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商人》中基督徒的伪善与虚假

傻蛋吞椰酥

文学教育 2009年第12期

莎士比亚是英国文艺复兴时期伟大的剧作家和诗人,也是中国读者和观众都十分熟习的一个名字。他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与他同时代的诗人和剧作家本·琼森称他为“时代的灵魂”,并宣称:“他不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一切的世纪。”在莎士比亚二十多年的创作生涯中,他一共写了两首长诗,一百五十四首十四行诗和三十七部剧本。《威尼斯商人》就是其中一部享誉世界文坛的不朽著作,于1594与1598年间创作,是莎士比亚最重要的喜剧作品之一。
　　《威尼斯商人》不只情节出色 ,人物性情鲜明,而且言语生动,诗意浓郁,取得了读者和观众长盛不衰的欢迎。但细心回味其中的情节,其真实这部冠以喜剧的作品面前,还隐藏着莎士比亚关于他所处时代的理想社会的深入思考 。
　　基督教的教义是以爱为基础的:上帝之爱,不分种族的一切同胞之爱。爱人便是怜惜,宽恕,关心和伺候他人。在《威尼斯商人》中,基督徒们却并没有遵守这样的教义。
　　1.在对犹太人夏洛克的态度上,清楚带有污辱犹太教的颜色
　　文中安东尼奥不止一次地在公共场所辱骂,讥讽 夏洛克。甚至用脚踢夏洛克,他还以无息存款的方式使夏洛克在威尼斯城里放债这一行的利息被压低了,总是呵责夏洛克为“异教徒”、“杀人的狗”,在第一幕第三场,安东尼奥讥讽夏洛克道:“你听,巴萨尼奥,魔鬼也会引证《圣经》来替自己辩护哩。一个指着神圣的名字作证的善人,就像一个脸带愁容的奸徒,又像一只外观美妙中心腐朽的苹果。唉,奸伪的外表是多么动人!”可见,他看待下层人的态度并不是那么宽容残酷。
　　第四章第一场中,巴萨尼奥称夏洛克“冷漠无情的家伙”,葛莱西安诺咒夏洛克是“一条打上天狱的狗”。这些基督徒们完全把他们的爱弟兄的教义抛在一边,违犯了上帝的命令,即给予兄弟爱,这种爱是不分种族的,应带有宽恕、关心、怜惜之心。
　　关于基督徒冤家,安东尼奥小气,残酷,乐于助人,他的冤家们都褒赞他,称“他身上存留着比任何意大利人更多的古罗马的侠义肉体”。但关于犹太人,他却没有显示出一丝怜惜之心,反而变得冷漠无比,盛气凌人,处处与夏洛克作对,难道这也表现了上帝的仁爱之义吗?理想上,基督教世界虽然一再宣扬“慈善”,但并未做到一视同仁,言出必行。当夏洛克被击败后,基督徒又是怎样看待他的呢?他们非但毫无慈善可言,甚至愈加残酷,鲍西娅说:“犹太人除了冒着你自己生命的风险,割下那一磅肉以外,你不能拿一个钱。”葛莱西安诺还想把夏洛克送上绞架。公爵更是从头到尾清楚地偏袒安东尼奥。
　　基督徒对穷苦者、犹太人的爱是基本不存在的,正如夏洛克所说:“……你们买了许多奴隶,把他们当作驴狗骡马一样看待,叫他们做种种卑贱的任务,由于他们是你们出钱买来的。我可不可以对你们说,让他们自在,叫他们跟你们的子女结婚吧!为什么他们要在重担之下流着血汗呢?让他们的床铺得跟你们的床异样柔软,让他们的舌头也尝尝你们所吃的东西吧!你们会回答说:‘这些奴隶是我们一切的。’”此外,我以为表现了人文主义理想的新型女性中的佼佼者鲍西娅身上也有种族成见在作祟,在摩洛哥亲王来求婚时,她说:“……您的容貌在我的心目中,并不比我所曾经看到的那些求婚者有什么逊色。”(第二幕,第一场。)而当摩洛哥亲王求婚失败离去之后,她又说:“……但愿像他一样肤色的人,都像他一样选不中。”这表现了鲍西娅虚伪及她带有种族成见的一面。
