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智月刊》封面文章：吃一堑长一智

源济

最新一期《财智月刊》封面

　　最新一期《财智月刊》于9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吃一堑长一智》。20多年来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人们可以管理自己的养老金，股票交易费用越来越低、各种投资工具层出不穷、信息科技迅猛发展。这些改变给人们带来的有欢乐更有痛苦，本文通过对过往历史的分析，总结了八条经验教训，让我们一起共勉。

　　一、自己管理退休金

　　多年以来，职场的规则非常简单：早上你和部门秘书热情的打招呼，然后在办公室工作八小时，等到合适的年龄领取一份可观的退休金告老还乡。但是今天这些规则发生了变化，和你打招呼的可能不是秘书而是语音信箱，在智能手机时代，你的工作永远不会停止，然而最大的改变则是退休金计划的终止。70年代起，在联邦法律的帮助下，私营企业逐渐摆脱了退休金的负担，因为不用在为此花费成本，承担风险，这些企业的利润节节攀升。由于退休后没有了这份固定的收入保障，越来越多的美国人开始担心谁来照料他们退休生活，也就是说谁来养活他们，谁负责管理他们的账户。结果大部分人选择了复杂且不完善的自助养老工具，比如401(k)和IRA。

　　这种改变对金融服务公司当然是个利好，每年有数万亿美元流入401(k)、IRS或者其他养老基金，目前它们的资产总额达到9.4万亿美元，是1990年的六倍。这些钱为经纪行、基金经理以及金融顾问们提供了十分可观的佣金。

　　那么普通投资者如何管理自己的资金，又如何选择值得信赖的基金经理呢？大部分专家说，投资者的水平参差不齐。如今很多美国人已经掌握了一些基本的金融知识，Beacon Trust的齐普-维乔雷克说：“多年前人们不必知道股票和债券的区别。”但是仅仅知道一些皮毛是非常危险的。很多观察家指出，2008-09年金融危机最严重的时候，恐慌的投资者仓皇的逃离市场，结果他们错过了随后的反弹。不管怎样，专家明确表示，今后自己管理养老金的现实不会改变，根据Cerulli Associates的估计，到2012年401(k)，IRA以及其他养老金账户的资产将超过12万亿美元，规模超过除美国以外的任何经济体。

　　二、小基金高收益

　　由于很多消费者退休后将积蓄存到401(k)和IRA，这给基金业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会。如今共同基金拥有所有养老项目55%的资金，比20年前增长了11%。当一位投资者选择养老项目时，他们通常会把钱投到几家知名的大基金公司。现在最大的100家基金公司的资产规模已达3.5万亿美元，比2008年增加了62%。

　　这些基金受欢迎的原因是：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事后考察投资这些基金都是正确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基金规模变得越来越大，它们的业绩也开始变差。理柏咨询的杰夫-托内霍伊说：“当投资者的资金不断涌入，基金经理必须要配置这些资金，有些人不得不买他们投资清单中一般类型的股票，而不是最佳类型的股票，还有些人大量购买私营企业股份，可如果这些企业经营出了问题很可能血本无归。” East Greenwich的杰弗里-鲍勃弗说：“当某一板块或者投资类型火热的时候，每周涌入数亿美元的资金，这绝对是有问题的，往往由于基金经理不能按照保护投资者利益的方式进行投资，这些基金的业绩开始增长乏力。”

　　当然并不是每家大基金公司都业绩不佳，但是专家说投资者可以通过避免规模陷阱来获利。FPA Capital的丹尼斯-布莱恩2004年就封闭了他管理的基金，当他觉得资金流入太多并威胁到回报率的时候，他就会关闭基金。很多敏锐的投资者都盯着类似的基金，只要这些基金放开，他们就会马上买进。另一种策略是投资那些业绩良好但规模不大的基金，因为这些基金还没有成为很多401(k)项目的投资对象。

