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群眾運動極端化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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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群眾運動極端化危機

亞洲週刊 童清峰
2014年4月26日 第28卷 16期

台灣民眾包圍中正一分局，抗議分局驅散立法院前群眾，並逼局長方仰寧道歉下台，更有人揚言要暗殺方氏；事件激起社會反彈，「白色正義社會聯盟」翌日動員到分局支持警察，反制「黑色」學運群眾。

民眾包圍台北市中正第一分局（圖：中央社）



「白色正義社會聯盟」成員到中正一分局為警察加油（圖：中央社）



台北市中正第一分局局長方仰寧（圖：中央社）



台大學生洪崇晏向警察喊話（圖：中央社）

反服貿學運於四月十日退場，讓民眾鬆了一口氣。但十一日下午就有民眾按捺不住，以「違憲毀諾」之名前往和立法院近在咫尺的台北市政府警察局中正第一分局包圍抗議，千餘民眾群聚在青島東路、公園路交叉口叫囂，聲威之壯，簡直要吞沒這棟白色的巍峨大樓。

「四一一」包圍警局事件儼然是學運佔領立法院議場的翻版，起因是抗議警方強制驅離立法院外「公投護台灣聯盟」的做法「違憲毀諾」，透過網絡動員，群聚中正一分局抗議，以幾近公審方式，企圖逼迫分局長方仰寧道歉下台，自稱活動發起人的台灣大學學生洪崇晏更語出驚人要暗殺方仰寧，震驚社會，讓人誤以為台灣搞文革。

學生以及部分群眾的脫序作為激起台灣社會強烈反彈，支持方仰寧的網友在臉書成立「無限期支持方仰寧、支持警察」粉絲專頁，四小時就有超過五萬人響應，兩天內超過二十五萬人次按讚，民眾力挺方仰寧的花籃擺滿中正一分局，似透露出中產階級、沉默大多數不再沉默，他們對於這段時間法治一再遭踐踏已經無法容忍，期盼警察能夠替社會伸張正義。

在這波力挺警察聲浪中，「白色正義社會聯盟」的表現相當搶眼，這群白衫軍似乎扮演的是反制「黑色」學運角色，學生包圍中正一分局當天，白衫軍也出現在現場，但人數相差懸殊，雙方只言語叫罵，並未釀成衝突，但這種黑白對立一旦擦槍走火，卻可能讓台灣街頭政治走向極端。

當天晚上，面對脫序激憤的群眾，負責維持治安的警察幾乎一籌莫展，他們全都呆呆地站著，好像是被公審批鬥，而且中正一分局把鐵門緊緊關起，這可能是台灣有史以來第一個「關門大吉」的警察局。有民眾在警察圍牆外噴漆、撒冥紙，有的乾脆把「國家暴力」的標語貼在警察盾牌上，極盡羞辱之能事，警察照樣一動也不動，透過電視實況轉播，很多人看到這一幕，大家不禁在問：警察到底在哪裏？

同一時間，台北市長郝龍斌正上電視談話節目接受訪問，他表示警方對包圍警局的民眾會軟處理，強調警察不會配備警棍和警盾。

原來他是要警察「自動繳械」，連執法工具都要預藏起來，於是警察只好被罵不還口，被騷擾也淡然處之。

學運領袖全力支持

這起包圍警局事件似乎與反服貿學運無直接關連，但學運領袖都對他們全力支持。從參與者在現場齊一的呼口號、散發早就印好的傳單，可以發現有很多是立法院外的抗議學生，他們以聲援「友軍」公投盟為由，在網絡動員群眾包圍警局，目的可能是不願撤離立法院。

公投盟長期佔據立法院門口，對立法院觀瞻確有不良影響，很多民眾認為早就該處理，但因蔡丁貴的深綠色彩，立法院長王金平也不敢得罪，始終默默忍受，這次學運退場，王認為可以同時把公投盟「清場」，畢其功於一役，方仰寧奉命行事，但公投盟為合法申請集會，警方不能隨意驅離，不過由於早就想將其去之後快，警方輕易就「蒐集」到公投盟違反「集會遊行」法事例，包括至馬英九總統寓所周邊違法集會、至行政院後門違法集會等。

