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书场》第1集：日本王牌飞行员的生死之谜

源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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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萨脱口秀《萨书场》首播：日本王牌飞行员的生死之谜 

2015-10-30 萨苏 老萨有发现

http://mmbiz.qpic.cn/mmbiz/3HlCU ... sTMFg/0?wx_fmt=jpeg); background-color: rgb(241, 241, 241); max-width: 100% !important; box-sizing: border-box !important; background-position: 1% 5px; background-repeat: no-repeat no-repeat;">最近老萨忙着一件事儿，做了自己的第一部网络脱口秀节目《萨书场》。今天播出第一集《日本王牌飞行员的生死之谜》。

本期看点

一首赠诗引出一段尘封七十年的抗战往事，日本空军“四大天王”之一的王牌飞行员山下七郎在抗日战争中被中国空军击落并俘虏，抗战胜利之后山下七郎却人间蒸发，留下的只有疑点重重的两份死亡记录。

几十年后，一本回忆录揭开了当年这场谜案的蜘丝马迹，这位日本天王竟悄然扎根中方情报机构，参与破解日军密码。他在中国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何甘愿为中国空军服务？又为何甘愿重返蓝天为中国对手护航？且听老萨一一揭秘。

一首赠诗引出生死悬案

鸿飞偶遇战句容，嘉定城边恨未东；

紫金山畔承君让，也曾金锁释飞熊。

军部狂言原幻影，田中奏折尽成空；

八年苦难应强记，南海乡间葬巨龙。

——《送山下君之兰州》

这首诗，是抗战胜利后，一名叫罗英德的中国飞行员赠给一名日本飞行员的。这名日本飞行员，还是日本海军航空兵里号称“四大天王”之一的山下七郎。

山下七郎

罗英德在自己的回忆录中记载了当时的情况。他说，1937年8月13日开战后，我们三大队和四大队的战士就到前线去作战了，到8月15日第四大队的大队长高志航负伤，换了一个队长顶替，第三大队的大队长紧接着在9月19日阵亡，也换了新队长，短短两个月时间里，大队长已经换了三任了。而日军作战的点也从上海开始到达南京，这个时候罗英德带领几架飞机，在南京上空守卫首都，阻击日军。

据他自己回忆，这一天他巡逻的时候，最初是没有发现日本飞机的。当他飞到南京汤山上空时，突然觉得右下方闪了一下，马上觉得不对。他意识到这个闪光不是地面的闪光，而是空中的闪光。那什么东西会在空中闪光呢？玻璃，座舱的玻璃！

他立刻就滑下去，往那方向寻找，真的发现了山下七郎。罗英德冲下去，在高处，看到敌机在底下平飞，这个山下七郎非常狡猾的，平时飞的动作是曲线形，很难打中。但是这个时候，他的飞行曲线突然变直了，这是怎么回事？当时两架飞机近到已经能看到飞行员了，他看到山下七郎正拿了一个地图，一边在操作飞机，一边在看地图，就没注意后面。罗英德冲下去，打了一梭子，但山下七郎马上反应过来了，升起来就跑，罗英德在后面紧追不舍。

罗英德将军（右）

这时罗英德看到山下七郎飞机机翼的侧面，出现一条白线，是罗英德击中了对方的机翼，飞机的油料是藏在机翼里面的，他把对方的油箱给打穿了，油料一直在往外漏。

罗英德想追上去再给他一枪，追不上了，日本飞机比我们快。追到句容的时候，罗英德突然发现对方机翼那条白线没有了。原来，油漏光了！他冲上去，这时山下七郎的速度已经降下来，准备迫降了，迫降的时候地面不平，飞机翻了。罗英德在上面转了两圈，看到有陆军跑过去抓飞行员了，才回来。这个时候罗英德一直不知道自己击中的是什么人，第二天登报纸了才发现，自己把日本的“四大天王”之一的山下七郎给打下来了。

山下七郎被捕后死活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可是飞行员军服上是有名字的，他的军服上写着：山下七郎。

