埋没于《红楼梦》中，除了作诗发出“谁解其中味”的挑战性呼吁外，在书中也时时透露“消息”。如贾元妃咏大观园诗《顾恩思义》就是一例，该诗说： 　　天地启宏慈，赤子苍头同感戴； 　　古今垂旷典，九州万国被恩荣。 很显然，“天地启宏慈，赤子苍头同感戴”句，其表面义指的是天地太极阴阳二气交合、化生出天地间万物，百姓万民都感恩戴德。实际上，赤子苍头二词，除了其表面义是百姓奴仆，在这里还有其深层涵义。 赤子：赤，红色；子，儿子；本指有红润肌肤的裸体婴儿，而婴儿即是子。“赤”还表示南方，夏热赤日。故“赤子”与“冷子”恰成反对，是表述与“冷太极”相反对的“热太极”。太极可分为阴阳太极，是曹雪芹最大的发明创造。这个哲学观点初看“虽近荒唐，细按则深有趣味。”太极本是阴阳一体性的，如何还可再分为阴阳两个太极？ 细究其根源，其本来自曹雪芹独特的阴阳观念，他在第三十一回中借湘云教导翠缕阴阳观说：“胡涂东西，越说越放屁。什么‘都是些阴阳’，难道还有个阴阳不成！阴阳两个字还只是一字，阳尽了就成阴，阴尽了就成阳。不是阴尽了又有个阳生出来， 阳尽了又有个阴生出来。”《红楼梦》的另一书名是“风月宝鉴”，指的就是阴阳生死对立统一的情形。“风月宝鉴”本身是阴阳合体的“一”，或说是“阴阳太极风月宝鉴”，其正面的阳尽了（阳精的失去），就转化为阴，就死亡；而反面的阴尽了（骷髅的显示），就会反阴为阳，反可以得生。故所谓冷太极与热太极其实还是一个太极，阳太极尽了就成阴太极，阴太极尽了就成阳太极。 显然，曹雪芹在这里将阴阳四季循环，人世间生发衰亡，当作了一个大的阴阳一体的太极运动过程，在大观上二者虽然一体，但在时间螺旋环流道上它们并不并存。正因为这个对立统一体在时间上的不并存，所以在时间序列上造成了呈不同表现的阴阳两个太极九宫八卦图。曹雪芹的阴太极八卦九宫一体图有自己独特的哲理思想。该图描述的是小人道，呈现出小人道外显，君子道内藏的大象，即二坤四巽六乾八艮诸阴数卦在外四隅，而三震七兑九离等阳数诸卦均内藏于中宫土五数的周围。究其阳数内敛的原因，作者在书中均作了交代。阳数内敛的原因，一在于东府贾珍淫秽造孽，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第二回），东为阳春生气之方（第七十回），东翻则阳气生机断灭，“宁”翻则乱。此外，第四回还介绍，“现任族长乃是贾珍，彼乃宁府长孙，又现袭职，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他掌管的效果书中有例为证：本来很坏的薛蟠，在与贾府纨子弟结交后，“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引诱的薛蟠比当日更坏了十倍。”二在于西府的贾母任人唯“情”，赋权给自己所喜欢的熙凤（西风）。凤姐机关算尽，拍上压下，一手遮天，贪婪妄为，大损贾府残剩的一点阳气，给贾府的彻底衰败种下了祸根。《红楼梦》所述的是自南向北行进的阴杀之道，东方阳气生活力竭尽，故作者在第五回中反复强调东府具有原罪，说：“漫言不肖皆荣出，造开端实在宁。”“箕裘颓堕皆从敬，家事消亡首罪宁。”在阳否阴盛小人道长之时，君子阳数卦则只有敛藏于中央以避难。 至于阳数坎一的外显，原因之一是由于故事源起于女娲补天剩余下的天一，它是该书的主人翁；原因之二是天坎一生水，位在北方，其性既可载舟也能覆舟，具有双重发展潜能，在人来说，既可成长为君子又可能会变为小人，即第一回书中介绍天石时所说的“可大可小”之意［5］。人的成长，从“一”开始，千里迢迢，始于足下，从微至彰，道路由自己选择。《周易·坎卦》的卦辞说：“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 。”《大象》解释发挥说：“习坎，君子以常德行，习教事。”说的就是教育在人的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和决定性作用。