　　三、低佣金陷阱

　　很难想象很长一段时间里，即便交易少量的股票美国人都要支付很高的佣金，一些客户因此停止买卖股票。那时为了一笔交易，人们要拿起电话，和一个交易员进行沟通，然而随着交易技术的快速发展，交易中的人为因素越来越少了，佣金价格也不断降低。在嘉信理财的查尔斯-施瓦布引领下，过去二十年折扣经纪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发展起来。1991年，嘉信理财每笔交易的平均价格是76美元，尽管按照现在的标准衡量非常高，但是在当时已经很便宜了。从90年代开始，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兴起，佣金价格不断下调，直到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历史最低点。

　　这种变化给经纪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冲击。如今折扣经纪公司的经营策略和十几年前的综合性经纪公司非常相像。由于大的折扣经纪公司市场份额不断扩大，综合性经纪公司不得不进行调整。一些综合性经纪公司提供打包财富管理服务，在支付一定佣金的基础上，客户可以无限制的进行交易。综合性经纪商的行为越来越像折扣经纪公司，美林的Merrill Edge处理一笔交易的佣金只有6.95美元。

　　而与此同时，折扣经纪公司也开始提供银行和其他金融服务，尤其是大量资金逃离股市后，交易佣金的价格还赶不上辛巴克的一杯咖啡。如今投资者可以在这些公司开活期存款账户或者在这里制定遗嘱。前嘉信理财执委查理斯-高曼说：“未来各家公司的业务种类将更加全面。”

　　一方面，这种现象印证了市场经济的工作原理，消费者希望价格下降，最终他们如愿以偿。现在每个人都可以在股市上买卖股票，享受多种金融服务。另一方面，低佣金让许多不合格的投资者活跃在市场上，他们买卖股票就像追求时尚的人买最新设计的服装。专家说低佣金使得股市投资更像是一种投机而非理性的投资。纽约的一个理财顾问乔休尔-布朗说：“如果你给投资者太多绳子，他们会把自己吊死。”

　　四、指数基金与ETF

　　20年前，积极选股的基金经理统治着华尔街，其中的一些人还为自己的能力洋洋得意。他们对指数基金嗤之以鼻，因为这种基金不选股，而是试图持有某一类型的全部股票，这些基金没有天才的基金经理运筹帷幄，一支猴子都可以帮投资者盯着股票。

　　然而现在我们大部分人都生活在人猿星球，而且还乐在其中。90年代初，每50支股票基金中只有1支指数基金，可今天每4支股票基金就有1支指数基金。为什么会这样？专家说因为投资者已经明白积极管理型基金的成本严重抵消了它的收益。一般而言，积极管理型基金年费率为0.9%，也就是投资10000美元要支付93美元的佣金。因此投资者若要获利，基金公司的收益率至少要高于市场平均收益水平与费率之和，然而过去五年10家基金公司只有不到3家能够做到。

　　华尔街发生的变化也起到了重要作用。过去积极管理型的基金都是由股票经纪人来销售，他们收取高额的佣金。但是由于客户的抱怨以及错误的宣传，他们的名声越来越差。如今这些经纪人只能按照固定费率收费，而不能按比例提取佣金，因此他们更愿意推荐指数基金。Cerulli Associates的泰勒-克洛迪认为收费方式的改变，使得消极管理基金更加流行。

　　指数基金本身也在改变。为了增加成交量，1993年美国证券交易所推出了新的指数追踪投资产品，这种产品可以像股票一样时时买卖。从此ETF诞生了，现在此类基金的资产规模达到了1.2万亿美元。今天股市以及债市上充斥着超过1000支ETF基金，仅Standard & Poor's 500-tracking SPDR的资产规模就超过1000亿美元。

　　但是ETF和指数基金的流行也带了意想不到的问题。专家一直呼吁个人投资者利用这些工具组建廉价而又多元的投资组合，组合中包括他们一直希望持有的股票。但是ETF的费率已经超过了积极管理型基金的平均水平，每投资10000美元的费用超过100美元，而差不多10支指数基金里就有1支费用超过200美元。批评者指出，很多投资者不理性的投资正在推高ETF的成本。