　　2.故事赞誉了贵族青年巴萨尼奥与富家小姐鲍西娅的爱情,但也潜藏着莎士比亚对巴萨尼奥的质疑。
　　巴萨尼奥,虽出身贵族,却恣意挥霍,过着坐享其成的寄生生活,家产早已用完,他不得不供认:“我全部家产,活动在我的血管里。”这就是说,他除了高贵的血缘可以自豪外,其他曾经一无一切了。虽然这样,他还出手小气,前呼后拥,需求仆人伺侯,变得债务缠身,他向鲍西娅求婚,想借助这个婚姻来摆脱自己窘迫的困境,由于鲍西娅是一位承袭巨产的阔小姐,这成了他的潜在动机。他在和安东尼奥的说话中,这一潜在动机有所泄露,他说:“……我如今倒不是在哀叹家道中落;我的最大的烦恼是怎样才可以了清我过去由于铺张糜费而积欠下的重重债务。……由于你我交情深沉,我才敢大胆把我心里所计划的怎样了清这一切债务的方案全部通知您。”(第一幕,第一场。)可以看出,巴萨尼奥追求鲍西娅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摆脱自己这种捉襟见肘的经济状况,“冒着双重的险,就能找到两枝箭。”他的爱情成分能否大于追求财富的成份,剧作家已暗示给了观众。把巴萨尼奥吸引到贝尔蒙特去的,首先是鲍西娅的闪光刺眼 的金银财宝,她那漂亮 的金发让他自比海外去获取金羊毛的希腊神话中的英雄,至于她的美貌与才气只能说是巴萨尼奥的不测收获罢了。爱情,不是巴萨尼奥求婚的主要动机,只是他追求财富的附加物,但关于人文主义者来说,男女的婚姻应该拿纯真的爱情作基础。由此看来,巴萨尼奥的未婚,虽然披着高贵的绅士外衣,但骨子里却透着资产阶级追逐财富的实质,而且巴萨尼奥还以好冤家的生命为赌注为自己去买爱情,这些也从另一个正面反映出了基督徒的虚伪,德国诗人海涅就很鄙夷地提到他:“这家伙道道地地是个想靠结婚发财的人。”
　　法庭诉讼一景中,从外表上看,喜剧效果在于所谓善有恶报,恶有恶报,“坏人”绝处逢生,坏人打输了官司,还要自愿改信基督教。这只是“正统”观念的喜剧性,但无妨这样看,当基督徒指着犹太人夏洛克大骂“贪心”“凶暴”时,他们也在骂自己,由于,重利剥削这行当,历来不是犹太人所垄断的专业,只需利之所在,那些奉耶稣基督为主的商人是决不甘愿落在犹太人高利贷者前面的。关于我们进一步了解《威尼斯商人》,马克思的一些关于犹太教和基督教的论述,极富启示性。他指出:“犹太人的世俗偶像是什么呢?做生意。他们的世俗上帝是什么呢?金钱。金钱经过他们或许不经过他们而成了世界权利,犹太人的实践肉体成了基督教各国人民的实践肉体。”安东尼奥他们口口声声呵责夏洛克:“这样狠,这样凶暴,这样地贪心!“这里存在着无言的冷峻的讥讽 。他们摆出一副与放高利贷的夏洛克划清界限的高姿态,辱骂他来坚持自己的高贵,尊严,使自己烘托得更良知雪白 ,双手洁净,而夏洛克却成了一头赎罪的羔羊。从非传统的角度看来,是在某种水平上客观反映了资产阶级的伪目的。
　　经过以上文本剖析,我们可看出,《威尼斯商人》表现了莎士比亚对他所处时代社会理想的深入了解,事先社会盛行的种族成见和宗教优待,基督徒大谈慈善却对犹太人和异教徒冷漠无情,被统治阶级称为公正的法律也只不过是他们统治的工具,这些要素被巧妙地隐藏在了这部剧的友谊、爱情和残酷的基督教的主题之中了,使读者在拍手称快之余却又感到心中莫名的繁重,这也正是《威尼斯商人》的庞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