《红楼梦》是以反面失败的例子来教育世人为目的的，第一回说：“当此时则自欲将已往所上赖天恩、下承祖德，锦衣纨之时、饫甘餍美之日，背父母教育之恩、负师兄规训之德，已至今日一事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记，以告普天下人。”在第二回又借冷子兴说：“（贾府）如今外面的架子虽未甚倒，内囊却也尽上来了。这还是小事，更有一件大事：谁知这样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如今的儿孙，竟一代不如一代了!”在第三回介绍过贾宝玉形象后又赋《西江月》二词说：“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在第五回借宁荣二公的灵魂托付警幻仙姑说：“子孙虽多，竟无可以继业。其中惟嫡孙宝玉一人，禀性乖张，生性怪谲，虽聪明灵慧，略可望成。无奈吾家运数合终（暗指贾府无人给宝玉以正当的教育，只有坏的影响），恐无人规引入正。幸仙姑偶来，万望先以情欲声色等事警其痴顽，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后入于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均说教育和培养下一代，是决定家族兴旺的关键。故曹雪芹在这里所用的，是孔子作《春秋》的法子，作《红楼梦》以使纨膏梁戒惧。 曹雪芹认为阴阳太极八卦九宫图所应用的世界，只是人世或说红尘的空间。第五回警幻说：“此曲不比尘世中所填传奇之曲，必有生旦净末之则，又有南北九宫之限。此或咏叹一人，或感怀一事，偶成一曲，即可谱入管弦。”这里所说的“南北九宫”，其深层隐含义实际上就是阴阳太极八卦九宫，其数和卦的运动规律，限制决定着如戏人世的荣盛兴衰。在关于史湘云的《红楼梦》仙曲《乐中悲》说：“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指的就是这个人间的阴阳九宫消长之数、以及由阴阳消息数所决定的命运。消长数，指的是《易》理中的阴阳消息数。第二十二回迎春的算盘谜语，讲的也是这个阴阳九宫运算数，其谜面说：“天运人功理不穷，有功无运也难逢。因何镇日纷纷乱，只为阴阳数不同。”书中以迎春出此谜语，暗指迎春的命运悲惨：其照应在第八十回，迎春哭哭啼啼地向王夫人诉说孙绍祖对她的折磨后，“王夫人只得用言语解劝说：‘我的儿，这也是你的命。’”谜语中所说的因为阴阳数的不同而造成了日常生活中的“纷纷乱”，在书的大纲要目式的叙述中也有照应。第六回作者述说：“按荣府中一宅人合算起来，人口虽不多，从上至下也有三四百丁，虽事不多， 一天也有一二十件，竟如乱麻一般，并无个头绪可作纲领。”这个乱麻的形成，动因就是阴阳数的混杂演变。要找寻纲领，则需借助统率阴阳数的太极八卦九宫图。阴阳太极八卦九宫交替运动，各有其主宰时间。作者最后选择了刘姥姥作为全书的头绪，用刘姥姥而不是杨姥姥，是因为“刘姥姥”三字暗藏“阴太极”的意思。刘，音六，六为《周易》阴爻的象数：姥，女老，女也为阴；姥姥即阴老老而至极点，意指阴太极。以刘姥姥为全书的纲领，即指以阴太极八卦九宫图为全书的总纲要目。此外，《三家评本》载太平闲人张新之的注释说，刘姥姥为太阴，在《周易》配坤卦，她女婿的小名叫狗儿，在《周易》艮卦配狗［3］。该注甚有见地，但尚不够深入。实际上，刘姥姥“帮女儿女婿过活”指以艮卦为主在上，坤卦为辅在下，二者组成剥卦；而演说剥卦，就是《红楼梦》一书的主旨，与演说阴太极道同意。在《周易》，贾府所处的是剥卦之时，所行的是剥卦之道。剥卦卦辞说：“不利有攸往。”《彖》解释说：“剥，剥也。柔变刚也。不利有攸往，小人长也。顺而止之 ，观象也。君子尚消息盈虚，天行也。”剥卦时期，行的是阴太极之道，因此“不利有攸往”。君子在此时的正当行为是“尚消息盈虚”、“顺而止之”。刘姥姥在书中两进大观园，一是在第六回贾府盛极衰亡的早期，是拔一根寒毛也比一般人腰粗的时候。在《剥卦》此时相当于初六爻，“剥床以足，蔑贞凶。”说事从根起，从根子上开始烂了，小人此时胡作非为、“蔑贞”正行为而埋下了“凶”的祸根。