　　五、投资海外分散风险

　　20年前，马克-莫比尔斯来到斯里兰卡的一家轮胎公司寻找投资机会。很快，他管理的Templeton Emerging Markets fund成为第一个敲开这家公司大门的西方投资者。现在无论莫比尔斯到哪里，都会收到一份英文的宣传手册，以及拉投资的项目经理的招待，这些经理知道他为什么来。尽管很少有人完全模仿他，但是很多美国投资者选择了同样的投资策略。人们可以通过网络在世界各地买任何商品，90年代中期没有人在线购物，而2011年仅美国电子商务的规模就超过了1943亿美元。

　　所有人在海外购物的原因都一样：更好的交易、更多的选择。对于投资者他们必须分散风险，尽管如今世界的关联性越来越大，但是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观点仍然受用，人们需要在世界各地投资。拥有国外的股票和债券可以帮助投资者规避美国市场的风险，而现在投资者投资国外资产也越来越方便，市场上有321支基金的名字里有国际两字，而1992年只有92支，这期间此类基金的资产规模已经增长了10倍。

　　科技的发展极大的推动了这一变化。90年代初，购买外国股票的投资者必须通过邮局才能获得相应公司的财务年报，通常需要等数周的时间，比用信鸽传递都慢。然而今天他们只需在电脑前轻轻一点鼠标就可以获得所需要的数据。现在世界各地的会计政策也更加标准化。因此很多金融顾问都建议年轻投资者将手中一半的资产购买外国公司的股票。

　　尽管过去20年发生了很多变化，但是一些原则性的东西没有改变。First Eagle Investment Management的CIO约翰-安霍尔德表示，他们一直投资股价比实际价值要低的公司的股票，(通过这种方法，他们发现一些最好的投资机会是在日本)。一些市场的风险依然很高，有投资者认为机会最大，同时波动性最大的市场在非洲以及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莫比尔斯衷情于物产丰富的尼日利亚和肯尼亚。他说这些国家的信息质量还有待提高，但是比起中国或者斯里兰卡20年以前要好很多。

　　六、逆向操作

　　投资专家也和普通人一样，他们挑选股票、债券或者其他资产就是希望升值，但是如果跌了怎么办，他们可不想丢掉工作。业内人士会偷偷告诉你，在投资圈里想保住饭碗最好的办法就是随大流。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收了高额的佣金，但是很多基金的业绩看起来和它们参照的指数相仿的原因。凯恩斯曾经说：“按照常理失败比不按常理成功更保险。”把这句话应用到投资领域就是：只要所有人投资科技股失败，即便你的投资损失过半也不会丢掉工作。

　　但是普通人的投资动机不同，他们往往可以险中取胜。很多有耐心且成功的长期投资者会把资金投到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部门或者资产，但是长远看总能取得很好的收益。2002年，很多专家都认为苹果是垃圾股，当时股价只有7美元，但是有人注意到这家公司没有负债，并且持有40亿美元的现金资产，这些都预示这家公司能够度过这段艰苦的时期，重新复苏。现在苹果的股价已经600美元了。杰诺米-葛兰森就是一个著名的逆向投资家，2009年3月，他建议客户应该冲进股市坚决投资。大部分投资者都畏首畏尾，然而此后市场出现了报复性反弹，随后三年葛兰森的基金从美国股市中获利2000亿美元。

　　逆向投资可以帮投资者挣很多钱。1999年的时候，人们热衷于买高价大盘股，但是这个板块整体市盈率非常高，有的甚至是其长期平均水平的两倍。一些人没有随大流，他们大量购买了市场不看好的股票，两年后科技泡沫破灭了，而这些人也发了横财。

　　尽管我们错过了很多抄底的机会，比如没在1999年黄金(1732.10,-8.40,-0.48%)最低点时购入黄金，没在2009年购买股票和债券，但今后20年我们还会有别的机会。葛兰森说：“市场惊人的无效率。”这就是说下一个低价的好投资品随时会出现，他建议：等到下一次市场大乱，加大赌注进场扫货。