此后，他就被送到了南京看守所，紧挨着供空军起飞的大校场机场。罗英德第二天去机场的时候，好奇心重，想去看看那个自己打下来的日本飞行员，就跟着汽车去了看守所，还买了点东西给他。结果发现情况不是太好，因为山下七郎迫降时胳膊摔得很重，没得到很好的治疗。罗英德对他说：“我来看看你，是我把你打下来的。”山下七郎却说：“根本不是你打的，是我的飞机出故障了。”

罗英德就跟他说，我在什么地方跟上了你，我怎么打的你，打中你什么地方。山下七郎不说话了，但还是有抵触情绪。山下七郎旁边还有一个日本飞行员，摔得更重，胳膊已经骨折了，骨头刺在外面，而且绷带包了好多天都没换，散发腐臭味了。罗英德看到后，没说什么，就出来了，跟外面的人说，拿我的钱给他们治伤。警卫就不干了，说他们日本鬼子轰炸我们，你怎么还给他治伤？罗英德说，就是因为我跟他是同行，都是飞行员，所以出于同行的感情，就给他治吧。就这样给山下七郎把胳膊治好了，另外一个飞行员也重新敷了药。

再见到他的时候，山下七郎的态度就好多了，还对他说了一句“阿里阿多”，就是日语的“阿里嘎多”——“谢谢”的意思。

接着他的回忆录就写到了1938年，武汉失守前夕，南京上空的空战已经打得非常惨烈了。罗英德的战友牺牲了很多，他心情非常不好。一路后撤，到武汉的时候，正看到山下七郎他们也撤下来。结果山下七郎见到他，说自己一路遭遇了37次空袭，全是日本飞机打的，“这些日本飞机根本就不是跟中国的军队在打，而是打我们逃难的这些人，我们日本军队的武士道哪去了”，他说这个话的时候很气愤。

罗英德

罗英德觉得，山下七郎还是有人心的。加上自己心情也不好，就跟看守说，我带他去吃饭、洗澡行不行？看守说行，你带他去吧。于是罗英德就把山下七郎带出来，一块吃饭，然后请他洗澡，后来看到这些日本被俘的人员没有衣服，还给他找了十几件飞行员的皮衣。

山下七郎非常感动，就开始跟他说，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可以为中国人做事。罗英德一听这话很高兴，找来了他专门做对日情报工作的战友夏沧一，把山下七郎介绍给了他，山下七郎从此就开始为中国空军做破译日军密码的工作了。

源济

抗战期间，日本王牌飞行员为何甘为中国护航？ 

2015-10-31 萨苏 老萨有发现

http://mmbiz.qpic.cn/mmbiz/3HlCU ... sTMFg/0?wx_fmt=jpeg); background-color: rgb(241, 241, 241); max-width: 100% !important; box-sizing: border-box !important; background-position: 1% 5px; background-repeat: no-repeat no-repeat;">最近老萨忙着一件事儿，做了自己的第一部网络脱口秀节目《萨书场》。第一集《日本王牌飞行员的生死之谜》。

本期看点

一首赠诗引出一段尘封七十年的抗战往事，日本空军“四大天王”之一的王牌飞行员山下七郎在抗日战争中被中国空军击落并俘虏，抗战胜利之后山下七郎却人间蒸发，留下的只有疑点重重的两份死亡记录。

几十年后，一本回忆录揭开了当年这场谜案的蜘丝马迹，这位日本天王竟悄然扎根中方情报机构，参与破解日军密码。他在中国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为何甘愿为中国空军服务？又为何甘愿重返蓝天为中国对手护航？且听老萨一一揭秘。

这时，中国空军第一次宣布了山下七郎的死亡。这个资料在日本中山雅洋的《中国的天空》里面记载过：山下七郎在1937年被击落之后不久，由于日本飞机轰炸，击中收押他的看守所而死亡。

但到了战后，好多人质疑，1937年以后还见过山下七郎呢，这是怎么回事？于是中国方面又公布了第二个消息，说在1945年日本投降后，山下七郎组织战俘逃跑，逃跑者被抓回来后供出了他，山下七郎就被枪毙了。