另外一次是在第三十九回贾府寒气肃杀渐冽之时，这次刘姥姥在贾府住了两天，占了三回书（第三十九——四十一回），刘姥姥在第四十一回中还醉卧了宝玉的床。在《周易》，此时相当于剥卦的六四爻，其爻辞说：“ 剥床以肤， 凶 。”《象》解释说：“剥床以肤，切近灾也 。”贾府此时已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了，正如黛玉在第四十六回的《风雨词》中的描述所说：“谁家秋院无风入?何处秋窗无雨声?” 曹雪芹这个“冷太极九宫八卦图”，是对中国古老文化的发扬光大，是他的大贡献。他预料他这个“冷太极”的发明创造、或说对古《易经》配卦图象的全新解释会受到非难，遂把他的耽心编入故事中。他把冷子兴安排成周瑞家的女婿，在这里的周是《周易》的周；瑞是祥瑞，“使获吉祥”之意，这里指《周易》的功效。冷子兴是周瑞家的女婿，意指冷太极八卦九宫图与《周易》本为一家，源自《周易》，与《周易》实为阴阳互配的一对。他让冷子兴做古董的生意，因为他认为他的冷太极八卦九宫图是《周易》的本义，是货真价实的“古董”。他还安排冷子兴“因卖古董和人打官司”，“不知怎的被人放了一把邪火，说他来历不明，告到衙门里，要递解还乡。”将冷子兴递解还乡，是说因为“冷太极”学说的来历不明，故加以否定。由于《红楼梦》中的这个伟大的哲学思想至今未被破译，不知曹雪芹先生的这个预测是否灵验。不过，即使有这种事情发生，曹雪芹也不在乎。在第七回，周瑞家的女儿为丈夫的官司来向她娘求救，他借周瑞家的话说：“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且家去等我，我给林姑娘送了花儿去就回家去。此时太太二奶奶都不得闲儿，你回去等我。这有什么，忙的如此。他女孩儿听了，便回去了，又说：‘妈，好歹快来。’周瑞家的道：‘是了。小人儿家没经过什么事，就急得你这样了。’说着，便到黛玉房中去了。谁知此时黛玉不在自己房中，却在宝玉房中大家解九连环顽呢。” 在这里“九连环”深层含意指《周易》阳太极八卦九宫与《红易》（故且称《红楼梦》为《红楼梦易经》，简称为《红易》）阴太极八卦九宫的连，提示《红楼梦》如果从轻松角度来说，就是解两环杂结纠缠的九连环“游戏”。这里还有另外一层意思，说应用冷太极八卦九宫图推演变易出的《红楼梦》一书的成功，证明了“冷太极学说”的正确。 四、冷太极理念与《红楼梦》的人物设计 大观园中人员与住宅的配置，基本体现出作者以他自创的冷太极九宫八卦哲学原理演绎人事的意图。例如，贾宝玉住北门处的怡红院，北在九宫八卦相当于坎卦方位。坎为水，故怡红园是众水汇集地。坎的卦象是一阳爻在处在上下两阴爻之中，阳男阴女，正是宝玉处在群女包绕之中的情形。怡红院三字，也具深意，怡，与一同音，坎水配一数。怡字的字形，由心台二字合成，相当于坎卦中心阳爻，即是《周易》坎卦所说的“维心亨”的心。红，即是红尘之意，也是女性的象征色。“怡红”二字，既是说宝玉是大观园女性的中心，又是说坎陷归藏是贾府红尘世界的归宿，到头来，终归“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水具有流动多变的特性，故俗语以“水性杨花”来比喻感情的多变迁移。宝玉是《红楼梦》中的中心人物，其坎水特征十分明显。他与北静王水溶、秦钟、蒋玉函等人是“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的同性溶合，与女性的关系也是如此。例如他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我 见了女儿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因此，宝玉是情水、色水、淫水，其“水性杨花”特征甚为明显。他见一个爱一个，用情用爱多而且杂，不但包括水做的女性，而且还包括水做的男性，故警幻仙姑在第五回称他为“天下古今第一淫人”。 在哲学深层次，曹雪芹基本上是按《周易·说卦传》（以下简称为《说卦》）坎卦的特征来安排贾宝玉的个性、环境和故事情节的。