公投盟「罪名」確立後，方仰寧想一舉永絕「後患」，做了一個很有「魄力」的決定，宣布公投盟日後申請集會將不予許可，但他忘了自己先前已對公投盟不驅離的承諾，這讓學生師出「有」名，找到示威和包圍的藉口。

網絡動員包圍警局

十一日凌晨六點多，當佔領立法院的學生逐漸散去，警方立刻接手清場，但並未採激烈手段，而是「柔性」抬離，然而還是爆發激烈抗爭，蔡丁貴更企圖尋死，衝撞遊覽車，後遭警察架離送醫，但挑起民眾情緒。有人開始在網絡發起包圍中正一分局動員令，當天下午，民眾陸續聚集在分局門口，很快就把青島東路、公園路交叉口擠滿，有的拿「違憲」、「國家暴力」、「方仰寧撒謊」等標語，上千民眾要求方仰寧為凌晨驅離民眾的毀諾下台，不斷鼓譟，喊聲震天，部分激動的民眾不斷與警方推擠，甚至丟雞蛋、砸水瓶、撒冥紙等，現場氣氛相當火爆，還有穿著律師袍的律師出現，要群眾不要佔據馬路，以免妨礙交通遭驅離。

包圍警局的幕後主使者早就想好避險做法，現場民眾都是以「路過」之名參與包圍行動，所以沒有總指揮，現場亂成一團，讓警方很難找到主使者。外界都將矛頭指向帶領群眾呼口號的洪崇晏，他先稱是發起人，後改口「路過」，只是發「採通」（採訪通知）而已，但警方偵蒐畫面顯示，他發送的新聞稿上，也寫明他是「新聞連絡人」。

洪崇晏有豐富街頭經驗，他向方仰寧撂話，「你真的要很小心了，你會害馬政府滅亡，你會害自己被暗殺」，此一言論讓群眾情緒再度沸騰，但一個大學生突然發出暗殺論，令人錯愕，難道這意味倡言非暴力的學運將走向極端？這是台灣民眾最憂心的。然而警方從頭到尾並無任何反應。

洪崇晏因為「四一一」一戰成名，關心台灣社運的人都知道他幾乎無役不與，從反樂生拆遷、反媒體壟斷、聲援苗栗大埔、文林苑王家，甚至聲援警察組工會等，都可以見到他的身影。網絡上對其「踐踏法治」的言行有很尖銳的批判。

新北市金山警分局警員莊翼飛不滿洪崇晏號召群眾包圍警分局，在臉書帶頭發起「肉搜洪崇晏，路過他老家」活動，公布洪的電話等資料，被質疑濫用執法工具查詢洪的個資。莊翼飛以行為失當遭記兩次申誡。

包圍警局事件本質是因方仰寧對集會遊行法賦予的行政裁量權過度引申而起，各界對警察負有的權限相當質疑。學者批評，若申請路權的團體違法，警方自可廢止其集會進行，但僅限該次，不能以此為理由「未審先判」，預先剝奪該團體未來申請路權權力。警方十三日即更改裁決，以公投盟佔用非集會地點之違法行為已消滅，准許公投盟的集會申請。事實上，公投盟做法相當取巧，它雖撤出立法院正門廣場，但又轉移到立法院側門的濟南路。

台灣師範大學資深教授何懷碩指出，學運把民主基本原理和制度破壞殆盡，他感到非常悲哀，若要破壞這個民主制度，只能革命，既然說要和平要推動民主運動，豈可佔領議會、圍攻警察局？而且媒體隨波逐流，沒有主持公道，沒有把民主的靈魂抓住，也難辭其咎。

警察軟弱無力執法

何懷碩進一步指出，警察在民粹壓力下，已經扭曲變形，方仰寧怎麼可以在群眾壓力下道歉、下台，在這種情況下，警察已經無法執法，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在方仰寧被迫對群眾低頭，宣布口頭請辭時，政壇傳出郝龍斌已經准許方辭職，但在網絡熱烈挺方後，郝的態度也隨之丕變，十三日上午到中正一分局力挺方，對包圍警局的發言口徑也從軟處理變成「絕不寬貸」，一副硬漢姿態，前後判若兩人。但中正一分局有些員警不會忘記：那一夜，誰讓他們在群眾面前抬不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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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服贸“占领立法院”学运影响社会治安 台北刑事案增加1820件