　　七、婴儿潮一代的挑战

　　乔布斯是婴儿潮时代出生的人，乔治-布鲁尼、奥普拉以及许多行业精英也是，当然奥巴马、希拉里以及罗姆尼同样都属于婴儿潮一代。过去20年，出生于1946-1964年的人达到了他们人生的顶峰，他们掌管着这个国家的企业、政治以及文化。然而如何隐退却是这一代人在顶峰时期对美国影响最大的事。不管是否愿意，这一代人都即将退出历史舞台。他们如何面对这个挑战将直接影响今后数十年美国的经济走向。毕竟7800万人是一个庞大的数字，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将产生巨大的影响。

　　在90年代以及上个十年中段，股市欣欣向荣的时候，很多婴儿潮一代的人都认为自己晚年将衣食无忧，拥有大量资产、享受着惬意的假期。但是2008年的经济危机打乱了一切，很多人的储蓄缩水，未来变得渺茫。根据大都会保险公司的调查，只有一半人认为自己的退休储蓄能维持正常生活。大多数人不得不继续工作来弥补资金的缺口，但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的主动权。人口学家尼尔-郝威说，美国中年后期的残疾率正在恶化，这样很多人在最需要钱的时候丧失了工作能力。

　　养老问题给美国带来了巨大的挑战，婴儿潮一代的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在每次关于政府支出的辩论中都是焦点。然而事情并非没有转机，如今很多空巢老人开始创业，这对美国经济是个很大的震动。华盛顿天主教大学经济学教授斯科特-谢恩说：“去年美国48%的新企业都是由45-64岁之间的人创办的。”研究表明：年龄越大创业精神也越强，同时幸福感也越高。研究人类情绪的AARP Thriving指数显示，人们的幸福感在51-55岁之间最低，但是65岁以后就会迅速增长。

　　八、数字科技改变世界

　　2008年金融危机以及随后引发的网络公司泡沫的破裂看起来有些不同寻常。尽管伴随着股市大跌，但是这次衰退比我们经历的最近一次要温和。那时的失业率只有6.3%，比现在要低得多。所以人们很难吸取当年科技股泡沫破灭时的教训。401(K)一代，第一次可以自己管理退休账户和投资组合，当亚马逊(微博)的股价突破100美元大关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战无不胜，而当其股价跌破8美元的时候，他们只能默默忍受。以科技股为主的纳斯达克(微博)指数也遭遇了同样的厄运，唱空的人马上开始充当事后诸葛亮，他们说科技股的购买价格要根据其未来的盈利能力来订，而很多科技公司根本没有盈利。

　　但是理智的判断告诉我们，对数字经济的热情并没有错只是来的过早。计算机硬件越来越便宜，而电脑处理能力越来越强。数字通讯更快更安全，最终将带来巨大收益。亚马逊也在慢慢恢复，而电子商务越来越具规模。移动电话变得更小更方便，功能也更强大。2000年时，只有44%的美国人上网，而现在是78%，很多发展中国家也有同样的趋势。信息科技部门发展的非常成熟，以至人们对其取得的进步已经见怪不怪，科技企业的资产规模占标准普尔500指数企业的20%。

　　但是专家说，数字时代让社会更加动荡。咨询公司Deloitte's tech-oriented Center for the Edge的创始人约翰-郝克尔说：“更好的通讯手段以及信息处理技术正在给各行各业制造着成功者和失败者。”客户和合作伙伴对企业的要求越来越高，而在私人领域，美国人必须承担极大的压力，他们不得不自己的支出以及证券投资做更多更快的选择。不过纽约大学的德亚-高斯说：“现在人们越来越聪明，他们已经学会利用信息时代提供的庞大的数据，从而发现更好的生意，寻找更好的投资，移动互联网平台以及社交网络也给消费者提供了更多的工具。”(鹿城/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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