如《说卦》说：“坎者，水也，正北方之卦也 ，劳卦也，万物之所归也，故曰劳乎坎。”与此对应，书中的宝玉居于北方坎水之位怡红院中，既是全书主要人物的中心，也是女性众望所归的白马王子。他终日为情为爱在众女间奔波忙碌，有“无事忙”的绰号。《说卦》说：“坎为水，为沟渎 。”《红楼梦》将宝玉的怡红院安排成众水聚归之地。《说卦》说坎卦：“其于人也，为加忧，为心病。”书中的宝玉是林黛玉的“加忧”，他时常为情为爱患“心病”而痴呆疯傻。《说卦》说坎卦：“为隐伏。为盗。”书中的宝玉就多次代人受过，为盗窃者隐瞒。《说卦》说：“坎，陷也 。为血卦。为赤。”书中就安排与宝玉有关系的秦可卿（陷破宝玉的情和身之人）、秦钟（宝玉的“男友”）、金钏（因与宝玉调情而被逐出，后自杀）、尤三姐（因宝玉告诉柳湘莲之语遭退婚而自刎）、晴雯（被疑为是诱惑宝玉的狐狸精而被逐，病死）、林黛玉（知宝玉与宝钗结婚，绝望病死）、鸳鸯（被疑为欲与宝玉成亲者，后因觉得无出路而自杀）等人死亡，袭人（宝玉的丫环和性伴侣）也被宝玉踢的吐血。《说卦》说坎卦：“为多眚。”书中就安排赵姨娘、贾环等人对宝玉深具妒忌和仇恨。以上所列举的《说卦》和《红楼梦》二者之间的相关关系，是全面的和全相关的，不是附会所能解释的。唯一的解释是《说卦传》的坎卦特征是《红楼梦》描述宝玉故事的哲学指南和大纲。 再如，林黛玉在大观园中居东北方的潇湘馆，为“第一临幸处”。这与《说卦》中的艮卦为万物之始的特征相符合，其文说：“艮，东北之卦也。万物之所成终而所成始也。”又说：“终万物，始万物者，莫盛乎艮。”在《红楼梦》一书中，黛玉和宝玉也是故事的源起，即所谓的“木石前盟”，宝玉的前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一棵绛珠草，使该草脱却草胎木质，得换人形。神瑛侍者“意欲下凡造历幻缘”，黛玉的前身绛珠仙子就随他下世为人，用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灌溉之情。“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来，陪他们去了结此案。”黛玉的特征，是和《周易》艮卦的特性全面相应的。《说卦》说：“艮为山”、“为径路、 为小石、为门阙”、“为狗、为鼠、为黔喙之属。其于木也，为坚多节。”这些特性，在黛玉身上均可一一找到对应。黛玉的诗以奇峰凸起、语句不拘一格著称，有奇“山”的特征。黛玉居住的住所，是游园的第一临幸处，故为“门阙”和“径路”；潇湘馆的周围种有很多竹子，是“坚多节”之“木”。黛玉的黛字，即为“小石”，“可代画眉之墨”。书中黛玉“狗”的防卫、“鼠”的小心、“黔喙之属”的尖刻之嘴等性格特征，均是十分鲜明的。东北艮方为早春，万物始生光鲜但柔弱而不成熟；黛玉的光鲜、柔弱和那种任性任情、不管不顾的少女特征十分醒目，是一个不成熟的“典型”。 又如，薛宝钗在大观园居西南方蘅芜院，这在《周易》配合坤卦。薛宝钗与宝玉和黛玉之间是三角恋爱关系。故事安排的结局是二宝连姻，二玉分离。这恰与坤卦卦辞吻合，其文说：“坤， 元亨。利牝马之贞。君子有攸往，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 。”根据《周易》坤卦原意，结合《红楼梦》故事的具体事例，将坤卦卦辞意译成白话：坤卦是大吉亨通的卦，仿效雌马的特性（顺行、安静、贞正等）来规范自己的行为就有利。“窈窕淑女”，君子好求。君子可能因“先情”而“迷”，但后来他会得到他应当得到的“坤女”，成就良缘。在中国传统哲学“天人效应”原理中，东北方为早春，万物始生但不成熟，就象少年人的初恋。西南方是初秋，万物成熟而始孕果实，就象青年人的婚姻。少年人的思想和行为特征是：幼稚而不容于社会，且极易动情或被感情左右而不顾其他；而感情是“柔情似水”的、极柔嫩、极娇脆的东西，经不起压迫、冲撞、深思和安排，故少年的初恋很难有“结果”。青年人的思想渐趋成熟，已能规范自己的行为，并且具有实现自己目的的智谋和能力，故此时是婚恋和婚姻的“有利”时期。