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No.248：毕节的冬天

源济

11月16日，贵州毕节五名流浪儿童为躲避严寒，在垃圾箱里生火导致一氧化碳中毒身亡。这些不幸的孩子，大部分是留守儿童，由于父母不在身边，缺少监护和关爱，最后失学流浪。事件发生后，摄影师林克赶赴毕节实地探访当地儿童生活状况，数日的走访，深切体会到贵州山区行路之难和那种北方人想象不到的、沁骨的寒冷。摄影：林克 编辑：陈若冰






贵州境内以高原山地居多，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说，自然条件恶劣。






这里冬天经常下雨，雨后的泥路如黄泥汤一般。通常一场雨后，泥泞的山路要曝晒十几天才能干透。






虽然气温在5摄氏度左右，特别是山上海拔稍高的村寨，笼罩着一层霾终日不散，那种感觉比起北方的零下十度的“干冷”更加难熬。






毕节5名男孩在垃圾箱里取暖身亡后，城区的所有垃圾箱都喷上红色的警示标语，十几公里外的何官屯镇也不例外。






从何官屯镇再爬几公里的泥泞山路，就到达坝口村。60岁的老聂一家就住在这个山沟沟里，老聂养育了7个儿女，但都不在身边，只有孙子、孙女相伴。






3岁的外孙最喜欢的“玩具”就是手机，常常挂在胸前或握在手上。因为远在福建泉州打工的妈妈每周会打4、5次电话回来。






儿女都不在身边，8个月大的孙女也由老聂夫妇照顾。






老聂家屋里架着一口大锅，煮的是芸豆酸菜汤，热气腾腾的酸汤再加一把红辣子当地人御寒的土办法。






毕节青场镇下寨老刘一家，两孙女的妈妈离家出走，不知所踪。

源济

大孙女刘颜，8岁，读1年级了。小的叫刘芳，今年5岁，都穿着打补丁的裤子。






把总寨年近七旬的杨奶奶，背着小孙女站在“家”门口，她的家就是一个四面透风的简陋窝棚。






杨奶奶的儿子们也住本村，分家后各自勉强够住；于是她和老伴就在草垛旁搭了一个窝棚，平时还帮忙带孙辈。







简陋窝棚四面透风，里面生着火炉，虽然温度比户外稍高点儿，但风大点也使劲往里灌。






杨奶奶抱着孙女在窝棚里，一直到下午离开也没见到杨奶奶的老伴，后来才知道年逾七旬的老爷子上山打柴了……






杨奶奶的窝棚里挂了很多破旧的衣服，冷的时候，就直接套在身上。






山上天气阴冷，孩子却衣衫单薄。






不少孩子冻的鼻涕直流。






村子里道路泥泞不堪，孩子们的手上也沾满污泥。






无论室内还是户外，当地人只要有条件就烤火。

源济

晌午时分，支起一锅热气腾腾的芸豆酸菜汤，村民们聚在一起喝酒驱寒。






村里大多数青壮年男丁都出门打工了，遇到的几位，听说是提前回来或今年暂时没出去的。






村边公路墙上的标语隐约写着：“子女入学致富有望”。贵州是中国几个劳动力输出大省之一，不少打工者因为负担不起城市高昂的生活成本及各种学杂费、赞助费，不得不把子女放在老家，造成大量留守儿童，而流浪儿童又大多源于留守儿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