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乞讨

momotalk

下雨了。门外边来了一只黄灰斑纹的小狗，伸出半个头探望。——我家正在吃饭，做了一锅猪骨绿豆汤。肉的香味随着滚滚的汤液巴拉巴拉地弥散在四周。它就这样巴巴地望着，呆在那里不肯走。正在桌子下边吃饭的猫咪发现了外边这个动物，马上就发怒一般冲了过去。小狗逃窜了好一段距离，猫咪才回过身，懒洋洋的往回走。

    几分钟后，门外那个小狗依然探出半个脑袋进来，眼巴巴的望着——不是望着我，我也不知道它在看什么。或许是它已经不再对人类的同情心抱有幻想了吧。我能想象得到它到处乞食或者偷食而被人驱逐的情景。它只是在被动地等待机会，或许运气好会有几块骨头滚到它脚下，它就可以叼起来就跑，躲到一边去享用。这样或许可以缓解一下饥饿。饭毕，我将吃剩的骨头用碗装起来，拿到门口。小狗就站在不远处的雨中看着我。我小心地夹起一块，放到它面前。我的这个动作让它受了一下惊吓，后退了两步，随后又迎上来，开始小心地将嘴巴向骨头靠近，同时不时地打量我。对我充满了戒备。我蹲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怕惊吓了它，看这它叼起骨头跑了一段距离，才站起身来。将其余的骨头都放在遮阳台下边，然后退到一边。那只小狗跑到遮阳台下，开始啃起其中一块较大的骨头。无奈那骨头太大，它费了很大的劲都没能咬动。我开始担心起它的牙齿来。我以前曾经养过一只小狗，很是乖巧。最后就是因为一个鱼骨头太大而卡在喉咙里被活活卡死的。死的时候也不过比我的一只鞋大一点点。想起它我就很伤感。我知道这些动物的牙齿很锋利，但是每天都要在这些生硬的骨头上磕磕碰碰，到底也很痛苦。

我想起不久前在火车站发生的一件事情。我坐在火车站的排椅上等火车，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小伙子站在我面前。衣着干净整洁，背着个包包，还有几分帅气。他给我一个纸牌。那是一个广告牌，干净而且漂亮，用厚厚的膜夹起来，显得很有艺术感。上边写着：“我们是聋哑人士，需要您的关怀与支持……”有一部分我不记得了，看完后他用手指了指末后的几个大字，那是 “每位20元，谢谢。”上边画着一个大笑脸。我内心一直要求自己要做个善良的人，于是没有多想，就直接掏钱了事。他又拿出一个牌子，上边写着“谢谢您的关爱。”然后给了我一个微笑，阳光灿烂。我却知道这微笑很熟悉。从各个酒店，理发店，服务场所，我都可以看到这种招牌式的微笑。再想想那末后的几个大字“每位20元”，才明白，他根本就是一个生意人，靠他人同情心生财的商人，至于他是不是真的聋哑，我倒不想知道了。我只知道，不管他是否聋哑，他都可以不必借助于他人施舍而生活下去。而我的这种“善”，成全了自己，却未必会为社会带来善果。

    想起《了凡四训》中的一个助人行善的原则，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而世界上有很多需要我们雪中送炭的地方。比如动物们，它们的确比某些人有着更需要帮助和关心的地方。我们的相助，给予它们的是生命。而给予那些人的是什么？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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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