在《红楼梦》书中，宝钗的性格特征、行为举止、思想智谋，均是具“西南”坤卦特征化的、十分成熟的“典范”，是一个很成熟的青年女性。从她个人的特性来说，很具有坤卦的特征，这在书中屡屡提及，她安静（坤为静）、随顺（坤为顺）、智能而文化（坤为文），其诗如大地般“含蓄浑厚”（李纨评语）。 再说说妙玉，她住在大观园的西北方位的栊翠庵。西北位配合《乾》卦，《说卦》说：“乾，西北之卦也。”还说：“乾为天、为君、为父、为金、为玉、为寒 、为冰。”妙玉身为女性而配《乾》卦，不可“为君、为父”，故曹雪芹安排她遁入“空门”、戴发修行，因为佛家男女世法平等，不着空相。她还称她自己为“槛外人”，即非红尘中人。乾天高洁，“高处不胜寒”，妙玉的孤寡、不合时宜是众所周知的，宝玉曾评论妙玉说：“他为人孤癖，不合时宜，万人不入他目。”他还说与妙玉有半师生之份的邢岫烟“超然如野鹤闲云，原来有本而来。”（见第六十三回）妙玉与宝玉和黛玉，为十二钗中的三玉，其本质均来自“天”。宝玉是补天余石，黛玉是天上太虚幻境中的仙草，妙玉的本性就是天，故三人的名字中均有玉。在阴阳相合而成的红尘世界，三玉虽然“方以类聚”的相互亲近，但终非正配。黛玉与宝玉的关系和结局是：“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须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水月镜花，终是空梦虚幻事影。妙玉与宝玉之间的结局是：“又何须，王孙公子叹无缘。”天地阴阳相合，是创造人间世界的第一原理，所以二个具有天质的人是无缘在红尘结合的。因此，在《红楼梦》书中，虽然宝玉（天玉）与宝钗（地金）的性格天差地异，然而在人间世界，正因为这个相异，所以他们才是正配，成就所谓的“金玉良缘”；故书中宝玉与宝钗的关系和结局是：“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阴阳第一原理表现为结合中存在着相异性，它是人间世界“美中不足”现象的根本原因，是无可奈何之事。红尘是“尘埃”满天的世界，作为本性洁净纯真的妙玉，势必会被“红尘”违背其意愿地强行污染，故妙玉的命运设计诗说：“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乾为天金天玉，正因为妙玉配合《乾》卦，所以诗中才会说妙玉具有“金玉质”。 在曹雪芹的“冷太极”之道中，迎春来自荣府的东侧（贾赦之女），其命运很惨。在大观园中，她居于在中部东侧的紫菱洲，相当于震卦方位。震在《周易》具生、动等生命的特征，但在冷太极道中，秋冬冷杀生命，她只有冷缩于大观园中，成为“有气的死人”，苟延残喘。一旦出了大观园的震生之位，她就难以生存。正如她的命运设计诗中说：“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这里的“花柳”，正是指她的震木特征。 探春在大观园居于中部西侧的秋爽斋，相当于兑卦方位。在冷太极道中，秋当时得令，主探春有行权之时，故探春在故事中有重整贾府之举。《说卦》说：“兑为说”、“为口舌、为毁折、为附决”、“为妾。”说与口舌相连，探春的办事和“口舌”的爽快和麻利，连以此著称的凤姐也不得不佩服。“毁折”与“附决”相连，兑卦位西方主秋，秋季毁折万木，无边落叶萧萧下，附在枝头的果实与其生长的母体分离坠落。书中的探春，为赵姨娘所生，是庶出，有“附”义。在贾府大气候的秋季，她远嫁他乡为妾，成了所谓的王妃娘娘。《红楼梦十二钗命运设计曲》中关于探春的词，讲的就是这种骨肉分离、“穷通有定”的无奈：“一帆风雨路三千，把骨肉家园齐来抛闪。恐哭损残年，告爹娘，休把儿悬念。自古穷通皆有定，离合岂无缘？从今分两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牵连。”在中国哲学中，阴阳合而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故阴阳分则万物死。