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封面文章：何时退休

源济

图为2011年4月7日出刊的英国《经济学人》封面

　　最新一期的英国《经济学人》于2011年4月7日正式出刊。本文标题为“何时退休”。文章认为，发达国家当前提高退休年龄的力度还不够。此外，政府还应考虑其他配套政策，以解决社会养老开支逐年增加的问题。

　　年长的员工恐怕今后没有时间来安排自己的退休生活。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化和持续下降的投资收益，最终要让他们在工作岗位上停留的时间超过其预期。

　　这类痛苦在发达国家不再是新闻。多国政府已在着手解决老龄化问题。它们鼓励劳动者继续工作，让有能力的老年人外出寻找新工作的同时，还宣布提高正式退休年龄，想要借此降低国家养老金开支。

　　但是，相关计划看起来还不够大胆。要让年长者在经济上活跃的时间比政府设想的更长久些，不仅对政府提出要求，而且也对企业主和员工提出与以往不同的行为方式的要求。

　　自1971年起，发达国家65岁的平均寿命又提高了4-5年。据预测，平均寿命到2050年时还会再增加3年。人们现在都将此额外生存期用在了休闲安逸生活之上。经合组织(OECD)在2010年时的平均退休年龄为63岁，几乎比1970年时的退休年龄还小一岁。

　　如果劳动力供应在增加，生存期延长和退休年龄下降可能不会成为问题。但是，不断下降的人口出生率暗示着到2050年时，每个领取养老金者平均需2.6个美国就业者赡养，法、德和意大利的数据分别是1.9、1.6和1.5人。年轻一代将要承担起令人深感困扰的养老金体系。

　　大多数发达国家政府计划增加退休年龄。美国计划将正式退休年龄提高至67岁，英国计划至68，而其他国家政府制定计划的步伐稍缓。例如，比利时允许妇女在60岁退休，但尚无改变法定退休年龄的计划。按照当前政策，各国退休年龄的中值到2050年时仍在65岁以下，未超过二战后的正式退休年龄。

　　由于平均寿命仍在延长，发达国家人口每年增长数量很有限，因此看来美英两国提高的退休年龄仍不够。欧洲正式退休年龄到2040年时应提至70岁，人口结构稍显年轻的美国，退休年龄可只做略微提高。

　　其实，人生工作更长些时间有三大优点：劳动者获得工资的年限延长；在支出福利受益较少前提下，政府的所得税在增加；以及更多人工作时间更长，使经济会增长更快。如同媒体受众老龄化所揭示的事实那样，年长劳动者是被忽视的消费群体。

　　然而，太多人把延长工作年限视为一种担忧，而非机会，这不仅仅是因为要把他们约束在工作岗位上。有一些人担心，可供就业的岗位不足。这种被经济学家称为“劳动总量不变谬误”的观点，曾被用作应该让女性呆在家中，让男性承担起一切工作的借口。而这种谬论的翻版变为，让老年人继续工作会剥夺年轻人就业。要知道，给国民以收入，而让他们无所事事便可让社会变得繁荣的想法，显而易见很荒诞。以此逻辑推演，若正式退休年龄降到25岁，人人岂不都可成为富豪？

　　提高正式退休年龄也只是解决社会问题方案的一部分，因为许多劳动者在达到正式退休年龄之前就退休了。华盛顿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的Martin Baily和Jacob Kirkegaard推算，把实际退休年龄提高到正式退休年龄，有助于抵消未来20年人口老龄化带来的影响。

　　为让此成为现实，工作方式和对工作的态度需要改变。西方企业经理们对年长员工的工作质量过于担心。需要体力的工作岗位的确如此。但另一些年长者可寻找其他工作。这在经济活动更侧重于服务型，而非加工型的当下应不会成为大问题。对知识型工作而言，年龄不是劣势。年长者尽管在推理和思考上稍显缓慢，但他们总体上更有经验，有更丰富的个人技能。即便如此，大多数年长者的劳动生产率最终会因年龄增长而下降，他们的薪酬也应反映出这种情形。因此，人们随着年龄增长而被提升到更高位置，收入更高的传统资历体系也需要改变。

　　私人业也不得不面对解决巨大养老金开支的问题。近年来，私人业很难有新员工能获得与养老金直接挂钩的薪酬计划(final-salary schemes)。然而，公共业从业者却仍在执行原薪酬计划。英国哈顿勋爵(Lord Hutton)的报告，对入此局面的改革提出了一些明智建议。劳动者累积起来的各项权利应得到保障，但他们未来领取养老金的权利，应按照国家颁布的正式退休年龄(不少公共业从业者在提前退休)，按照从事职业的平均水平，而非他们退休前最后一年的实际工资水平。这样有助于防止权力滥用，并还会让从事兼职工作更容易。

　　美国各州的公共业养老金问题非常突出，养老资金短缺数量可能高达3万亿美元。但面对法律规定和宪法制约，他们无法转向英国模式。与工资不同，养老金不可思议地被认为具有永久性和神圣性。但面对预算压力制约，政治人物会不得不在修改法律和宪法上动脑子。

　　私人业劳动者面对的却是完全不同的问题。与养老金直接挂钩的薪酬计划的消亡，让他们面临两大风险：投资市场下跌会破坏他们原定的养老计划，养老金和储蓄甚至可能不足以维持他们的有生之年。因此，各国政府应鼓励劳动者积蓄更多，要求他们应加入各类养老金计划，而非退出。

　　国家的基本养老金水平，应足以让积蓄不足的不幸老者得到合理的收入，并不会起到惩罚一直勤俭持家者的目的。这也是劳作一生直至70岁的人们所应得到的最低回报。(皖东)