这个事情同样有漏洞，第一，逃跑的人没枪毙，策划逃跑的却被枪毙了。第二，这事是发生在日本投降以后，日本战俘很快就会被遣返到日本去，还有什么逃跑的必要？而且在中国战场上从来没有出现日本战俘投降以后还被枪毙的事情，山下七郎是唯一的一个，这些都让我们觉得反常近妖。

山下七郎的命运是怎样的？

实际上罗英德跟他后来一直有交往，罗英德自己是广东人普通话不标准，在回忆录里甚至写道“山下七郎的汉语和四川话都比我说的好”。

山下七郎到成都工作后，情况有点变化了，他已经可以请罗英德来吃饭了。两人在成都见面吃饭时，山下七郎告诉罗英德，自己现在不仅娶了妻子，而且还生了一个孩子，妻子当时已经怀上了第二个孩子，第二年还计划要生第三个孩子了。罗英德说真是恭喜你。山下七郎就说，那你呢？你什么时候结婚呢？

罗英德回答说，我没法结婚，我们中国飞行员跟你们日本人不一样，我们中国飞行员上天以后只有6个月的生命。他的好多战友都是上天以后就牺牲了，因为日本的航空兵比我们强太多了。当时的中国飞行员，驾机执行任务牺牲的比例太大了，罗英德就对山下七郎说，我不能祸害别人家姑娘，我们空军里全是寡妇。这句话说完之后，山下七郎好长时间没法回答，我也没有想到一个日本的“空军天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最后，他对罗英德说，我希望能重新上天，做你的僚机，在后面守卫你。

山下七郎

山下七郎作为日本的“空军天王”，执行任务都是人家守卫他的，他居然要给罗英德去做僚机，当然他肯定是不能做僚机了，因为他是一个战俘，这一生恐怕也没有资格再上天了。但是他这种心情罗英德是理解的。

但这并不是故事的收尾。我怎么会插到这个故事里面去呢，是因为2005的时候，我在日本一家华文媒体做副总编，跟我们的作者有一个聚会，有一位叫斋藤的作者问我，你在兰州有熟人吗？我想到兰州找一个人，你跟我一块去吧。我问什么人，他说就是日本“四大天王”之一的山下七郎。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山下七郎还活着这件事情，我说他不是战争中就死了吗？他说没有，在1999年的时候，有一个日本记者到兰州还采访到了山下七郎。我特别吃惊，他难道还一直活在兰州吗？我就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这样吧，樱花开的时候，你跟我一块到兰州去采访山下七郎，我知道他住在哪儿。我说那太好了。

后来，他陆续给我发来一些文档，都是关于当年山下七郎的资料。他很不愿意接受采访，甚至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日本人，但是那个日本记者最后还是通过不知道什么关系找到了他，把他认出来了。山下七郎最后说了日语，而且讲述了这些年自己身上发生的事。这个记者偏巧问了一个我特别关心的问题：当时的日本人思想都是很顽固的，山下七郎怎么会轻易地转到中国这边来？

罗英德自己说他在里面起了很大作用，但是当这个日本记者采访到山下七郎的时候，他给讲了一个故事，却让我们感到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罗英德固然是给了山下很多帮助，但山下认为他只是一个个人的朋友，并没有转变对中国的态度。在中国看守所里，山下七郎是很强硬的，没有一点投降的意思。但是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改变了他。

源济

《萨书场》：老兵永远不会死，他们只会悄然消失 

2015-11-01 萨苏 老萨有发现

http://mmbiz.qpic.cn/mmbiz/3HlCU ... sTMFg/0?wx_fmt=jpeg); background-color: rgb(241, 241, 241); max-width: 100% !important; box-sizing: border-box !important; background-position: 1% 5px; background-repeat: no-repeat no-repeat;">最近老萨忙着一件事儿，做了自己的第一部网络脱口秀节目《萨书场》。第一集《日本王牌飞行员的生死之谜》。

山下七郎自己说，这一天是1937年9月18日，但后来我们查到应该是1937年的10月10日。他回忆说，那一天自己被关在看守所里，中国空军向在上海的日军发起一次全面进攻。这个全面进攻，9月18日确实是有一次，但他自己实际上是9月26日被俘，所以不可能赶上9月18日的空袭，10月10日中国空军又有一次从南京方向出击对上海的攻击，他看到的应该是那一次。