因此，探春与家人的离分之日，就是贾府丧钟敲响之时。 惜春在大观园中居中部南侧的暖香坞，相当于离卦方位。她来自东府，在冷太极道中，岌岌可危。在《周易》，离卦为明，其象为两阳爻在外保护在中间的阴柔爻，故也“为鳖、为蟹、为蠃、为蚌、为龟”（《说卦》）等甲壳自保类。因画大观园而明道的惜春，走的就是自保之路，她说：“我只要保住我自己也就够了!”在贾府大厦倒地之时，选择了出家做尼姑的自救之路。书中有关惜春的命运设计曲，说的正是惜春因“明悟”而入空门：“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情淡天和。” 所有这些，均提示着《红楼梦》作者是在用中国哲学演绎人事，是《周易》君子之道的“风月宝鉴”或反面之用，即专述小人之道，以论衰亡之道去警醒世人的小说版。难怪作者在第二回郑重强调说：“若非多读书识事，加以致知格物之功，悟道参玄之力，不能知（宝玉的真正本质）也。”作者写作这种以哲理为纲目的小说的目的，在第一回中说得甚为明白：“今之人，贫者日为衣食所累，富者又怀不足之心，纵然一时稍闲，又有贪淫恋色、好货寻愁之事，那里去有工夫看那理治之书？所以我这一段故事，也不愿世人称奇道妙，也不定要世人喜悦检读，只愿他们当那醉淫饱卧之时，或避世去愁之际，把此一玩，岂不省了些寿命筋力？就比那谋虚逐妄，却也省了口舌是非之害，腿脚奔忙之苦。再者，亦令世人换新眼目，不比那些胡牵乱扯，忽离忽遇，满纸才人淑女、子建文君、红娘小玉等通共熟套之旧稿。”化理为事，以具体事例来解释《周易》，变枯燥无味为兴趣盈然，是《红楼梦》的主旨之一，故第五十二回中在宝钗说要以《咏〈太极图〉》为题作五言律时，作者借宝琴之口说：“这分明难人。若论起来，也强扭的出来，不过颠来倒去弄些《易经》上的话生填，究竟有何趣味?!”历史上认为《红楼梦》是演《易》之书的人，首推太平闲人张新之。他在《石头记读法》中认为：“《石头记》乃演性理之书，祖《大学》而宗《中庸》，故借宝玉说‘明明德外无书’。……是书大意阐发《学》、《庸》，以《周易》演消长，以《国风》正贞淫，以《春秋》示予夺，《礼经》、《乐记》融会其间。……《石头记》一百二十回，一言以蔽之，左氏曰：‘讥失教也。’”虽然他以刘姥姥配坤卦，宝玉配卦，狗儿配艮卦，元春为泰卦，迎春配大壮卦等看法和观点，不能令人信服，但他的确称得上是读《红楼梦》有“巨眼”的人。 总体说来，曹雪芹并非只是为了建园而造图，《红楼梦》大观园中的主要人物的性格特征、故事命运，基本上也遵循大观园太极八卦九宫图中的哲理而定。有鉴于此，笔者根据上述“大观园太极九宫八卦哲理一体图是《红楼梦》一书的蓝图”的假说，具体阐释论证了曹雪芹独特的、精辟具体的《红易》（参见《红楼梦易经》续文），以备读者把玩《红楼梦》之余，配合《红易》作“真作假时假也真”式的参考研讨。 参考文献： 1．《脂砚斋评批红楼梦》，齐鲁书社，１９９４年版。 2．《大观园》，顾平旦编，华夏出版社出版，1990年版。 3．《红楼梦三家评本》。 4．《说文解字》。 5．《庄子》。 6．《周易参同契》。 7．《周易》。 8．《汉书》。 9．《吕氏春秋》。 10．《郭店楚简》。 11．《黄帝灵枢经》。 注释： ［1］ 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59页。 ［2］ 见郭店楚简《大一生水》。 ［3］ 见《黄帝灵枢经·九宫八风篇》。 ［4］ 曹雪芹：《红楼梦》，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22页。 ［5］ 见于程高本体系，程小泉在《红楼梦引言》中说这是根据其他八十回本所进行的补充。

癸癸淼

这文章解析地得很好。不得不让人敬佩。

oreo

ding

mary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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