来源：东森新闻等 | 责任编辑:张广凯
2014-04-17 06:43:31

台北市警察局局长黄升勇16日前往一处遭“台独”团体围攻的警察局慰问时指出，台湾学运对社会治安造成了很大影响，希望警力能回归正常。他说，自3月18日反服贸学运爆发以来的一个月中，台北刑事案数量较去年同期增加1820件。这相当于每天多发生大约60起案件。近日，台湾民众也纷纷表达了对学运参与者围攻警察的不满，微博上力挺被围攻警察局长的民众已超过了12万人。

台北市警局局长黄升勇指出，318学运至今，台北市刑事案件增加1820件。

学运一个月 刑事案增加1820件

台湾反服贸学生占领“立法院”的行动已于本月10日落幕，但次日台湾独派团体“公投盟”又组织近千人包围台北市警察局中正一分局，抗议负责“立法院”警戒的该局对示威者暴力清场，要求该分局局长方仰宁辞职。

16日，台北市警察局局长黄升勇前往中正一分局慰问警察，提到318学运以来台北市警力支援立法院，刑案数量较去年同期增加1820件，显示学运对社会治安有很大影响，希望警力回归正常，呼吁大众让警察回归治安交通本业。

黄升勇指出，318学运发生后，台北市刑案数量较去年同期增加1820件，显示学运对社会治安有很大影响，希望警力能回归正常，呼吁大众让警察回归治安交通本业；公投盟将近5年占据立法院前人行道，虽然合法，但对当地民众还是有影响。

台北地院命令台北市警局交出324政院驱离行动搜证录像带，黄升勇表示，遵照国家法律办理，但强调进入行政院区就是违法，“不是手无寸铁他没有违法，而且我们发现现场很多人不是学生”。台北市警局已在16日下午4点将161片搜证光盘送抵台北地方法院。

台北市市长郝龙斌近日对警方驱离示威学生的举动表达了支持。台北市长郝龙斌表示，他和台北市警局不会在调查报告没出来前，就在群众压力下，任意要求执法同仁下台，包括方仰宁在内，否则以后人人都可以当审判者，这不符合社会期待。郝龙斌表示，包围警察局是非常严重的违法行为，将通过搜证录像带来查办带头滋事的人。

不过黄升勇的言论却在台湾论坛批踢踢（PTT）上被网友嘘爆，有人认为“干学运鸟事，母鸡不生蛋也学运”，还有人开玩笑说“原来隔壁六婶婆的胸罩被变态偷走也是学运害的”，更有人希望政府要检讨“请先把警察派去对的地方好吗？不是拿来当私人保全，OK”。

台湾独派团体11日围攻警察局

12万民众支持警察执法 马英九受批评

对有人包围中正一分局的行为，近日不少台湾普通民众都替警察叫屈，微博上的挺方仰宁粉丝团有超过12万人按赞支持。台湾一电视台女主播在微博上发文，“连警察局也可以包围，还可以对警察比中指，这不是暴民，什么才是暴民？”

挺服贸的“白色正义联盟”号召群众12日下午一同“路过”中正一分局，为警察加油打气。挺服贸召集人王炳忠，也出现在这次活动中。

台北1999市民热线，从11日到12日总计接获1124通民众来电，统计表明，有74%民众支持方仰宁。

在民众纷纷对警察表达支持的同时，有人质疑马英九政府在此事上处理不够强硬。

曾经率众前往“立院”的张安乐12日表示，当局处理学运事件暴露出“马英九软弱、郝龙斌投机、王金平权谋，我不怕得罪人”。张安乐认为此风一开，未来将后患无穷。

张安乐说，他要为警察叫屈，“现在不是民主，是民粹，警察遇到政治就是弱势族群”，很无奈很辛苦。

“白色正义联盟”12日下午“路过”中正一分局，为警察加油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