这一次攻击，他在看守所里看到的情景非常壮观。当时在南京大校场的中国空军，一队一队地起飞，向上海，向日军发起攻击。可是你要知道中国航空兵，当时跟日军的差距已经很大了，日军比我们兵力强，你还这样冲上去，就真是有点自杀式袭击的意思。山下七郎看到冲上去十几架，回来就两三架，冲上去十几架，回来就两三架，中国空军飞机回来的数量很少。

我看到这儿的时候，也很奇怪，当时中国空军为什么这么干？后来我查国民党空军历史的时候才发现，这实际是当时上层一个技术性的决定，我们原来用的是美式飞机，但现在美国由于中立法案不向我们卖飞机了，现在苏联支援我们飞机，在前线如果保持一条苏式飞机的供给线和一条美式飞机的供给线，我们国家供不起的，所以要在战斗中，尽快把美式飞机消耗掉，剩下的飞机就送回到航校去做教练机，然后把苏式飞机做主力，只保留一条苏式飞机的供给线。但这是上层知道的事情，飞行员们不知道。飞行员只认为这是我们的国庆节，我们要雪中国的国耻，所以这时就到上海去拼啊，一队一队上去拼，拼到后来就是一队一队的飞机上去以后，只有几架回来。

有一个空勤这样回忆当时的情景，说我们的一个雪莱克攻击机冲出去以后，回来的时候就歪歪斜斜的，不知道中了多少颗子弹和炮弹，降落到跑道上的时候它已经是歪的了，在地上打转，翻倒在那儿，飞机就动不了了。这飞机的飞行员叫做徐汉灵，他是一个副中队长。飞机歪在那儿了，驾驶员没出来，这些地勤就冲上去，因为怕飞机爆炸，冲上去把座舱盖打开，打开一看，飞行员已经中了好几颗子弹了，身受重伤出不来了，这些人就把他从舱里面抱出来。正在抱出来的时候，他们突然看见飞行员的手指已经被打断了，他就用自己断的手指在前面挡风玻璃上写了四个字：还我河山。所以当时中国空军飞行员就是这种决心之下，冲向上海。

山下七郎当时在窗户里面，他是看不到机场上这架飞机降落以后的事情的，但是他看到在机场的跑道旁边有一队中国的官员，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穿得非常优雅的女士，后来有台湾的人推测这可能是宋美龄，因为宋美龄是当时航空委员会的委员长，而且她跟飞行员的关系很好。山下七郎看到这些人，每当有飞机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在那儿祈祷，祈祷飞机能够安全地着陆。

突然远处来了一架飞机，是一架双发的飞机，而且是新的，那是当时苏联刚支援我们的飞机，回来以后，这架飞机也不对了，在空中已经是摇摇晃晃的，往机场飞过来了。他就看到这些在旁边祈祷的人，啪地一声跪在跑道上，希望这个飞机能够回来。但是这飞机眼看要飞到跑道的时候，它撑不住了，翻过来，摔下来了。看到这情景之后，第二天，山下七郎就来找中国的看守，对他说，山下七郎已经死了，从现在起我愿意为中国空军服务。

这件事情斋藤给我讲了之后，我就期待着4月份能跟他一起去。但是非常遗憾的是，还没到樱花开放的季节，斋藤给我打电话，说不用去了，山下七郎已经去世了。所以后来我一直没有去成兰州，不知道山下七郎后来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只是知道，根据斋藤的说法，那时他已经是一个退休的中学教师了。甚至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山下七郎是真死还是假死。最后一次说他已经去世，包括斋藤告诉我他死了，也许斋藤就知道他没死，他恐怕是不愿意跟日本有任何的联系，所以才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当时山下七郎如果还活着，应该超过90岁了。也许你会说，90多岁，他的死亡是很正常的。但是我这个时候想起那句话，就是麦克·阿瑟当年讲的一句话：“老兵永远不会死，他们只会悄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