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
在国漫《不良人》中,李存勖绝对是有个性的一个角色,普通话不好好说,要边说边唱,高调出场,挫败后梁进攻,取得潞州大捷。最后因为亲信戏子镜心魔一个背刺而直接出局。其实这是符合李存勖历史身份的。历史上的李存勖的确是个武德充沛的皇帝,以弱胜强,但他也十分喜爱戏剧,简直可以用痴迷来形容,甚至重用戏子优伶为官,最后被戏子所杀。
李存勖,沙陀族,山西应州人,为唐末名将“独眼龙”李克用的亲子。李克用以镇压黄巢起家,895年因参与救驾唐昭宗,而被封为晋王,其后将以太原为核心的河东经营为自己的领地。907年朱温灭唐,李克用仍用唐朝年号,和朱温的后梁长期军事对峙。李克用手下包括义子在内有13人,号十三太保,即大太保李嗣源、二太保李嗣昭、三太保李存勖、四太保李存信、五太保李存进、六太保李嗣本、七太保李嗣恩、八太保李存璋、九太保李存审、十太保李存贤、十一太保史敬思、十二太保康君立、十三太保李存孝。这13人,只有李存勖是亲子,而十三太保李存孝据说是项羽、李元霸再世,有万夫不当之勇。
908年,李克用病死,24岁的李存勖继位为晋王。据《新五代史》记载,李克用死前交给李存勖三支箭,代表了李克用的不甘。第一支箭代表讨伐幽州刘仁恭。刘仁恭本来投靠李克用,李克用对他掏心掏肺,但不久刘仁恭便背叛李克用,倒向朱梁。第二支箭代表要讨伐契丹。第三支箭则代表要消灭世仇朱梁。这三支箭被李存勖供奉在太庙,时时提醒自己要报仇。
而此刻的李氏经过多年战争仅剩山西南部,敌国后梁是正统,占据中原大部,南方割据势力也向后梁臣服,约为兄弟的契丹也倒向朱梁,晋国形势堪称恶劣。
刘仁恭原本是唐末范阳节度使,攻打幽州失败后,只身归附李克用,被李克用赏赐田地豪宅。在李克用的帮助下,刘仁恭成功夺取了幽州,李克用便封其为检校司空、卢龙军节度,占据幽州。其后刘仁恭野心膨胀,割据河北。
后李克用对朱梁作战,让刘仁恭出兵,刘仁恭竟找理由敷衍李克用。897年,刘仁恭公开翻脸,并吞并了在幽州的晋国部将,转投朱梁,自此晋国右翼方向完全暴露在危险中。李克用死后,幽州刘仁恭集团便内讧了,其子刘守光和刘仁恭妾室通奸被发现,刘守光遂造反,囚禁了刘仁恭,刘守光自称燕帝。
913年,李存勖出兵,次年2月便攻入幽州,擒获了刘仁恭父子,在太庙将其剖腹挖心,解决了三支箭中的第一支。
契丹在唐末崛起,统一北方。905年,身处对草原一线的李克用和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在云州城外会盟。据史书载,这次会盟二人进行了友好磋商,二人亲如兄弟。二人约定,契丹攻击朱温的小弟刘仁恭,晋国则主攻开封的朱温。但在离开云州后,阿保机听说李克用在云州设伏要杀死自己,随即大怒,然后撕毁盟约,转头就和朱梁结成同盟。
914年,李存勖占据幽州后,河北、河东连成一片,南有朱梁,北有契丹,边界广阔,为了全心对付朱梁,必须要扫除契丹,防止两线作战。917年,契丹攻占河北涿鹿,围困幽州,李存勖出兵救援,大败契丹,斩杀万人。921年,契丹征发全部兵力南下,晋军动摇,李存勖为激励军心,亲自上阵,手刃契丹军将,在他的鼓励下,契丹又大败。晋国两次击败契丹,使得契丹多年不敢南下。
唐末占据潞州(上党)的昭义军节度使自立。潞州是晋国南下的关键,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李克用时期占潞州,由李克用亲弟李克恭守护,可见晋国对此地的看重。但不久李克恭被潞州叛将暗杀,潞州再度自立,并倒向朱梁。901年,李克用二占潞州,并让李存勖为潞州留后,主管潞州防御。903年,朱梁率10万人攻潞州,李存勖死守潞州,梁军一时无奈,只得在潞州城外修筑高墙,长期围困,称为“夹寨”。
908年,晋王李存勖发动了三垂冈、夹寨战役。原本梁军想借助老晋王李克用病死之机突袭潞州,但李存勖亲率大军从太原出发,急行军6日,抵达潞州城外的三垂冈埋伏,次日遇到大雾,李存勖率军突击,梁军大乱,大败而归,夹寨毁灭。
910年,李存勖和朱梁争夺河北控制权。晋军在柏乡大破梁军,由此依附朱梁的定州、镇州军阀转投晋国。至918年完全占据河北,重创契丹的李存勖全力南下,在河南濮阳再败梁军。至923年,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国号唐,都洛阳,史称后唐。10月,已经改名的唐军分兵包围开封,仅1个月便打下开封,灭亡后梁。至此,后唐国力达到全盛,李克用的三支箭似乎都命中了。
戏子,即演员,古代男演员称优,女演员称伶。李存勖是杰出的军事家,但却不是好的政治家。灭梁以后,李存勖的性格弱点全面发作,短短三年,李存勖就退出了历史舞台。
首先,李存勖特别痴迷戏剧,不仅听,还要自己下场表演,给自己取了个艺名“李天下”。灭梁以后,和他一起唱戏的小伙伴纷纷出将入相,凭借李存勖的宠幸,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宫廷,或飞扬跋扈,或收受贿赂,或欺压百姓。而和他一起战斗流血的将士反而依旧困苦。戏子的代表就是景进,这人也是《不良人》中镜心魔的原型,景进参与军机,一言就能改变李存勖的决策,所以丞相大臣都要讨好他。
除了戏子干政,还有宦官复兴。李存勖恢复旧唐官职,以诸宦官为各军监军、各道执事。在宦官集团蛊惑下,大将郭崇韬被杀,义兄贤臣李嗣源被驱逐。
第三还有皇后干政。李存勖的皇后刘氏是尖酸刻薄的市井妇人,成为皇后后不认亲爹,只认金钱,肆意干政,景进等一干佞臣就是靠皇后得以亲近皇帝的。
在这种综合因素之下,登基到第三年(926),瓦桥关军卒不满宦官欺压,发生兵变,且兵变成燎原之势,李存勖派人平叛,失败后死守洛阳。禁军统领、戏子出身的郭从谦哗变,李存勖在兵乱中被流失射中而死。随后其义兄李嗣源为乱军拥戴进入洛阳,先为监国,后称帝,此即为后唐第二位皇帝明宗。
李存勖颇有秦始皇、项羽的风采。他受命于危难之间,继承晋王之初,可谓四面楚歌,但都被他一一化解,欧阳修甚至将他和汉光武齐名。但可惜建功立业之后忘乎所以,“外则伶人乱政,内则牝鸡司晨”,最后不免身死。欧阳修在《伶官传序》中说“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用在李存勖身上很是恰当。
参考文献
《新五代史》,中华书局,1974年。
徐双:《河东集团建国道路的探讨》,天津师大硕士学位论文,2013年。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