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私募股权公司打错人民币基金的如意算盘

卜丁

全球最大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现在逐渐认识到，它们需要从中国本土筹措资金来竞争中国当地的交易。但是一些中国官员近日草拟的新规显示，成立人民币基金并非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促进中国业务的万灵药。

投资团队一直苦苦思索如何调配大笔海外融资投入中国高速发展的经济，以期从中盈利。一些规模较小的中国交易可以让许多参与者在无需大举借债的情况下就实现不菲收益。

一些私募股权投资领域的顶级公司现在均认为，人民币基金可以帮助它们在受限很少的情况下赢得更大规模交易。考虑到中国对汇率的严格控制，这就意味着要从本地投资者手中筹措资金。在《华尔街日报》于去年11月份召开的中国金融市场年会上，凯雷投资集团(Carlyle Group)的大卫•鲁宾斯坦(David Rubenstein)说，任何想在中国一展身手的大型西方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或许都应该拥有一只人民币基金。

上周，鲁宾斯坦在北京宣布凯雷将与北京市政府合作成立一只价值数十亿元的人民币私募股权基金。这将成为凯雷第二只人民币基金。之前此类人民币基金的成立已有先例，百仕通集团(Blackstone Group)就在去年与上海市政府达成协议，成立一家基金管理公司。

中华创业投资协会(China Venture Capital Association)提供的数据显示，在接受它调查的39家外国风险资本和私募股权投资公司中，有41%的公司表示将优先成立人民币基金。过半公司说目前已经准备好建立此类基金。

这种人民币基金的融资对象针对的是本土而非外国投资者，拥有此类基金的投资公司有可能借助它在中国更广阔的经济领域涉足更多交易。纯粹的本土基金在进行交易时无需获得批准，而且可以在一些外国投资者受限的行业进行投资，比如电视台和出版业。纯粹的本土基金还可以用来进行收购，而外国私募股权投资往往只能收购少数股权。

上海市金融服务办公室近日制定了一系列监管草案，《华尔街日报》记者看到了它的复印件；文中澄清了上述问题的处理方法。目前这版文件暗示，人民币基金的建立将面临较少的官方限制，它将让西方投资者在进入中国市场时略微多了一些便利，但这些投资者仍将面临明显的限制。

该草案称，人民币基金仍需遵照《指导外商投资方向规定》(Foreign Investment Industrial Guidance Catalogue)的要求，该规定明确了允许并鼓励外商投资的领域，国防和媒体等行业属于投资禁区。

对于那些希望获得全部本土“待遇”的投资者来说，这些限制无疑给他们兜头一盆冷水。有关由外国公司设立的人民币基金能够最终参与收购、或在像在西方社会中通行的那样在管理层收购中吸纳大量股份的可能性也随之降低。

普衡律师事务所(Paul Hastings)驻香港的合伙人胡立生(Maurice Hoo)说，这些公司在中国本土成立人民币基金意味着它们愿意接受来自中国政府的可能监管，而在西方市场中它们一直拒绝像这样被束住手脚。

上述规定在解决另一个关键问题上不乏闪光之处：平衡基金投资者之间的利益。中国缺少有经验的养老基金及其他大型机构投资者来为在西方融资的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提供主要支撑。而这些公司背后的大型外国投资者或许会因为要在中国相关交易上听从中国投资者的意见而感到不悦。目前中国在全球主要经济体中拥有最快的经济增速。

美迈斯律师事务所(O'Melveny & Myers LLP)驻北京主管合伙人司马瑞(Lawrence Sussman)说，这些有关允许合格投资者运作本土人民币基金业务的条款是朝平衡私募股权投资公司的境外和本土投资者利益迈出了一大步。

私募股权投资者从此事上学到的一课是，人民币基金或许可以降低某些交易的难度，但对于交易撮合人和背后的投资者来说，它并不意味着整个游戏规则发生了改变。事实上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随着行业扩张，中国政府将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此事究竟是好是坏还是一个问号。

Rick Care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